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说完,就要把手从他掌心抽离,还想起身离开。
可靳炽川,却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
伴随他坚定认真的声音传来。
“南欢,在我这,只有我想要的人,才是最好的。”
“你说我生命线很长,那你和我待得久一些,我把好运分你一些,好不好?”
南欢仍保持欲走的姿势,她低着头,眼眶红了,泪在里面打转,她不敢回头。
靳炽川等不及,他从床上起来,从后抱住她。
双臂环着她的腰。
脑袋抵在她颈窝。
靳炽川的胸膛很宽厚,怀抱很温暖,南欢总是眷恋于此。
可她又在想,杜康成如今已经想除掉她,她未来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
既明知前路艰难险阻,又为什么要拉着靳炽川一起呢?
他没必要,同她一起负重前行。
“你好好休息。”她闭眼,做出决定。
试图去扒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
但靳炽川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无法一只手一只手地挣脱,她只好,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去掰。
掰到第二根时,男人突然将她抱起来。
靳炽川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推掉,把她放在上面,同她对视。
“看我。”他低声诉求。
南欢却紧紧闭着双眸,眼睫轻颤。
见此,靳炽川笑了。
他红着眼眶,哑声问:“你连看我都不敢,怎么敢离开我?”
南欢眼里倏地浮出雾气,眼皮就快要遮不住泪。
“再有下次,换你保护我,所以,别走?”靳炽川倾身向前,深邃的眸望着她,试图等到回应。
良久。
南欢低下了头。
她双肩一抖一抖,睁开眼,压抑着哭出了声。
靳炽川一个字都没再说,他只伸手摸了摸她后脑,将她拥入怀,无声安抚。
南欢哭了几分钟后,心里,突然滋生出一丝丝勇气。
如果她再聪明点,再努力点,是不是可以平衡好靳炽川和卧底任务?
如果她很幸运,用很快的时间就能将罪证拿到手,让真凶伏法。
那她与靳炽川,是不是可以拥有安宁的未来?
南欢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去回抱靳炽川。
可就在她指尖触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秒。
男人突然用更大的力道,紧紧抱住了她。
……
晚上七点。
盘龙苑。
杜锡林打了南欢一天的电话,都没打通。
他面色阴沉看着进屋送饭的小保姆,猛地对着茶几踹了一脚。
小保姆吓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阿烟呢?让她来。”
小保姆哽咽开口:“阿烟早上被张妈派去买菜了,现在还没回来……”
“早上买菜,现在还没回来?”杜锡林瞬间怒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大步往外走,门口的保镖没拦住他,只好跟着他去杜康成的书房。
杜锡林推门进去,看向书桌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灰色睡袍的父亲,他额角青筋绷着,压着气问:“阿烟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杜康成猛地拍桌而起,字字训斥:“你在质问我?谁教你的礼仪?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畜生!”
杜锡林却当场发了疯,“我像畜生?我之前喜欢的女人,你把她睡了,我现在有兴趣的,你又把她弄走。自从我能记事以来,你睡过多少女人?我妈就是活生生被你逼死的!你和我,究竟谁才是畜生?”
杜康成黑着脸,拿起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猛地砸过去。
杜锡林没躲,额角流着鲜红的血。
他眼里闪过疯狂决绝,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不知何时藏起的折叠刀,单手展开,边向前走,边阴狠着问:“这偌大的杜家,是不是你死了,我就能掌权了?”
……
晚上八点。
博仁医院。
靳炽川换了身病号服,靠坐在床头,正心不在焉系扣子。
而南欢,则背对他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一条半干的毛巾。
双颊,红得烫手。
因为适才,她帮他擦了身。
半小时前,靳炽川本打算自己去浴室洗澡的,因为这一天又淋雨又出车祸,他浑身都很黏,不洗澡根本没法睡。
南欢担心他自己洗会弄湿伤口,便冲到浴室门口,脱口而出:“你别自己洗了,实在不行,我帮你擦擦吧!”
靳炽川调试花洒水温的动作,停住一秒,后拧紧关掉。
他转身往回走,路过她时,看着她满含关切的双眸,笑了笑:“好,那就辛苦你了。”
于是,南欢就拿着条拧到不滴水的湿毛巾,擦了他的脖子,双臂,胸膛、腹肌和大腿。
腰部以下的位置很敏感。
她让他自己擦。
两分钟后,南欢坐在床边,开始了思考。
“你既然能用左手拿毛巾擦那里,为什么不能用左手擦全身呢?”
靳炽川眼皮一跳,面上却始终淡定如常,他抛出个颇有道理的借口。
“左手不太方便,我怕擦不干净。”
南欢倏地转过头,红着脸,瞪他一眼,小声骂:“我看你是心不干净。”
说完,就拎着毛巾去卫生间了。
靳炽川被点破,愣了一秒后,笑着掀开被子,下床,跟过去。
南欢正在水池前洗毛巾。
靳炽川倚着门框瞅了眼,看到这一幕,凑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这和洗我内裤有什么区别?”
听他这么说,南欢才猝然反应过来。
今天的车祸,她虽没受明显重伤,但脑袋好像被撞傻了。
男人明明用毛巾擦过了那里……
她怎么还?怎么还?
南欢的脸瞬间红透,她指尖一颤,毛巾掉落在池子里,被水淹没。
此刻,男人却还不饶她,像是颇为困惑道:“我怎么偏偏左手没受伤呢?”
“你什么意思?”南欢看着镜子里的二人。
靳炽川瞭起眼皮,视线和她对上。
他不动声色问:“你说呢?”
只一秒,南欢就明白了。
他两只手都受伤,她帮他擦身子,那就全都得她亲力亲为。
南欢又气又急,她从他怀中溜出去,恼羞成怒道:“我看昨晚保不准真伤了你那里,要不趁现在在医院,就去挂个男科看看吧,早发现早治疗,我给你买几斤羊腰子牛鞭,给你好好补补!”
她说完,自以为终于占了上风。
靳炽川眼皮都没抬,他用左手把池子里的毛巾捞出来,丢进垃圾桶,云淡风轻回:“也行,反正最后受益的是你,给我补得越猛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