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脱吧
    “南乘!”南欢猛地站起来,大喊他的名字,伸手就要去抢手机。


    南乘个头高,一米八八,手往起举,南欢跳起来都碰不到。


    “你快撤回!别发!别发!”


    南欢急得不行。


    南乘却压根不听劝。


    俩人从餐厅,抢到客厅,又从客厅,抢到阳台。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叮咚——


    门铃响了。


    南乘一脸欠揍的笑意,主动跑过去开门,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后,他差点惊掉下巴。


    “卧……槽!?”


    南欢发现不对劲,也走过去,看到外面的人,也愣住了。


    靳炽川兴许是来得颇为匆忙,额发还有些乱,浑身带着点清晨的冷意,他就在门外站着,强势的让人无法忽视。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南乘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给靳炽川发那个语音是开玩笑,没想到这人心眼太实,直接过来了啊!


    “不是需要我吗?”靳炽川语气淡淡的,侧过身子就往里走,神色却认真的像是参加高考。


    南乘回头看了眼南欢,露出万般抱歉的笑意,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盒,丢过去,然后快速换鞋,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南欢下意识接过那个小方盒。


    低头看了眼。


    却险些直接脑出血。


    【超薄款。】


    她猛地将其攥住,背过手藏在身后,动作稍显慌乱。


    靳炽川已经站在她前面两块地板砖的位置。


    伸手,扯领带。


    “你这是做什么?”南欢惊呆了。


    “在这脱?还是去卧室?”靳炽川斜咬着烟,随手将大衣脱下丢在沙发上。


    南欢连忙摆手解释,急的面红耳赤,“我哥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他就是发神经!”


    靳炽川却说:“我这人从来听不懂玩笑。”


    南欢见他这样,适才的慌张散了不少,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成心来逗她玩呢。


    她就不信了,这青天白日,客厅的窗帘也没拉,他就敢这么脱。


    南欢倚着墙,静静看着,还加了把火,“那你脱吧。”


    她都这么说了,他这戏演不下去,应该就会把衣服穿上吧。


    靳炽川看着她,静了两秒,突然笑了,咬着的烟轻颤一下,烟灰簌簌掉落。


    他盯着她的眼睛,青筋虬结的手,向下,去解皮带。


    皮带从皮带扣处缓缓抽出,与之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


    南欢感觉自己的周身血液开始不流通。


    在男人要去拉裤链时,她终于仓惶移开头,率先投降,“我服了你了。”


    靳炽川见她通红的半边脸,咬着烟的牙齿微微用力,无声笑着,不说话。


    就在这时,外面的密码锁传来按键声。


    眼看门就要开了。


    南欢跑过去,透过猫眼瞧见外面站着的是谁后,顿时惊慌失措,回头让靳炽川抓紧穿好衣服。


    可刚才玩过了头,靳炽川的皮带卡住了。


    南欢忙把他拽进自己的卧室,将他藏到柜子里,“你别出声!你妈来了!”


    这边柜门刚关上,宋慈女士就快步走过来,一脸关切道:“小欢啊,你高烧怎么样了?阿姨听你哥哥说了,说你独自在家病得不行,阿姨担心就过来看看。”


    南欢的脸现在还红着,简直坐实了高烧之名。


    “阿姨,我没事……”


    宋慈让她去床上坐好,边说边往衣柜走去,“你这穿的太紧了,阿姨给你找件舒服的……”


    南欢没拦住,向前伸的手和张开却没来得及说话的嘴,像是最滑稽的默剧。


    宋慈女士打开柜门,目光瞬间和里面的男人对上。


    靳炽川的裤腰还松松垮垮,虽什么都没暴露,但仿佛也说明了什么。


    宋慈女士看着自家儿子,默默抬起头,‘啪嗒’关上柜门,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般,回头冲脸红到发紫的南欢尴尬笑笑,“阿姨突然想起,家里的乌龟好像要跳楼,阿姨先走了。”


    “……阿姨再见。”


    宋慈女士几乎是一路顺拐出去的。


    外面的门被关上。


    靳炽川从柜子里出来,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妈肯定误会了。”南欢有些懊恼。


    “误会什么?她没误会。”


    靳炽川说着就往前走,南欢坐在床脚,呆呆看他,十根手指头紧张到发胀。


    他半蹲在她身前,从她手中拿走那个被她攥到发皱的小方盒。


    “我的确想和你做这种事。但你哥低估我了,一盒,不够。”


    “靳炽川!”南欢低声喊他。


    他们对上视线。


    那些被藏了多年的情愫,仿佛在此刻就要被捅破。


    靳炽川喉结滚动,他突然冷笑一声,笑自己。


    移开视线,丢下方盒,起身离开时,道了句:“抱歉。”


    南欢垂着头,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理智那根弦已经无法好好思考,她猛地起身,冲到客厅。


    “靳炽川!”


    她又喊他的名字。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


    南欢将那盒套丢过去。


    又伸手抓自己的裙摆,就要往下脱,眼神坚决,说话时嗓音却有些颤:“如果你想,我可以……”


    “砰——”


    南欢的裙子终究没脱下来。


    那盒套也没被撕开。


    靳炽川摔门走了。


    应该很生气。


    南欢抓着裙摆的手,缓缓下垂,耷拉在身体两侧。


    窗外的光照在她身上,照的巧妙,让她一半处于光明,一半处于黑暗。


    她闭着眼,嘴唇嗫嚅,一遍遍,说:“对不起。”


    ……


    南乘回来时,发现南欢正站在落地窗前,脚边堆了很多烟头。


    他担忧走过去问:“你这是怎么了?”


    南欢看着远处乌黑的天际,眼眶有些红,神色却极其坚定,立得像棵松。


    南乘从没见过这样的南欢。


    她明明才二十七岁,明明很年轻,却像背负了很多东西。


    “哥,我很感激你和爸爸收养我,感谢你们在我十三岁时,给了我一个家。但有些事,我不能说。为了那些事,我可以耗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但我不能拉着靳炽川一起,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大爱意。”


    “所以,以后不要再开我和他的玩笑了。”


    “我会和他,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