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吃过午饭,外边的雨也停了。

    沈忆梨怕钟婶儿继续拉着他进行颜色教学,干脆挂上背篓,溜到小院那边去看看进展情况。

    方无寻遣来的几个汉子手脚麻利,修葺屋顶门窗都很有一手,短短两天过去,院子看上去比先前新了一大圈。

    沈忆梨来回转了转,看着崭新的篱笆和院墙心里满意的不得了。取出才将过来时买的几竹罐甜汤分给各个汉子,而后支起下颌在木头敦子上发了会儿呆。

    他们买的院子离集市不太近,甚至可以说有些偏远,不过胜在清净,就算回头简言之在院子里读书也不怕受打扰。

    说到读书,沈忆梨凝神想了片刻。家里的陈设细软还没开始布置,简言之从之前住的地方带了不少书出来,别的倒无所谓,可总得有个结实耐用的书柜才好。

    外边买的书柜价格高昂不说,还不一定肯用好木头,没准用个一年半载就松动了。要想书册放在里面不受潮,用青竹篾成片了做柜子是最好的。

    恰巧院子两边都有大片竹林,沈忆梨望之心里一喜,这不正好可以就地取材么?

    说干就干,小哥儿摸出背篓里随身带着的短柄锄刀,衣袖往上一卷就哼哧哼哧砍了几大根青竹下来。

    这些竹子得分段劈开,刨去边缘的毛刺,再刮掉外边那层青色的油皮。

    沈忆梨干得专心,快要临近冬月的时节,给他忙活的后背都快汗湿了。

    弄了一个多时辰,几根青竹已经被劈成几份,从粗到细均匀排放。沈忆梨打来两桶凉水,把其中一部分放到桶里浸泡着,浸泡过的竹片更有韧劲,轻易不会折断。

    泡好这些他又坐回木头墩子上,拿起剩下细些的竹筒用锄刀一点点刮上面的油皮。

    旁边有个做工的汉子也带了家里人来烧茶做饭,那夫郎看见了不禁笑道:“哥儿这是打家具呢?要不要我叫我家那口子帮你多砍点竹子来,打张床了夏日好睡?”

    镇上不少人家会用竹子做成凉床,用来夏天乘凉时睡觉。材质不难得,工艺也不十分复杂,倒是比一般的木床更凉爽。

    沈忆梨闻言腼腆笑笑:“不辛苦田大哥了,我自己还应付得来。”

    那夫郎瞧他婉拒也不再坚持,递过碗晾好的茶让他歇一歇再干。

    沈忆梨想着简言之说还有半个多月金珠就能冶制完成,得抓紧时间把书柜给打起来,喝了两口润了下喉就又继续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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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入十月份秋风就陡然寒了起来,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好在简言之大多数时候都在冶炼炉子旁边烤着,体内的寒症好了许多,不着风吹也极少发哮喘了。

    沈忆梨还是每日都去院子,即使碰到阴雨天,也会砍了竹子搬到屋里去篾成片。

    他的手很巧,几根一人高的粗竹筒做轮廓固定,篾成片的竹条用了编织法,紧紧围出三面隔挡。

    内里用竹结做成楔子,在上面钉了两层可以分开摆放书册的地方。下面单独用篾条和麻绳绞成粗线,挂上竹片当门帘就是一个能放置画卷的宽敞小柜。

    整个书柜都由竹子制成,竹筒里还被灌了香樟木混花椒树皮烧成的草木灰。这两种树植的皮都带有天然香味,能减少潮湿腐烂跟虫蛀。

    沈忆梨连日赶工,终于赶在简言之冶炼出最后一颗金珠的时候,把书柜给制作完成了。

    “东西我交了差,今儿上午就准备搬走了。听阿梨说院子修葺的很好,也多谢你差人去帮衬。”

    简言之把串好的金珠串递到方无寻手里,婉拒了这少爷想留人多住两天的好意。

    “简兄客气了,真不再上待几日?我叫人从浔镇带了块上好的砚石回来,还得等几天才能送到府里。”

    “算了,都有了自己的小院,怎好老在你这里当居客。既然那砚石是上好的,不如你留下收藏吧,我一秀才考五年都考不上的书呆子,哪好意思收你这个礼。”

    简言之跟方无寻相处这些天,知道这少爷其实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全然不似奸商薄情寡义,偶尔嘴皮子痒时还挺乐意跟他开上几句自嘲玩笑。

    方无寻自然听得出他是在为上次要送千字文的事报复,凉凉哼了声:“六六大顺,这次一定能考上。说起来你就收了我三百两银子,这谢礼太薄,你不若再想个什么别的,省得叫我觉得多欠了你人情。”

