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扫门前雪
    如今且不说宋家未来如何,单凭此事,宋之章之后在朝堂之上,便不得善终。


    若是萧子文仍旧要娶宋怀玉,那她秦澜,当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外面风大,我们进府再说。”萧子文站在一侧,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澜率先迈着步子进去,入门的宽敞的前院,上面隶书挥毫着山居二字,这便是萧子文的居处。


    这个地方,秦澜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往日的一幕一幕,像是泄了闸的洪水,霎时在她脑海里翻滚,鼻头一酸,险些落了泪。


    “皇婶?”


    瞧着眼前的人,突然止住了步子,萧子文颇有些疑惑的上前,却发现她的眼眶也突然红了起来。


    “方才风沙迷了眼,还请你带路吧!”


    秦澜捏着帕子揉了揉眼,微微垂眸,掩下心绪。


    房里燃着的是沉香,绵远悠长,让人闻了,心便静了。


    甫一坐下,萧子文便打发丫鬟倒水,一会说说这茶叶,一会讲讲房里的香,丝毫不提宋之章的事。


    宋怀玉坐在一侧,竟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如此,秦澜便明白了萧子文的用意,心下忍不住冷笑,不打算和他们死耗,起身寻了个由头,出去走走。


    整个润王府的布置,一如从前,哪里是膳房,哪里是柴房,秦澜都门清,就连萧子文关人犯的青竹居,在哪设着,她都知晓。


    只是她逛了这一圈,竟是真没瞧见青禾的家姐,就连青竹居,她都设法进去瞧了瞧。


    一无所获不说,险些被发现。


    若是不在润王府,那会是在哪?难不成,自己卷了细软,跑了?


    溜达回前院时,宽敞的院子里只站着萧子文一人,他回过神,面容俊朗,黑眸凌艳,“皇婶对我这府邸,可还满意?”


    秦澜眼皮一跳,立马扬起了笑,“四处亭台楼阁,颇有韵味,甚好。”


    “那不如侄儿再领着皇婶转转?”萧子文面上带笑,却让人瞧不出他的心绪。


    “怀玉呢?她不是来找你商量事的?如今事情商量完了?”秦澜不接茬,四处瞧了瞧,没有瞧见。


    “皇婶不必瞧了,宋姑娘已经被侄儿打发走了,在这,侄儿要奉劝皇婶一句,做人还是要管好自家门前雪的好。”


    萧子文往前凑了凑,垂眸,眸色算不得清明,“皇婶当真是个美人儿,只不过嫁给皇叔那样的人,可惜了。”


    “呵!”秦澜冷嗤一声,突然仰头,死死地盯着他的眸子,眸光宛若游蛇,霎时缠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你说的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人?本王妃,竟听不大懂。”


    阴恻恻的目光,让萧子文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下了地狱,脊背发紧,难受的很。


    “此事还请皇婶亲去问皇叔比较好。”


    萧子文撇开视线,脸色难看。


    秦澜冷笑一声,抬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上,趾高气扬的说道,“今日念在你初犯,不与你计较,下次再看对你皇叔不敬,我可是要当众揍你的。”


    她的声音很低,一边随侍的人都听不见,只瞧着自家王爷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秦澜走了许久,才一瘸一拐的回了书房。


    坊间都传宋怀玉是个清高之人,可秦澜回到府里,瞧着花厅里坐着的人时,头皮一紧,迎头进去,却听着她痛骂了萧子文好几个时辰。


    原本以为宋怀玉肯定回了丞相府,谁知这厮竟跑到这来,对着她大到苦水。


    一说,便从早说到了晚。


    好在,她如今是断不会嫁给萧子文这人了,如此,她便可以着手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可是用了晚膳,眼前的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正当秦澜头疼之际,消失许久的苏和匆匆走了进来,俯身在她耳侧嘀咕了几句。


    她立时起身,眉头紧蹙,“什么,王爷受伤了?现下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一边说着,一边随着苏和走了出去。


    宋怀玉坐在一侧,四处瞧了瞧,只剩下几个丫鬟在那,眼观鼻,鼻观心的,没什么好说的,只得留下了句话,便走了。


    寝殿里,萧淮安正坐在床榻上,露着上半身,太医正小心翼翼的帮他上着药。


    好在只是伤在了右肩,只是流的血多,远远地瞧着,竟还有些吓人。


    秦澜快步过去,仔细的瞧了瞧,颇有些不省心的叹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听到声音,萧淮安这才睁了眼,眼底的红血丝,竟也是吓人的紧,仰头,那张脸上,分明多了些委屈。


    秦澜叹了口气,坐在他身侧,徐徐的捏起他的手,温声道,“王爷若是疼,就捏捏我的手。”


    本来也不过是个客套话,谁知他竟真的捏了。


    秦澜咬着牙,突然有些后悔,但瞧着他那比手指都长的伤疤,顿时噤了声,不再说话。


    太医自从瞧着她来,动作明显快了不少,一会的功夫,便包扎完了。


    拿了药,在秦澜面前晃了晃,足足讲了好半天,才提着药箱告退。


    苏和则以送太医回府的由头,立马跟了出去。


    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他们俩。


    秦澜僵直着身子,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萧淮安松了手,解了带血的衣裳扔到一边,随后左手弹了秦澜额头一下,冷声道,“本王的衣裳在那边,去拿过来。”


    秦澜立马乖巧的走到一边柜子,拿出一身里衣,铺在他面前,“那王爷你换了衣裳便歇息吧,这几日也累了。”


    “本王要洗澡。”萧淮安始终冷着一张脸,薄唇紧抿,似乎是生了大气一般。


    “好,还请王爷稍等片刻。”秦澜没好气的应了一句,便出去吩咐人抬浴桶过来。


    他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去池子里洗。


    一边准备着,秦澜便一边念叨着,快活了这几日,活阎王一回家,就跟别人欠了他十几万金子似的,冷着一张脸,还打人。


    想着想着,抬手抚了抚头。


    一切准备妥当了时,秦澜撩开帘子进去,却发觉萧淮安倚在床上,睡着了。


    肌肤光滑如雪,身形健壮,让人忍不住抬手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