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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雨滴沿着檐角滴落,激起水面的涟漪。

    夜空中未现半点星光,重重宫阙,笼罩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中。

    宫殿间的石阶曲折蜿蜒,犹如条条卧龙隐现雨中,若隐若现。

    一辆辆马车陆续抵达宫门,熙熙攘攘,往来不绝。

    这些马车上所乘坐的,皆是朝中位高权重的要员及其家眷。

    今日聚集于此,正是为了参加宫宴,为凯旋归来的大都督接风洗尘。

    “为她办庆功宴,西北无人了吗,要庆贺她丢了一座城池?”御史中丞孟照的马车内,传来一声讥讽。

    想当年,孟照是跟在御史大夫范沅门下,后来被李泊栖逼得投入了宰相傅兰的派系。

    要知道她们这些文官,历来都与武官针锋相对,谁也看不惯谁。

    马车内还坐着她的正君邰氏,邰氏为人胆小如鼷,畏首畏尾道:“大人,此次庆功宴乃是陛下对大都督的嘉赏,且西境战事未定,我们来宫中赴宴还是要以和为贵。”

    “以和为贵?她都丢了一座城池,还需要和什么,我看你就是欠打。”孟照一脚重重踢向邰氏的小腿。

    邰氏不敢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挨上这一脚。

    孟照愤愤地道:“我在这里为她丢城一事怒发冲冠,你倒是好,还想着以和为贵。”

    她心中对自己的正君无半分喜爱,邰氏全然不懂得哄女人欢心,比楼中的小倌差得远了。

    若不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邰氏这样的男子,给她提鞋都不配。

    邰氏非但不知讨饶,反而唯唯诺诺,着实激怒了孟照,使得她心中火气更盛。

    江徽司的马车方至宫门,便见有一男子从一辆马车上滚落下来,双手紧捂着腹部,似是疼痛难当,说不出话。

    君怀伤低声暗示道:“那是御史中丞孟照的马车,地上躺的是她的正君邰氏。”

    “我去看看。”江徽司拿了柄伞,朝邰氏走去。

    她本不应插手别人的家事,然而此事关乎孟照。

    接下来的计划便是查孟照,正好趁此时机,与之接触,以探得她的底细。

    孟照下了马车,撑起纸伞,恰见潇王向她这边行来。

    “潇王殿下,别来无恙。”孟照躬身行礼,面上故作恭敬,实为嘲讽。

    她是个十足的势利眼,皇帝对潇王不甚喜欢,潇王名义上是个王爷,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

    而入了傅兰派系后,她见风使舵,紧紧追随傅兰。

    傅兰在皇帝面前可是香饽饽,因此她自认高人一等,不把潇王放在眼里。

    江徽司微微颔首,面色苍白,不动声色道:“孟大人,你这车驾可得好好检修一番,竟然连自己的夫郎都能摔下来。”

    孟照面露轻蔑,声音像是自鼻孔中使劲挤出,“多谢潇王殿下关心,只是下官的夫郎太不知礼数,竟敢顶撞下官,活该受些教训。”

    江徽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邰氏,他满身泥泞,额头上雨水汗珠交杂,极为痛苦。

    她皱了皱眉,轻声问道:“邰氏,你可还好?”

    邰氏抬起头,一双澄澈的双眸显出来,他竭力忍住疼痛,费力地张开口道:“谢过潇王殿下,我无大碍。”

    孟照见状,强忍住胸中的怒火,言道:“潇王殿下如此关心下官的家事,真是令下官受宠若惊。”

    “孟大人说得是,家事自然是您来处理。”

    她转身离开,回到君怀伤身边。

    君怀伤端坐于轮椅上,独自撑着伞,递过去一张罗帕,江徽司擦了擦手,昂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如何?”他问道。

    “那个邰氏,似乎不受她待见,看她那样子,平日定是对邰氏非打即骂。”

    江徽司回首看了地上狼狈不堪的邰氏,孟照仍在马车旁发火,没有将他扶起来。

    君怀伤也跟着瞥了一眼,“孟照此人,一入傅兰麾下,便对权势趋之若鹜,而邰氏的出现,恰恰破坏了她所想要的。”

    “她乃势利之人,认为唯有真正名门望族之后,方可匹配她,邰氏仅为六品礼部员外女的庶子,并无任何背景。”

    江徽司对此甚是不解,孟照不过是个五品御史中丞,六品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心中想着她也将疑问道了出来。

    君怀伤凝思片刻,手指微动,“邰氏是庶出,孟照看重身份地位,便是为了能攀上高枝,尽享荣华富贵。”

    “一个六品官员的庶子,她能得到多少好处?”

    庶出的男儿,地位与小厮相差无几,鲜少有人瞧得上,所以孟照不屑于与邰氏成婚,甚至将其当作家仆看待。

    江徽司听了,不由得低叹一声,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世间的规矩如此,同情归同情,她总不能将众多庶出男儿尽数救走。

    孟照气急败坏地骂着邰氏,“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起来!”

    邰氏不敢言语,艰难地爬了几下,捂着肚子,却怎么也无法起身。

    孟照见他迟迟不起,心下生厌,只觉他是有意在宫门口丢人现眼,于是又狠狠补了一脚,“让你滚起来,听不懂吗?”

    江徽司心中感慨万分,“也对,看来朝中之事,你知晓的也不少。那邰氏明明已经痛得站不起来,却还是选择默默忍受,你说是为什么?”

    君怀伤低声道:“这是每个男子的命运,嫁妻随妻,生为男儿身,就要承受这等不公。”

    她看不下去了,便撑着伞,向前行道:“走吧,咱们进宫去。”

    各府的下人无资格进宫,伞须自己打,君怀伤一手拿伞,另一手还要推挪轮椅,只得略显吃力的跟上。

    江徽司没办法推他,至少有十双眼睛在紧盯着她,她不得不冷着脸,装出妻夫不睦。

    还需刻意放慢脚步,佯作病入膏肓,以蒙蔽众人耳目,保全自身。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巍峨的宫门。

    迎面走来一位女子,身披银色盔甲,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浓眉大眼,目光炯炯,宽阔的脊背透着一股豪迈之气。

    “参加宫宴还穿着盔甲,不嫌重?”江徽司熟稔地朝她打招呼,声音有气无力。

    “江徽司你咋来了?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