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终有鱼落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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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户院子藏在一众民居里,院墙探出一丛茸茸的枝桠,从外面望去与平常居所无异。觅云蜂追到这时在门口盘旋几下便被沈素收进囊中,门外仅剩二人。

    扈玉娘本想放轻动作推门而入,却被沈素一把拦住,她扭头,见沈素摇头低声道:“别开门,我跳进院子里去捉他,你留在此处与我里应外合。”

    说罢他往扈玉娘手中塞了一包药粉,“若是他被我们光明正大的捉走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我将他引到门旁,你就将迷药撒出,我们捉个晕死的鱼。”

    沈素弯唇一笑,眸里闪着狡黠的光,扈玉娘会意地点点头,便仰头看着他跃上房瓦,少年身轻如燕,须臾片刻就不见身影。

    这户院子并不大,沈素在院墙上敏捷寻着,待过须臾,正发觉那位姓白的神医在屋中捣鼓着什么,他背对门外只见得飘出阵阵烟雾。

    白元之一抚胡须看着刚刚配出来的方子得意一笑,正悠悠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俊秀少年郎立于院中,他向那人身后瞧了瞧,院门已是关好的。

    这位白神医虽姓白,可生得一张黑面如锅底,眼睛挑而细长,看着着实叫人跟妙手回春这四个字配不到一处。

    “你……?”

    还不等白元之问出口,只见沈素笑着轻捻手指,“白神医?”

    “小友此来有何贵干?”

    沈素倚在门边抱臂打量一圈屋内种种,“哦……来找你算账的。”说着眼睛一眯,狡猾中多了几分压迫,直叫白元之暗道不妙。

    正想迈腿夺门而出,便看沈素长腿一收,紧跟着他身后,白元之心中有苦难言,口中连连求饶,“小公子,自家与您毫无瓜葛,这账又是从何说起呀,再者说,自家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您要算账尽可查查是谁作祟大可不必来找我啊。”

    他一边嚎着一边向院外跑,只感觉背后之人如豺狼虎豹般亦步亦趋,白元之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少年生得分明是一双猛兽的眼睛,只等着自己死于爪下。

    白元之这边心里想得热闹,却不知身后的沈素脸上带着一丝无趣,左赶一步右吓一步,这白神医着实太没骨气了些,跟赶鸡又有什么分别?

    他看不到沈素,脚步不敢停歇地直奔门口,待手摸上时不禁面生喜色。

    大门一开,迎接他的并非什么街巷游人,而是扑面而来的迷药,白元之眼珠瞪得浑圆,心中暗叫失策,可口鼻已是吸进大半迷药来,只得看着袅袅白雾后似笑非笑的脸直愣愣地晕死过去。

    扈玉娘低头看了看这位传闻中的白神医,继而抬头,见沈素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后。

    “胆小如鼠……”

    他悠悠道。

    扈玉娘忍笑着看看四周,“快把他挪到哪儿,待会儿来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沈素探头出来将她一把拉进院子里,吱呀一声,又将院门紧紧闭上。

    二人将那白元之五花大绑起来,扈玉娘上下扫着白元之身上的绳结,调笑道:“你绑人还算厉害。”

    沈素闻言动作一顿,想起前些日子扈玉娘的披风带子来,低笑道:“这本分事儿都做不成,那我可真就一无是处了。”

    几番折腾后,二人起身,那白元之已然一身狼狈。

    “走,看看这里面。”

    沈素想起来刚刚进门时白元之正在屋中摆弄着什么,不知怎的想起徐大娘子,扈玉娘一点头跟着他进了屋子。

    屋内正正中摆了一鼎炼丹炉,扈玉娘皱眉道:“这姓白的究竟是道士还是大夫。”

    说着抬头看了看屋中散落的药匣和各色叫不出名字的物什,她凑上去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得撇撇嘴走到沈素身旁。

    “你见着什么了?”

    “药方。”

    “药方?”

    扈玉娘挤过去看沈素拿起来的一方纸,沈素为着让她瞧真切些特意拱手让出几分。

    她道:“徐大娘子吃的药方子?”

    “没错,想来是给徐大娘子吃的。”

    沈素点点头,他手中的纸张正是翠竹纸,想来是白元之在府中誊写好的。

    他将那药方收入袖中,又打量几眼屋内,“这东西想必有人比我们更需要。”沈素低头看着扈玉娘,“去给白文卿送去。”

    “好。”

    ……

    白文卿见了沈素呈来的药方脸色一变,问道:“你们……从哪儿得来的?”他抬眸,视线在扈玉娘与沈素之间来回扫着。

    “员外不必问我们从哪儿拿到的。”沈素勾唇一笑,“您就说现在您需不需要这东西就好,您若觉得此物无用,那么我便将它送到需要之人的手中。”

    沈素正想着伸手把那药方拿走,却听白文卿一声喊了出来。

    “且慢!”

    白文卿急切一喊,见沈素笑意更深。

    白文卿看着沈素那张如玉带笑的脸,心下犯起了嘀咕。他现如今算是被这二人拿捏住了,这一纸药方虽说不是什么重如千金之物,但却是能表明他们白家深受威胁的证据,若沈素将这东西毁去,那么在太子与邵守阳面前则就少上几分可信了。

    正心里想着什么儒雅才子,分明是个成精的狐狸,面上却诚恳笑起来。

    他对沈素坦诚道:“沈兄为我白家想的深远,在下自是不会多嘴,那就多谢二位了。”

    白文卿说着对二人又是深深一笑,浑身更是没有初见的自矜,俨然一副已将众人视作同一条船上的同伙儿。

    见他如此,沈素与扈玉娘皆是暗松一口气。

    忙活了一整日,现下已是月悬日中。

    二人坐在河边,水面泛着星点波光,扈玉娘侧头问:“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放的追影粉呢。”

    沈素仰头一饮壶中酒,笑道:“简单。”

    “今日你被萍箬叫走后,我去寻白文卿的路上见到了他。”

    扈玉娘先是恍然,而又微微摇头,“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白元之呢?”

    沈素曲腿将拿酒壶的胳膊往膝盖上一支,扭头对扈玉娘浅浅一笑,“是不是傻了,往日那么多鬼点子,那日除了我们白府上只有一个白元之,我在府中遇到个肩提药箱的大夫,那除了他还能有谁。”

    话落扈玉娘微怔,忽地低头笑起来,“是我糊涂了,想来想去这么多,最后竟是在这儿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