    可这节骨眼上简言之真想不到别的了。

    如今固定住处也有了,手里还有点余钱,他和沈忆梨一起过过日子说不来的舒坦自在,的确用不着多加添补。

    方无寻等了半晌见简言之没应声,便从怀里摸出块双鱼玉佩递去:“也罢,你现下一时没有缺的,强求终究帮不到点子上。这是我另一件贴身物什,你且拿去,日后若有需要,只管拿着玉佩到方府来寻我。”

    一个永不过期的承诺倒比唾手可得的利益更诚心,简言之掂了掂那块玉佩,放入袖囊中收好了。

    “多谢啦,改天方少爷得空,记得到寒舍来坐坐。”

    “一定。”

    方无寻颔首,目送简言之和沈忆梨上了马车。

    这边府里的少爷在亲自送客,那边几个下人躲在廊下观望,瞧着方无寻似是和人说完了话才敢凑上前来。

    “梨哥儿,这枣给你,里头去了核的,香得很哩!”

    钟婶儿从马车窗里丢两包吃食进去,引得沈忆梨探头:“钟婶儿,这我.....”

    “哎呀,婶儿给你的你就拿着嘛,收了你钟婶的,可不能不收周叔的啊。”

    周管家满面慈爱,他的小孙女天生患有哑疾,多亏沈忆梨这阵子在府里常跟她玩耍,让成天缩在厨房角落里的小丫头有了点笑容。

    周紫菱生得清秀白净,半大的丫头已经能做些女红,得知沈忆梨要搬走,便亲手缝了双棉手套给他。

    周管家把手套和一对泥塑娃娃一并塞给沈忆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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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凑上来的是伙夫盛哥,他这人嘴笨,说不来场面话谢谢沈忆梨总给他刷锅碗瓢盆,在车边上放了一大包晒好的豆角跟姜片,就挠挠头沉默着走远了。

    这些举动都被简言之看在了眼里,他由着沈忆梨跟这些人闲聊唠嗑,听小哥儿磕磕巴巴的道谢,也听钟婶儿挤眉弄眼的叮嘱。

    这般家长里短的画面鲜少出现在方府,等方无寻觉得腿站的有点发酸,以及送客的马车如愿驶离府门时,秋末冬初的和煦暖阳已然在晌午高照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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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一路行进,绕过热闹的集市、穿过繁华的街巷,转过清净的古街,最后停在了一间篱笆围成的院子外。

    简言之微微眯眼,适应着马车外的光线。而沈忆梨早已抱着他的包袱跑过去打开院门,咧着嘴招呼简言之快来参观新房。

    “这里是主屋,屋子左边两间并排挨着的是厨房和澡室。右边还有一间小点的屋子,我打算用来当书房留给你读书习字,夫君,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简言之挨个看了这几间房屋,屋顶都用灰瓦重新加固过,门窗也换成了崭新的雕花木料。院子地面被人清扫的十分干净,哪怕篱笆旁边挨着两颗大桑树,那枯黄的叶片也没落一点在院里。

    “辛苦你了,阿梨,这些日子我忙着冶炼金珠,都没顾得上打理我们的家。”

    “哪、哪有。”

    沈忆梨听闻这话脸蓦然一红,暗自咬嚼着简言之话末那四个字。

    简言之轻轻勾唇,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不是说有鱼塘么?带我去看看吧?”

    “嗯...好。”

    沈忆梨掌心微热,却是紧了紧牵手的力度,领着简言之从书房侧边的小石板路绕进后院。

    后院的空间比前院还大,一片不规则的椭圆形鱼塘处在当中,岸边还有个小小的木栈桥可供人垂钓。

    原先这里的住户想来是个很有情致的人,藤蔓搭成圆弧形的架子,既可挡骄阳遮风雨,又不阻碍读书冥想的光线视野。藤曼底下摆了个折叠躺椅,若是架上花开,临塘垂钓,一定是个最好打发闲暇的惬意去处。

    沈忆梨原本还有点忐忑,怕选的鱼塘不合简言之的意。可看着他夫君唇畔笑意越来越清晰,那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简言之当真对这一切都喜欢极了,在躺椅上坐坐,又到栈桥边上望望,意犹未尽到连前院主屋都不愿回了。

    沈忆梨头疼,院子是修葺好了,但日常用的东西都还没买呢。

    家里锅碗瓢盆都没有,难不成晚上两个人要对望着充饥嘛。

    简言之兀自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事,他不好意思的咬咬唇,邀请坐在躺椅上独自郁闷的小哥儿。

    “好阿梨,趁着天色尚早,和我一起去集市里挑选下日常需要的东西吧?还有之前答应你的大澡盆跟新绢帕,夫君给你换个粉色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