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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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于关城门前一刻进了城,驿站和宅子都有备着,曾乐咏亲自到褚绥车架前询问褚绥的意思。

    “去曲家准备的宅子那里。”

    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曾乐咏安排下去。

    曲家准备的宅子原来是郁家的,郁家落败后变卖宅子商铺回乡,宅子被曲家买下,翻修之后还没住进去,听闻褚绥要来便主动把宅子让出来。

    宅子位于城内中心地带,到哪都是两条街的距离,既方便又不会过于喧哗。

    到了地方,曲家家主曲阳荣带着曲家一家老小在门口拜见褚绥。

    褚绥态度冷淡,众人又想起了京中传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曾乐咏主动上前告辞,褚绥面色渐缓。

    见状,其余人也纷纷告退,曲阳荣临走前把宅子里的管家留下,以供褚绥差遣。

    管家是曲家老宅出来的,虽早被嘱咐,但见着褚绥腿还是有些发抖。

    曲家虽有在朝为官之人,可那都是小官,曲家家主曲阳荣也不过在并州混得个三把手的位置,若不是前面两位大人祖籍都不在这,郁家老宅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曲家买下。

    管家还在发愁要怎么找这里管事的人,就听褚绥发话了:“望秋,你去和他谈。”

    “是。”

    管家这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不等望秋过来就殷勤上前,把这宅子内的一应情况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这边交谈,褚绥那边已经由个小厮领进了院子。

    宅子主院虽然也是座三进院落,但规模远比九华堂大得多,褚绥本想让安禾住在东厢房,但还未开口见她一脸谨慎地看着自己便放弃了,让她住到隔壁院子去。

    ……

    曲宅书房。

    曲阳荣正来回踱步,见管家回来连忙上前询问:“如何?”

    管家摇了摇头:“那位并不让人近身,宅子里所有人都被赶出来了。”

    “这么说,他连燕娘的脸都没看到?”

    管家点了点头。

    曲阳荣陷入沉思,他好不容易等到郁家落败,本想着振兴曲家,却被曾乐咏和管英发多加阻挠,导致曲家一直不能更进一步,尤其是管英发最为可恨,不仅不让步,竟然还带了管家的子弟到这来,这俨然是要跟他曲家争抢并州的架势。

    虽不知褚绥为何来此,但他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当今陛下唯有一子,只要讨好褚绥,就不愁不能将曲家发扬光大。

    “你让燕娘好好准备,我会再找时机。”

    “是,老爷。”

    ……

    翌日一早,曲阳荣就到宅子候着求见褚绥。

    “让他进来吧。”

    曲阳荣被人领进书房。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曲阳荣这才起身,虽说不能直视褚绥,但他还是悄悄地瞥了一眼,这便注意到了一旁研墨侍候的安禾,心中一喜。

    看来这太子也不是像传言那般不近女色,这便好办了,这么个没有风情的丫头都能被他收用,那他见着燕娘不得惊为天人。

    曲阳荣心里喜滋滋的。

    “曲大人何故一直盯着孤这侍女看?”褚绥的声音透着冷意,目光如刀。

    曲阳荣当时就被吓到跪下,连忙告罪:“殿下息怒,是下官失礼,求殿下恕罪。”

    他一连说了许多话,一边说一边磕头。

    褚绥对此没有反应,他抬眼去看安禾,见她面露不忍才道:“罢了,这次孤就不罚你。”

    “谢殿下大恩。”再抬起头,就见他额上磕出一片红印。

    “说吧,你是来做什么的。”

    出师不利,曲阳荣已经有点打退堂鼓,可褚绥主动问了,他是必要说出一二的,若是搪塞说只是请安,褚绥未免不会对自己印象更糟。

    略微思考一瞬,曲阳荣就做出决定,把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全盘托出。

    “接风宴?”褚绥垂眸沉思。

    曲阳荣等得有些着急,若是被他拒绝,他就再难找到机会让燕娘凑到褚绥面前去了。

    良久才听见褚绥的声音。

    “既然曲大人一番好意,孤也不好推辞,再把曾大人与管大人一齐叫上吧。”

    听到要请曾、管二人,曲阳荣激动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但他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悦,咬着牙道:“是,请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办好此事。”

    等他离开,褚绥对着安禾道:“今晚的宴席你同孤一起去。”

    “是。”安禾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眼睛一直落在砚台上,手拿着墨条转。

    说是晚宴,但曲阳荣申时三刻就派人来请褚绥。

    褚绥把人打发走,等到酉时才出门。

    照旧是坐马车,褚绥发话让安禾同坐。

    上车后安禾就坐在一角,几乎紧贴着车门,垂头盯着车内的装潢,好在褚绥似乎没有搭话的意思,车程过半,她总算放松一点,但还是低着头,心里默数车上毯子的花纹。

    翻来覆去数了几遍,曲阳荣安排的醉仙楼到了,马车停下。

    等几人下车,守在门口的众人纷纷朝褚绥行礼问好,众人一齐进去。

    安禾走在后面,望秋跟在她旁边。

    醉仙楼内随处可见衙役与侍卫,侍卫人数远多于衙役,皆配着利剑,都是跟着褚绥出来的,等上到二楼便只能看见侍卫了。

    只是安禾没能看见更多,她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看见褚绥折回来了,自然也不可能往后走,只好在原地福身行礼。

    褚绥过来把她扶起,随后给她指了个雅间,让望秋陪她在那用膳,不必过来。

    等安排好了安禾,他才重新回去。

    屋内众人全都跪在地上,刚刚褚绥进来只看一眼就一言不发地往后走,曲阳荣倒是想起身去拦,只是刚有动作一旁侍卫的手就即刻按在佩剑上了,把他吓得腿软,差点倒在地上。

    褚绥进来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坐下,只是让试膳太监过来试菜。

    试完了菜,又等了一会,褚绥才像是想起屋内众人似的让他们免礼坐下。

    经过这一遭,气氛便沉闷下来了,找来的乐妓舞姬也默默降低存在感,缩在角落,期盼着能有哪位大人活络一下气氛或是叫她们退下。

    曲阳荣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他心中不甘,但又不敢顶着风险去给褚绥引荐燕娘,考虑良久终是寻了借口离席。

    另一边,安禾这里除了她与望秋外还有两个小丫头在旁服侍,但桌上菜色显然是和褚绥那边相同的,琳琅满目摆得满满当当。

    望秋食不甘味,褚绥既然特意带了安禾过来,那就是想带在身边的,只是怎么现在又把她单独放到一处?她想不通。

    安禾没望秋那么多想法,对她来说见不着褚绥最好,自那日过后她完全不知怎么面对褚绥了。

    之前只知他是太子,那恭敬顺从便可,后面知道他同小姐的关系,加上那张相似的脸,安禾虽没表现出来,但心中不免亲近几分,可自出了那事,她只恨不能离褚绥远远的。

    可她一个平民百姓,又有求于他,远不远的哪里是自己能说得算的。

    隔间响起丝竹声,望秋忽然福至心灵,脑中对此有了猜测,她扭头去看安禾。

    安禾夹菜吃的正香。

    她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她连主子和安禾的关系都把握不准,这种猜测还是不要贸然说出比较好。

    安禾自然也感受到了望秋的视线,不过没在意,该是自己能知道的,望秋自然不会瞒着,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