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不能这么待浅浅!”
“老爷!!”
任方氏怎么哭喊,苏家人皆是惘若未闻。
她本以为苏茂业已经对苏浅浅改观,只要她们听话,乖乖服从安排,就可以融入苏家,偌大的相国府会有她们一席之地!
可是,她的浅浅都这样了,却弃之不顾,甚至关进祠堂!
苏家祠堂不比别处,听说里面供奉着凶神,犯了错的下人,关上一宿,次日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老爷他这是不想让浅浅活了啊!
“老爷,二十年了,妾身在老爷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滚,你也想进去是吗!”苏茂业厌烦地踹开方氏。
年轻时,方氏确实千娇百媚,是迎春楼的花魁。
他也着实被方氏迷惑,但人老珠黄,方氏越看越不中用,没有娘家的扶持,要涵养没涵养,胸无点墨,只知道每月伸手要月俸!
方氏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苏浅浅被拖走,一如三年前,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苏浅浅是有感知的,然而身体像是被打碎了重组,将她的灵魂禁锢起来。
她听到了方氏哭,听到了苏茂业的话,却只有干着急。
偷不成就明抢!
比她还不要脸!
派人去梅落轩通传,楚萧琰不一定来,但是云宝可不敢打包票。
那次他就偷偷下山,被王之伊,刘晓抓个正着,才会有了禁术之阵,后来的魏闲化僵。
不能让云宝来苏府!
可是她不能动啊,不能动!
“啪。”
她就像垃圾一样,被人往祠堂里一扔,随之锁上了门。
四周,静悄悄的。
但静,只是片刻。
紧接着响起了议论声。
“这混小子,怎么关进来个牛鼻子?”
“太祖爷爷,祖奶奶,你们瞧瞧,她三火旺的哟,能把我老眼晃瞎,这回怎么才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不如,由我去灭了她的神灵庇佑,咱们一齐闯进她魂海之地?”
“可行,可行,牛鼻子的精魂,香得很!”
苏浅浅纳了闷,不是祠堂嘛?
搞得好像她掉进了菜市场,成了一颗大萝卜,一堆大爷大妈对她品头论足的。
正想着,忽然觉着脑门心一凉。
苏浅浅就看到了一副神奇的景象,她所在的空间里,闯进来一个糟老头子。
他穿得破破烂烂,年纪约摸过花甲,看到苏浅浅他是不敢相信的。
“你,你,你怎么跟我们一样?”
一样什么一样?
苏浅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爽问,“你谁啊,哪来的?”
老头子结巴,“我,我,苏,苏大能,苏茂业的爷爷。”
爷爷?苏茂业的爷爷?
那不就是她太爷爷?
这是……魂灵?
苏浅浅瞬间醍醐灌顶,这苏家祠堂,拘着苏家世世代代列祖列宗的魂!
刚才在她耳边吱哩哇啦的,就是他们!
“我,我,先走,走了……”
苏浅浅呆懵,老爷子就要临阵脱逃。
鬼见鬼了!
别人的三魂七魄都是散的,乃三条如同蝌蚪般的精魂绕成团,包裹着七条细线。
苏茂业为续家运,把他们困在这里,滋养恶灵,他们最喜欢就是有人犯了错扔到祠堂里,这样就能吸食精魂,温养自身。
谁知道这丫头是个异类!
“诶,别走啊,陪我聊聊天。”苏浅浅拽住了他,紧接着又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他看了看苏浅浅,又看老者,呵道,“大能,发生何事!”
“这位是?”
苏浅浅瞧他器宇轩昂,年纪也不大,但直呼太爷爷名讳,辈分应不低。
“我,我爹。”
苏浅浅乐了,太爷爷,太祖爷爷。
有趣,真有趣。
“你们都别走,我看看还有多少……”
苏浅浅正想凑一桌人,玩玩成语接龙什么的打发时间。
外头却炸了锅,“爹啊,有个怪东西!”
“莫要吃我娘!”
闹腾腾的,老者和中年男子慌忙出逃。
他们离开的地方,好像破开了一个洞。
苏浅浅有样学样,也想跟着那个洞钻出去。
就在她企图逃脱的刹那,宛如有一只大手将她狠狠抓了回去。
嗡……
耳朵仿若失聪。
苏浅浅难受地紧皱眉头。
身边依旧聒噪。
“太祖爷爷,平时属你吃的最多,你倒是出手啊,啊……”
“这是何种怪物!”
一群死了八百年的人,吵吵嚷嚷干嘛!
苏浅浅抬手,揉着眉心,身子骨还是痛得像散了架。
但她惊奇地发现,自己醒了,可以控制身体。
她坐起来,环伺而去。
这里像个墓室,中间宽而平整,两边砌起一层层台阶。
牌位整齐罗列,烛火悠悠。
苏家太祖之墓,苏家爷爷之墓……
除此之外,苏浅浅什么也看见。
只瞧着偷跑出来的小黑鸡上蹿下跳,不知道在飞扑什么,狼吞虎咽吃得嘎嘎香。
嗯……
苏浅浅靠着摆放牌位的台阶,撑着额角,耷拉着眼。
人是醒了,又好像没有完全醒。
迷迷瞪瞪的。
她木讷地呆坐,小黑鸡吃饱喝足了,回到了她身边,舔蹄子,洗脸,呼噜呼噜……
梅落轩,一匹烈马扯住缰绳,扬起铁蹄来。
马背之人冲着府门高喊,“劳烦禀告首辅大人,三小姐病入膏肓,若想要三小姐活命,可带小公子登门,否则将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