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玉娘握利诱酌
    《盘中有玉》全本免费阅读

    两扇门被沈素一掌推开,将柴房扯出道口子,好歹让光亮泄了进去,屋内茅草垛子上依稀趴着个人形般的东西,他挪步过去低眼一瞧:正是那叫荔禾的女使。

    荔禾被猛然大开的日光晕得发昏,眯眼看向来人。

    “沈兄可记得此人?”

    于管事替白文卿搬了只太师椅,他撩开衣摆坐上去搭着眼皮问沈素。

    沈素回他:“这不是白兄家中的女使吗?怎的......莫不是犯了什么错?”

    他扭身,全然一副不知情的茫然样子。

    白文卿念着,“沈兄不知她做了什么事吗?”

    地上半倚在角落的荔禾听了这话心中一愣,想着这沈小官人怎地来了此处,又被主君再三询问,莫不是被他瞧见了自己的动作。她正自顾自地思索着,却听沈素低低一笑。

    “白兄这话可就叫小弟为难了。”沈素无奈道:“白兄家中事,我个外人又从何知晓呢,哥哥您快别寻我的乐子拿我打趣了。”

    白文卿眼睛翻了又翻,像是想着沈素的话几分真假,这时屋外有人敲门,于管事去开门,柴房外正站着萍箬。

    “萍箬姑娘?”

    她笑着朝屋内几人行礼道:“大娘子想着主君这里定是棘手,特地叫我领了扈娘子来,好替主君与沈官人解谜。”萍箬说着向身侧挪一步,让出身后站着的扈玉娘来。

    见扈玉娘进来,屋内几人皆是神色各异。

    沈素快走几步到她身旁,扈玉娘侧首回他一个浅笑,继而向白文卿一福,“员外安好。”

    白文卿从鼻孔冷哼一声,“扈娘子这般把我哄得团团转,本员外可一点儿都不安好。”

    扈玉娘走上前,“员外这话可就叫自家委屈了,自家本是心怀好意替员外与大娘子揪出内贼,怎的生了一个猪脑子,竟叫贵人们这般气恼。”

    荔禾本是缩在一旁,听见扈玉娘的话后她惊觉地一抬头,直直地对上白文卿投来的目光,荔禾浑身一凛,不顾被捆住的手脚向前爬过去,凄声道:“主君!主君!您不要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就定婢子的罪啊,婢子在府中伺候多年,对待您与大娘子是一颗忠心,主君您明察啊!”

    想是她被关在此处已有几日,原本梳洗得体的发髻和衣服早已乱的不成样子,嗓子更是嘶哑,一张口像那鹧鸪夜啼般令人寒毛乍起。

    于管事在旁看着她,冷冷道:“你以为主君同你一般吗?我早就奉主君之名派人盯着你许多日子了,荔禾,你自己做了什么心中自有数。”

    扈玉娘与沈素不留痕迹地互相对望一眼,又听白文卿缓缓开口:“扈娘子是个伶俐的,只是聪明有余就过了头。”他看着扈玉娘的眼神将她打量几番,才道:“这件事能得水落石出,也是多亏扈娘子,如若你不提醒我,今日也不能将这奸人捉住。”

    话落他又看了看荔禾,“在大娘子的药里做手脚......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白文卿双眼微眯,浑身透出股不同往日的压迫来,荔禾见了浑身抖如糠筛,连连哀求:“主君明鉴!我只是被逼无奈啊主君,不是我......”

    她也不顾体面,俯在白文卿脚边涕泪横流道:“是冯闯!我那业畜姐夫收了旁人的好处,要我偷偷换了大娘子每日要吃的汤药,我......不敢不做啊主君,我们一家的性命都叫人捉着,我只能照做。那冯闯会给我配好的药,只要候着大娘子服药的时辰将那药偷偷换掉,再将本该熬煮的药草倒了......”

    “我瞧你胆子大得很!”

    白文卿眼珠直瞪,一脚将荔禾踢出脚边。

    荔禾受了这脚像是被吓得怕了,整个人哆哆嗦嗦地缩到一旁,嘴里如竹筒倒豆子般,“主君!我们一家可是为您做事的啊!您同旁人合着一齐卖私盐的勾当,难道就不怕我那姐夫抖出去吗!”

    她似困兽般梗着脖子朝白文卿嚎着,于管事听了忙上前拿块帕子塞进她嘴里,低喝道:“你发了什么失心疯,竟编排起主君来!”

    扈玉娘心中暗道不妙,下意识地看向白文卿,却见他神色晦暗地低头摆弄着袖口。

    这时候不是出头的时机,扈玉娘与沈素只得压低了喘息时刻警惕地盯着屋内局势。

    “你说......你们一家都给我做事?”

    良久,白文卿悠悠开口,起身走到荔禾面前示意于管事将她松开。

    “那我怎么不识得你这个叫......冯闯,的姐夫?”

    荔禾仍战栗着,半垂着头答道:“主君莫不是贵人多忘事,您与人同谋收了官盐,后又把这盐同另制的私盐混起来低价卖出去,姐夫人微言轻,主君定是记不得。”

    “哦?”白文卿的侧脸对着扈玉娘他们,二人看不清神色,只听他喃喃:“原是这样。”

    说完他一挥手,于管事会意地又将荔禾的嘴封上,手刀一记,那荔禾已然昏死过去。

    白文卿缓缓转头,看着二人浅笑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不巧,二位将我家中大半丑事都听了进去......”

    扈玉娘身形一顿,余光看着沈素收紧了拳头,他这是要动手的意思连忙伸手握住,见沈素侧眼,她低声道:“别急,不能撕破脸。”

    她莞尔,道:“员外这话说的我们怎么认不得,今日我们夫妻二人仅是来府中小叙,可不曾听得什么家丑。”

    白文卿眉梢微挑,听扈玉娘继续道:“说来,大人也正为难不是?大娘子虽身体照往日已是好上不少,可积日药毒累于体内,想必也是要吃些苦头。大人是聪明人,知道这白神医已是不可用,身旁却也一时没有可心的人来。”

    “娘子又要自荐?”

    扈玉娘笑着摇摇头,“我是想为大人举荐一人。”

    见白文卿一脸提防的模样,扈玉娘柔声问:“不知大人可知道都水监使者邵守阳邵大人?”

    “自是知道的,邵大人美名远扬,何人不晓。”

    “我要举荐的这位正是在邵大人府中为刘大娘子和小小姐医治的廖医女,员外不信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