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酒
    《解语(探案)》全本免费阅读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冲着在场众人的脑门上劈了下去,尤其是月夕,更是不可置信,“当真?”

    纳兰羿道,“今日在场之人,能看的我都看了,他们体内阿芙蓉的浓度虽弱,但症状却很是明显,尤其是身上深浅不一的瘀痕,有些虽已大好,却依旧留下了一些不深不浅的痕迹。”

    “阿芙蓉可是毒啊!”苏兰不由地惊诧出声,“到底是谁在卖这种药!”

    苏朗常年舒展的眉心也紧紧拧了拧,“若当真如此,那黎阳县不就是个大毒窟了吗?”

    月夕定定地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才道,“纳兰医生可有解法?”

    纳兰羿摇头,“还是那句话,难解。”

    正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夺过月夕的手,右手三指合并搭上了她的脉,许久,他的神色变了变。

    月夕似是猜到了什么,问道,“如何?”

    纳兰羿想了想,猛地起身冲进身后的屋子,好一会儿,他才从里头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瓷瓶。

    “喝了它。”纳兰羿将瓷瓶递给她。

    月夕蹙了蹙眉,但还是接过瓷瓶,一饮而尽。

    苦涩和酸涩的药水刮得她的喉咙生疼,但不一会儿,她体内一直存在的莫名躁动被安抚了好些,大脑也清明了不少。

    “这是?”

    “解药。”纳兰羿道,“我研制了十年,终得这么一瓶。”

    苏兰与苏朗的神色都微微一僵,苏兰道,“羿哥哥,你说月姊姊她也……服了阿芙蓉?”

    “兴许是无意间服食的。”纳兰羿道,“好在服的不多,我这解药还有些效用。白日里所诊之人,至少服食了十五年以上,根深蒂固,我研制的方子怕是没什么用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少量多次服食多年形成了习惯。”

    少量多次,服食多年……

    月夕细细回想着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和生活习惯,除却醒来前一年,她被顾宗逼着喝一些苦药之外,之后的四年里,她的日常生活也算正常,每日每餐都按时吃饭,偶尔还会和祖宗一道吃顿猪蹄,除此之外,便再没旁的吃喝,很是干净。

    可即便如此,她竟也在无意之间服食了阿芙蓉,这只能说明,她日常的吃喝有问题。

    拜别纳兰羿一干人等,月夕赶紧回了七角巷,点亮堂屋的灯后,她走到了顾宗身前。

    顾宗的尸首被保存的很好,这几日除了部分腐烂之外,便再没什么其他的变化,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翻开他的衣领与衣袖,再次细细检查了一番。

    结果依旧是,顾宗很正常,并没有服食阿芙蓉的迹象。

    月夕有些懵,为何?

    按理说,她这些年与顾宗同吃同住,生活习惯也相近,她沾上了阿芙蓉,那顾宗自也不例外。

    可顾宗却是好好的。

    为何?

    月夕忽然一个激灵,是酒!顾宗好酒,而她不是。

    可黎阳县里好酒的人多得是……

    月夕再一次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她早早起身去了衙门,今日她并未先去应卯,而是径自去了门房。

    老王彼时正端着一碗羊肉泡馍喝着,见月夕过来,慌忙起身要给她盛一碗。

    月夕二话没说,一把躲过老王手里的家伙事儿,并顺势搭上了他的脉,不过几息,她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月儿,你这是……”

    “王阿爷,你的酒呢?”

    老王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将桌子上的那壶酒递了过去,“这酒……有问题?”

    月夕接过酒,闻了闻,又拿了杯子倒了些,浅喝了一口,跟顾宗平日里喝的酒一个味道。

    “月儿,你这是……”

    “王阿爷,平日里你除了喝酒吃肉,还吃些什么?”

    老王被她问得莫名,但还是道,“老头儿平日里也没什么旁的嗜好,除了酒肉,衙门里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他关心道,“月儿,你老实同阿爷讲,到底发生了何事?”

    月夕摇了摇头,“只是查案子时生出了些许的疑惑,王阿爷,我阿爷平日里除了喝酒吃肉,还喜欢吃些什么?”

    老王摇头,“老顾这人你也知道,平日里就喜好喝一口,但自从诊断出脏器出了毛病,便将酒给戒了,旁的也没什么了。”

    月夕有些焦急,“王阿爷,你再细细想想。”

    老王被她问得紧张了起来,索性坐下来想了又想,见实在想不出,便索性顺手拿了桌子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有了!”他猛地拿来酒壶,“我想起来了,起初,他一时半会儿戒不了,实在忍不住了半夜起来会偷偷喝几口,可又怕再次伤身,便央了老杨,给他酿了些药酒,熬不住时便喝上一口解解馋。”

    月夕恍然,怪不得那段时日,顾宗即便不喝酒了,腰间的酒壶也不离身,她当是他常年的习惯,没成想是因为这。

    “王阿爷,那药酒你也喝吗?”

    老王摇头,“老杨倒也给了我一些,只是那药酒一些酒味儿都没有,我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老王神色微沉,拉住月夕,“月儿,可是寻到了什么新的线索?”

    月夕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案子上还有些疑惑。”

    老王道,“查案子是县尊捕快们的事,你答应阿爷,千万莫要去插手!凶徒可都是穷凶极恶的!”

    月夕脑子里想的都是药酒,口中连连称是。

    见她乖巧应答,老王这才放心放她出门。

    拜别老王,月夕扭头应了卯,随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鸣虫巷距离七角巷不远,月夕顺路买了些糕点,在鸣虫巷里一个长着杏树的院子前停了下来,时至深秋,杏树上的叶子早已泛黄,有一些竟还随着风飘落在外头的巷子里。

    月夕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院门。

    “谁呀?”院子里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

    月夕道,“阿姆,是我,月夕。”

    “是月儿啊,快进来,门没锁。”

    月夕应声轻轻推开门,入眼的便是院子里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酒坛子,一股淡淡的酒香随之而来。

    廊下躺椅上,一个身着浅蓝布衫的老妪正要起身迎上来,月夕慌忙跑上前去,“阿姆别动。”

    吕氏笑着摆了摆手,“傻孩子,阿姆可没这么娇气,快来我这儿坐。”

    月夕应了一声,将买来的糕点放在吕氏面前的桌几上,“阿姆,杨阿爷呢?”

    “他这会儿该是在酒铺子里吧,你寻他可是有事?”吕氏亲昵地拉起她的手问。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满院子的酒香扑鼻而来,月夕蹙了蹙眉,随即三指并拢搭上了她的脉。

    吕氏常年卧病,自是知道月夕在干什么,于是也配合得闭上了嘴,任由她给她搭脉。

    好一会儿,月夕才一脸沉郁地停了下来。

    吕氏知晓自己的病况,看到月夕的神情,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她大方道:“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

    月夕眨了眨眼,摇头道,“阿姆精神不错,但需好好修养才是。”

    吕氏蹙眉,“没别的了?”

    月夕点头,“没别的了。”

    吕氏将她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拍了拍:“月儿,阿姆可是把你当亲闺女看呢,你可莫要诓阿姆啊!”

    月夕微微抬头,清澈的眼神看向吕氏,“我说的皆是实话,阿姆身体在康健中。不知……”

    她顿了顿,环顾了一圈,“不知阿姆最近吃的什么药?”

    “左不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