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路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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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天上路,对人对马都是不小的挑战。

    镖局带出的斗篷派上了用场。

    天还没亮,一行人已经整备行装。

    裴司系好斗篷,戴上兜帽,回头望见宁野将一个小袋子给了年迈的老掌柜,看嘴型应该是在嘱咐老掌柜注意身体,镖局过不了多久会派伙计过来帮忙之类的话。

    他拉出自己的马,五月满脸愤怒,像一阵风从他面前刮过。

    裴司疑惑:“你怎么了?”

    “不关你事!”五月丢下一句,拿上包袱刮去马厩。

    在她身后,披着裘衣的纯狐卿更是行踪诡异,左嗅右闻,带着好奇担忧的神色。

    宁野提枪迈过门槛,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发生什么了?”

    一旁的阿洁笑了笑:“也没多大事。”

    纯狐卿一把拽住宁野,紧张地说:“我怀疑昨夜有敌人入侵,你那个手下身上有血腥气。但很奇怪,我昨夜并未听到任何动静。本少主出于好意问她身上哪受伤了,说没两句她就冲我甩脸色!”

    “……”裴司听罢,已经明白事情大概,尴尬地走至一边。

    偏偏纯狐卿不懂。他之前都在狐族修炼,不知人间世事,又怎会知晓女子的生理之事。

    宁野反应了会,皱眉:“五月受伤了?”

    此时镖师们已经走至门外。

    裴司身为男子,不好大庭广众下说得太明白,耳尖微红地建议:“二当家,可能不是受伤……你不如去问问五月。”

    宁野甩开纯狐卿的手,奔向五月的方向。

    纯狐卿要跟上去,被裴司一把拽住,头疼道:“你现在是男子模样,不要掺合。”

    “二当家不也是男人!”纯狐卿理直气壮。

    想到目前局势,奉远镖局里全是女性知道的人并不多,裴司不想给宁野惹麻烦,干脆替她隐瞒下来,换了个说辞:“她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只是外人。”

    不远处。

    五月和宁野凑在一处,不等宁野问话,五月压低声音疯狂吐槽。

    “二当家他究竟是什么人,鼻子灵成这样,但好像脑子有点问题?我早上发现自己来了月事,从他身边走过,他就一个劲在我身上闻个没完!简直跟旺财一样!”

    旺财是以前镖局火儿姐收养的一只大黄狗。

    每当女子来月事就喜欢闻人家裆部,搞得大家尴尬不已。

    知道五月没事,只是生理期,宁野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他说闻到你身上有血腥气我还吓了一跳。”

    “多正常的事!我跟他说了每个月来癸水很正常,他居然问我癸水是什么!他那有秘药可以止血。我的苍天,等等,二当家,他不会没发现……那也不对吧,是个正常男子都该知道啊?难道他家族里没有女子?”

    五月无意间戳破真相。

    宁野清楚事情原委后,无奈地摇摇头:“等会我去说说他,出发吧。”

    “那二当家你小心些,我瞧他真像有点疯癫之症。”

    “好,这几天你要是觉着不舒服就上镖车旁坐着,不必勉强自己骑马。”

    “晓得的。”

    众人出门。

    老掌柜拄着拐杖出门送别。

    她们朝他挥手,消失在远处拐角。

    路过山路关口时,趟子手发现不对,好在对方识相,回应合吾之声,放她们走了。

    宁野看了一眼道路两旁草丛下穿着伪装衣物的贼匪,没有说话,御马带着她们快速通过。

    纯狐卿趴在她背后,暖融融的,后脖颈处不时扫过他兜帽上的绒毛,凉凉痒痒的。他确实不太舒服,下巴搁在她肩上,也不管自己这副模样看起来多么娇弱无力,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话。

    宁野闲着没事给他科普凡间女子癸水这一生理现象,他却像发现了新大陆。

    “所以,癸水是女子才有的?”

    “嗯。”

    “你们队里居然有女子?!”

    “嗯。”

    “不是说镖局里都是像你这样的臭男人吗!”

    “怎么,你不服?”

    宁野语气里的不快被他轻易捕捉。

    纯狐卿把兜帽裹紧,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让女子入镖局。我可是听说,你们这些男人封建的很,把女人关在家里侍奉公婆,伺候丈夫,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关鸟儿一样关着她们。”

    宁野听他这么说,叹口气:“确实如此。”

    “所以我很惊讶……”

    他话未说完,趟子手吹响哨声。

    前方路塌了。

    宁野上前查看,一堆山石混着黄泥堵住去路。

    趟子手丧彪是个魁梧的女子,见多识广,对于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这次却不一样。

    “二当家,这路塌的有些蹊跷。”丧彪指了指那堆山石,“更像是人为从山崖上倒下来的。”

    “而且应该倒了有一段时间,官道竟无人清理?”宁野提起警戒心,四处张望。

    裴司驱马上前问:“不能换一条路吗?”

    “那条路上,说不定就有埋伏。”宁野皱眉,问丧彪:“若是清理出一条能走的道需要多久?”

    “至少要六个时辰。”

    宁野摊开地图,背后地纯狐卿动了动,她忙斥道:“老实坐着。”

    “不是……”纯狐卿难受地摸了摸自己额头,“我好像,发热了。仙物的气息封印,我不确定能不能维持到日落之前。”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六个时辰,她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清理。

    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身为总镖头她必须拿主意,为全队挣得那丝生机。

    “二当家,如何是好?”丧彪有些慌。

    比起匪徒,她们更怕遇到不熟悉的魔族。

    “你有没有办法,延长封印?”宁野问身后的纯狐卿。

    她感受到背后的体温虽然没有灼热地吓人,但比起之前高出不少。

    纯狐卿几乎把他上半身体重都压在她身上,精致的面容上透出一层不正常的薄粉色,呼出的气息带着些微灼热。

    他感觉到自己嗓子疼得要命,又不得不回答她:“给我一个安定的住所,我试试。还有,帮我开副方子,连翘二两,黄连六两,金银花……你是不是记不住?”

    “记不住。”宁野老实回答。

    眼前那么多事,谁还能记得他那破方子。

    纯狐卿撇嘴,伸手到她手里,用法术揉出一张药方给她:“你要是有良心,就赶紧给我抓一份。若我昏过去了,也得把我弄醒,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在清醒时维持住法术。”

    “行。”宁野点头,“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三个时辰,我们绕道走,去附近的农庄住一晚,明早提前上路。”

    她将地图交给趟子手,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