试是不可能试的。
南欢忙摆手拒绝:“不了……”
她的两只手被厚厚纱布包裹,左右摆动时,配上她微微睁大的眼睛,很有趣,像个只有两个前爪有毛的北极熊。
靳炽川眸里含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波澜不惊拿话逗:“现在不想没关系,反正我人就在这,什么时候想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南欢哑口无言。
这事让他说得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真那么神?
她下意识反问:“就算我想,你能随时支棱起来?”
说完,她就后悔了。
靳炽川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眸色深得比窗外的乌云还要浓墨重彩,他喉结滚动,音色低且哑,往人骨子里钻,“试试看。”
南欢的脸,顿时红了,甚至开始发烫。
如果现在量体温的话,估计直逼四十度。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珠,随着风,斜斜打在玻璃上,砸出一阵阵闷响。
南欢忙生硬转移话题:“下雨了。”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知道。
靳炽川不揭穿她的局促,侧身,视线透过玻璃往外瞧。
他站在那,却远比雨好看。
南欢的视线,重新落回他高大背影上,再不移开。
……
接下来的小半月。
南欢始终在医院里养伤。
靳炽川给她请了个五星好评的中年女护工,照顾她日常擦身换衣,还有喝水吃饭。
等南欢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她终于接到了红姐的来电。
“阿烟,有个可以进入杜家的机会,你要不要去试试?”
南欢靠在床头,眉头微蹙,心生思量。
表面上,是红姐指使珺珺弄死自己。实际上,红姐应该是接到了杜康成的指示。
但现在,红姐还装作和杜家没关系。
南欢不拆穿,只笑着回:“好啊,什么机会?”
“杜家要招保姆,你去试试?”
“好。”
……
三天后。
津海市第一富人区,盘龙苑。
38号的中式庭院,南欢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保姆服装,和另外两个年轻女保姆,规规矩矩并排站着。
张妈是杜家老人了,相当于管家身份,此刻正拿着一瓶酒精,不停往她们身上喷,边喷边严肃叮嘱。
“杜家有两位主人,一位是杜康成杜先生,还有一位是杜先生独子,杜锡林少爷。你们要做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主人家的一切不要瞎打听,明白吗?”
“明白了。”三个保姆齐刷刷出声。
张妈这才松了口:“那就去干活吧。”
南欢转身,迈步往前庭走时,视线和从旁边路过的靳炽川对上。
知道她要来杜家做保姆的靳炽川,担心她出事,便来这里应聘了司机。
此刻,他穿着身笔挺的黑西装,那双骨骼修长的手,还戴上了雪白的手套,透着股禁欲气息。
他用的化名,依旧是宋川,还托蒋绍正伪造了身份证。
二人擦肩而过,彼此手背轻微摩擦,所生的温度,只有他们知道。
南欢在前庭负责用吸尘器吸灰,她边忙碌,边快速扫了眼室内布局。
整体呈中式风格,家具都是红木或者梨木,厅内还摆放着各种瓷器字画,看样子价格不菲。
杜康成,全国有名的慈善家,经常见报,家世显赫,杜家世代从政,他的亡妻家世也不俗,涉商和军。
可以说,杜家是顶级豪门。
这时,张妈的声音突然传来:“杜先生回来了!把手头活都放放,过来迎!”
南欢忙把吸尘器挪回工具间,去到门口站好。
几米开外的青石板路,一穿着灰色长款大衣,头发掺了几许白的面容儒雅男人,阔步而来。
看到他脸的那一刻。
南欢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的指甲死死抠着掌心,将那本愈合的伤口再次弄裂,血漫了出来。
杜康成!杜康成!
她在心底一遍遍叫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痛不欲生!
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你就是阿烟?”杜康成已经进来,停在她身前问。
他的声音,和电视里经常报道的一样,温和,听起来会让人觉得这是位很好相处,很有爱心的先生。
“是我。”南欢怕暴露自己此刻的情绪,她低头应。
“以后给杜锡林送饭的工作,你来负责。”
杜康成说完,就迈步往楼上走。
南欢缓缓抬头,看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前。
可她眼球上爬的那些红血丝,却只多不少,大有蔓延之势。
十五分钟后。
南欢在后花园的长椅上坐着。
她靠着椅背,长腿交叠,指尖夹着根徐徐燃烧的烟。
靳炽川刚走进来,就瞧见她的失神,还有近乎苍白的面色,以及右掌心的干涸血迹。
他迈步过去,俯身,拿走她抽过的那支烟。
南欢回过神,抬头去瞧。
靳炽川咬着烟,眼皮微垂,视线仍落在她掌心上,他喉结滚了滚,烟雾袅袅上升时,似乎有话要说。
南欢忙将右手握成拳,试图藏起新伤痕。
靳炽川轻嗤一声,气笑了,“你再藏?”
南欢听出他情绪不太好,犹豫两秒,缓缓摊开掌心。
靳炽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便捷碘酒棉签,给她消毒。
南欢微微偏头,将脑袋倚在他肩膀上,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皮。
“怎么?累了?”靳炽川的声音,通过骨骼,传递到她耳朵里。
南欢刚要说话,却“嘶”了声。
靳炽川敏锐听到,侧首去瞧。
南欢弯着腰,用手捂着嘴,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很疼。
“过来,我看看。”靳炽川撂下一句。
南欢却始终没给反应。
靳炽川干脆动手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
姿势太暧昧了。
南欢下意识挣扎,她想下去。
“别动。”靳炽川的大掌,按着她的大腿,让她动弹不得。
南欢适才疼得不行,眼里含的泪还未来得及收回。
“张嘴。”靳炽川的音色很沉,透着强势。
南欢不愿。
她移开视线。
靳炽川直接用右手掐住她下巴,逼她把嘴张开。
看到里面的情形后,靳炽川感觉血气瞬间上涌,险些就被当场气死。
南欢的舌头被咬烂一小块,冒了血,将雪白的牙齿覆盖一层红。
伤成这样,不疼死才怪。
刚才居然还抽烟。
靳炽川唇角勾起笑,眼里却明明没有一丝温度和笑意。
他的手仍掐着她的下巴,身子却缓缓往前逼近,一字一字砸得狠:“据说口水能止痛,我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