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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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过几日拜神节,回春堂要推出一款拜神汤,是以好些百姓都来凑热闹,让本就热闹的回春堂又热闹了几分。

    月夕是好不容易从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的缝隙里挤进去的。

    纳兰羿依旧躲在后院研制着药方,听闻月夕给他带了坛药酒,连忙放下手里的物什,将酒接了过去。

    药酒的酒味不是很浓,但纳兰羿接过之后,神色却有些凝重。

    “敢问可有方子?”

    月夕摇了摇头,那是杨阿爷的祖传方子,岂能如此轻易给了旁人。

    纳兰羿耸了耸肩,月夕继续:“知悉,我阿爷、杨阿爷和吕阿姆在黎阳县生活了二十几年,甚至更久,身体却并无服食阿芙蓉的现象,是以我猜测与这药酒有关。”

    她顿了顿,“纳兰医生可能从中寻得解药之法?”

    纳兰羿捧着酒坛子又细细闻了闻,紧蹙起眉,“给我些时日。”

    说完,他也顾不上她,直接扭头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月夕暗暗舒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今日天气尚好,也不知晚上的夜色如何,她站在院子里思考了好一会儿,便从没什么人的后门离开了。

    回衙门后,她便开始着手写起了瑜娘的验案,起初月夕觉着彩蝶的死是普通的他杀之案,直到看到瑜娘,她才觉得,这几日的案子,恐怕是一系列的。

    更甚至瑜娘的死,还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月夕将瑜娘的验案写完,又拿了一些纸张,将自己的所有疑惑写了出来。今日县尊不在,她将验案与疑惑整合了一番,放在王珏的桌案上后,便早早地回七角巷了。

    在顾宗棺木前坐了好久,月夕才回过神来,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有杨阿爷的药酒,若是每日都有固定的阿芙蓉摄入,再怎么着还是会染上阿芙蓉。

    杨阿爷的院子除了酒坛子,布局和这个院子差不多,有井有树,有厨房有茅厕,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柴房。

    唯一不同的是,杨阿爷院子里有棵杏树,而这个院子里没有。

    刨去其他因素,她的日常吃食与顾宗、杨阿爷一家也并无什么不同,可为何偏偏她就沾染上阿芙蓉了呢?

    正思考着,她缓缓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深秋天寒,日头也躲得早,未时刚过,天色便渐渐有暗下来的趋势,她走到井边,低着头往下望了望,大约是雨停了的缘故,井里的水位下降了好些,水也清澈了不少。

    她思考了许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或许,是水的问题?

    杨阿爷的酒是用三十里外莲花山庄的灵泉水酿的,兴许他与吕阿姆平日里喝的也是灵泉水!

    因着黎阳县特殊的地理风貌,从前家家户户都会打上一口井,如今县里水源是丰富了,但井中取水的习惯一直未断。

    栖月楼有井,如意赌坊有井,她家院子里也有井,就连城外苏家的那个别院里都有井。

    井下之水是相通的,若想让一整个县城里的人都沾上阿芙蓉,只要在井里做些手脚便成了。

    若是这样的话……

    月夕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井下的水,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县尊,就是这里。”

    城外的暗河道口,林修站在水中指着暗河道口子上的道壁说道。

    那道壁原先长满了青苔与河草,看上去与普通道壁并无什么不同,可如今被收拾干净,道壁上的些许可疑的裂纹便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道足有一人高方形的裂纹,与堆砌道壁的青石砖完美融合,要不是清理道壁的捕快因站不稳,不小心将那道裂纹撞开了条缝隙,众人至今都不会发现道壁上的异样。

    王珏站在口子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裂缝,好一会儿,他伸出手在道壁上摸索了起来。

    林修见状,慌忙道,“县尊,您这是要找寻什么?”

    王珏不语,继续摸索着,直到摸到一块轻微凸起的石块才停下。他顿了顿,按了下去。

    哗啦一声响,眼前的那条缝隙竟是缓缓往里凹了进去,林修瞬间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刀要去抵挡,王珏则是后退半步,面容不改地看着眼前的动静。

    好半晌,那沿着缝隙凹进去的地方慢慢形成了一扇凹进去的石门,王珏伸手轻轻一推,那石门竟是十分轻易地被推开了。

    一股属于地下该有的阴潮味儿扑鼻而来,还带着一股十分浓重的腐烂味道,王珏蹙了蹙眉。

    林修也紧蹙眉头,“这是……”

    王珏顿了顿,道,“备火。”

    林修领命,命人捆了几个火把,王珏拿了一把正欲进去,却被拦住,“县尊,还是属下先进去吧。”

    王珏却道,“无妨。”

    说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七角巷院子里的井边,月夕不知为何,自己竟是被一股力量狠狠摔在了地上,浑身湿漉漉的。

    她动了动身子,坐起身来,发现不远处也躺了一个人,衣襟微敞,浑身湿透。

    那人也坐起身来,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惊怒地看着她,“小月娘,我才离开几日,到底是何事竟让你寻此短见?”

    月夕被摔得有些懵,就连反应也迟缓了些,她将脸上的水渍抹干净,又摸了摸被摔疼的肩臂,道,“我并未寻短见。”

    “那你方才为何要投井?”

    “我并未投井。”月夕使尽全力,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继续往井口走去。

    亓官彧倏地起身,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还说你没投井!”

    大约是被气的,他的胸口强烈起伏着,口鼻喷出的热气直往月夕脸边招呼。

    月夕抬起头,清澈的双眸认真的看着他,“我怀疑,井下有东西。”

    亓官彧显然浑身一顿,就连呼吸都平稳了许多,他问:“什么东西?”

    月夕摇了摇头,“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你怎么下去?”亓官彧问,“井壁湿滑,水深数丈,你就不怕溺死吗?”

    月夕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囊,“我阿爷给我做了一个皮囊,将它装满空气,我可以在水下至少待半刻钟的时间。”

    “那半刻钟后呢?”亓官彧挑眉,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皮囊。

    “算好时间,我便出来。”月夕认真道,“这会儿天色尚早,若再晚些,怕是井下的东西就看不见了。”

    说着,她正要越过他朝井边走去。

    亓官彧一把拉住她,“我去吧。”

    月夕摇头,“不成。”

    亓官彧眉心微蹙,但很快轻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