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悦王爷
    秦澜吸了吸鼻子,拿着帕子遮掩着口鼻,轻手轻脚的走近,一手扯过一旁的被子,刚盖到他身边,他突然睁开了眸子,一只手死死地钳住她细白的腕子。


    那双黑眸如暗夜下的海,波涛汹涌,深邃无垠,让人瞧了,心底便发虚。


    “王,王爷,我怕你冷。”


    秦澜吞了口口水,干笑一声。


    萧淮安这才松了口气,徐徐的撤了手,端坐起身,脸色仍旧难看的紧,“王妃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吗?”


    声音冷硬,像是石头般,砸向秦澜。


    秦澜恍若未闻,痴痴地抬头,一只手始终捏着帕子,抵在鼻子处,“王爷今日用过晚膳了吗?”


    “当日你说要本王去柳府给你说项,不想自己嫁到铁匠铺子,竟是对本王撒了谎?西郊从来没有什么铁匠铺。你日日说什么心悦本王,如今如何一点心思也瞧不出来?”


    萧淮安侧眸,死死地盯着她,大有今日非要讨要个说法的意思。


    “我,我当然是心悦王爷。”秦澜抿了抿唇角,眼神飘忽,好半天,才敢抬头看他。


    “罢了,你出去吧,本王不想见到你。”


    萧淮安自然看出了她的心虚,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像是自己小时盼了许久的东西,被别人得了去的感觉。


    瞧着萧淮安是生大气了,秦澜颇有些头疼,坐在那,思虑了许久,才艰难的松了手,扔了帕子,“妾身,自然是心悦王爷的。”


    萧淮安本不愿再理会她,可素日里,她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妾身二字,头一次从她嘴里吐出来,竟刺耳的很。


    她的小手竟缓缓的攀上了他的手,温软有度,撩拨他心尖一颤。


    侧眸,下一秒,却吓得他连忙四处寻帕子,颇有些不省心的堵住她的鼻子,没好气的骂道,“你这是怎么了?”


    秦澜讪讪一笑,接过帕子继续捂着,“我,实在是思念王爷思念的紧,这有些肝火旺盛了。”


    瞧着她逐渐绷直的眸光,萧淮安这才有所察觉,立时扯过里衣裹了裹,这才牵着她到一旁,拿了布子帮她擦了擦。


    这一次,便信她一次。


    “听闻前几日回来路上遇刺了?日后本王多派些人,跟着你。”


    秦澜乖巧的站在那,任由他拿了布子帮自己擦脸,听着他逐渐软和了些的语气,这才松了口气,“人多太过招摇,王爷不如派个功夫好的,教教我。”


    “好。”萧淮安知晓她是个有主意的人,有了主意,他便允。


    夜晚,秦澜呆呆地躺在床榻里面,身侧的人气息平稳,可她却如何也睡不着。


    脑子里混杂,反反复复想了许多,却始终想不出究竟该把萧淮安放在哪个位置。


    侧眸,月光清亮,透过窗户洒进来,映衬着他的睡颜,竟有些像小孩子。


    他身上似乎也埋藏了许多的事,比如他的身世,他与皇上之间的交易,以及如今储位悬空,他的心思。


    试问天下谁人不对那至尊之位,心怀渴望?


    突然,身侧的人翻了个身,许是动着伤口了,嘶的吸了一口凉气,睁开眸子,四目相对间,秦澜慌忙的别开头,假装熟睡翻身。


    萧淮安叹了口气,徐徐躺平,“当初先皇薨逝,这皇位,今上不知踩着多少人的身躯,才坐上,如今昔日风波又起,本王不愿再见杀戮,你可明白?”


    这几日他虽在大营,她的消息,却也听了不少。


    越听下去,他便觉得越离奇不敢置信,原本明艳如光的少女,如今竟像是逐渐裹进了一层迷雾之中,让他逐渐看不分明。


    秦澜后背微动,想了片刻,却没有答话,微微阖上眸子,装作熟睡。


    翌日一早,寅时刚过,刑部衙门前,一个女人拖着一具死尸敲着衙门前的鼓,高举状纸,状告吏部尚书秦科。


    柳泽松匆匆赶到时,女人险些被一些围观百姓打死。


    抓了人,这才拿了状纸一看,状告吏部尚书,滥用职权,滥杀无辜等诸多罪状,底下人过去掀开白布瞧了瞧,顿时惊异起来。


    “大人,此人正是李树元。”


    柳泽松闻言,立时扭头看了过去,当即升堂审案,连带着殴打女人的百姓,一并审问。


    不过半日的功夫,宋之章之事,突然逆转。


    女人声称,李树元一直为秦科做事,当日强占土地等事,都是秦科为了笼络上面的贵人,吩咐李树元做的,可是一招事情败露,秦科害怕李树元招架不住审讯,率先派了人杀了李树元,并顺道将前些日子前去庆州打探的人处理了。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萧淮安站在朝堂上,冷眼瞧着,怎么想,都觉得漏洞百出,偏偏堂下众人,都信了,立时调转矛头,直指吏部尚书秦科。


    皇上当即大怒,敕令殿前司指挥使前去吏部尚书府搜查,立时汇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府里内里奢华,竟平生多了二十多万两黄金,甚至还搜到了内室,内里的桌子上还放着秦科与润王萧子文的密信。


    整个朝堂上,谁不知道秦科是萧子文的狗腿。


    许多吏部选拔上来的人,都唯萧子文马首是瞻。


    指挥使汇报完了后,皇上怒不可遏,抬手扔了一个茶盏,砸向站在前面的萧子文,“逆子,你瞧瞧你整日里都干了些什么?”


    萧子文惶恐,立马跪下,茶盏砸在额角,顿时流了血。


    “父皇,儿臣冤枉。”


    “你冤枉?这秦科在心里说送你的十万两黄金备好了,就等着你收呢!你冤枉?”


    萧慎气的横眉倒竖,恨不得拿了大棒子来打死他。


    “儿臣当真不知。”


    足足发了好大一会脾气,萧慎才将秦科下狱,择日数清罪状,再行发落,萧子文罚去看守皇陵一个月。


    如此,便散朝了。


    出了殿门,日头高悬,刺眼的很,如今五月天,已经有些热了。


    萧子文快步跟上萧淮安,白嫩的脸上满是阴郁,阴恻恻的低声问道,“皇叔如今也打算来同我们这些小辈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