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哭声
    南欢说完,就要把手从他掌心抽离,还想起身离开。


    可靳炽川,却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


    伴随他坚定认真的声音传来。


    “南欢,在我这,只有我想要的人,才是最好的。”


    “你说我生命线很长,那你和我待得久一些,我把好运分你一些,好不好?”


    南欢仍保持欲走的姿势,她低着头,眼眶红了,泪在里面打转,她不敢回头。


    靳炽川等不及,他从床上起来,从后抱住她。


    双臂环着她的腰。


    脑袋抵在她颈窝。


    靳炽川的胸膛很宽厚,怀抱很温暖,南欢总是眷恋于此。


    可她又在想,杜康成如今已经想除掉她,她未来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


    既明知前路艰难险阻,又为什么要拉着靳炽川一起呢?


    他没必要,同她一起负重前行。


    “你好好休息。”她闭眼,做出决定。


    试图去扒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


    但靳炽川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无法一只手一只手地挣脱,她只好,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去掰。


    掰到第二根时,男人突然将她抱起来。


    靳炽川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推掉,把她放在上面,同她对视。


    “看我。”他低声诉求。


    南欢却紧紧闭着双眸,眼睫轻颤。


    见此,靳炽川笑了。


    他红着眼眶,哑声问:“你连看我都不敢,怎么敢离开我?”


    南欢眼里倏地浮出雾气,眼皮就快要遮不住泪。


    “再有下次,换你保护我,所以,别走?”靳炽川倾身向前,深邃的眸望着她,试图等到回应。


    良久。


    南欢低下了头。


    她双肩一抖一抖,睁开眼,压抑着哭出了声。


    靳炽川一个字都没再说,他只伸手摸了摸她后脑,将她拥入怀,无声安抚。


    南欢哭了几分钟后,心里,突然滋生出一丝丝勇气。


    如果她再聪明点,再努力点,是不是可以平衡好靳炽川和卧底任务?


    如果她很幸运,用很快的时间就能将罪证拿到手,让真凶伏法。


    那她与靳炽川,是不是可以拥有安宁的未来?


    南欢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去回抱靳炽川。


    可就在她指尖触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秒。


    男人突然用更大的力道,紧紧抱住了她。


    ……


    晚上七点。


    盘龙苑。


    杜锡林打了南欢一天的电话,都没打通。


    他面色阴沉看着进屋送饭的小保姆,猛地对着茶几踹了一脚。


    小保姆吓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阿烟呢?让她来。”


    小保姆哽咽开口:“阿烟早上被张妈派去买菜了,现在还没回来……”


    “早上买菜,现在还没回来?”杜锡林瞬间怒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大步往外走,门口的保镖没拦住他,只好跟着他去杜康成的书房。


    杜锡林推门进去,看向书桌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灰色睡袍的父亲,他额角青筋绷着,压着气问:“阿烟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杜康成猛地拍桌而起,字字训斥:“你在质问我?谁教你的礼仪?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畜生!”


    杜锡林却当场发了疯,“我像畜生?我之前喜欢的女人,你把她睡了,我现在有兴趣的,你又把她弄走。自从我能记事以来,你睡过多少女人?我妈就是活生生被你逼死的!你和我,究竟谁才是畜生?”


    杜康成黑着脸,拿起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猛地砸过去。


    杜锡林没躲,额角流着鲜红的血。


    他眼里闪过疯狂决绝,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不知何时藏起的折叠刀,单手展开,边向前走,边阴狠着问:“这偌大的杜家,是不是你死了,我就能掌权了?”


    ……


    晚上八点。


    博仁医院。


    靳炽川换了身病号服,靠坐在床头,正心不在焉系扣子。


    而南欢,则背对他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一条半干的毛巾。


    双颊,红得烫手。


    因为适才,她帮他擦了身。


    半小时前,靳炽川本打算自己去浴室洗澡的,因为这一天又淋雨又出车祸,他浑身都很黏,不洗澡根本没法睡。


    南欢担心他自己洗会弄湿伤口,便冲到浴室门口,脱口而出:“你别自己洗了,实在不行,我帮你擦擦吧!”


    靳炽川调试花洒水温的动作,停住一秒,后拧紧关掉。


    他转身往回走,路过她时,看着她满含关切的双眸,笑了笑:“好,那就辛苦你了。”


    于是,南欢就拿着条拧到不滴水的湿毛巾,擦了他的脖子,双臂,胸膛、腹肌和大腿。


    腰部以下的位置很敏感。


    她让他自己擦。


    两分钟后,南欢坐在床边,开始了思考。


    “你既然能用左手拿毛巾擦那里,为什么不能用左手擦全身呢?”


    靳炽川眼皮一跳,面上却始终淡定如常,他抛出个颇有道理的借口。


    “左手不太方便,我怕擦不干净。”


    南欢倏地转过头,红着脸,瞪他一眼,小声骂:“我看你是心不干净。”


    说完,就拎着毛巾去卫生间了。


    靳炽川被点破,愣了一秒后,笑着掀开被子,下床,跟过去。


    南欢正在水池前洗毛巾。


    靳炽川倚着门框瞅了眼,看到这一幕,凑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这和洗我内裤有什么区别?”


    听他这么说,南欢才猝然反应过来。


    今天的车祸,她虽没受明显重伤,但脑袋好像被撞傻了。


    男人明明用毛巾擦过了那里……


    她怎么还?怎么还?


    南欢的脸瞬间红透,她指尖一颤,毛巾掉落在池子里,被水淹没。


    此刻,男人却还不饶她,像是颇为困惑道:“我怎么偏偏左手没受伤呢?”


    “你什么意思?”南欢看着镜子里的二人。


    靳炽川瞭起眼皮,视线和她对上。


    他不动声色问:“你说呢?”


    只一秒,南欢就明白了。


    他两只手都受伤,她帮他擦身子,那就全都得她亲力亲为。


    南欢又气又急,她从他怀中溜出去,恼羞成怒道:“我看昨晚保不准真伤了你那里,要不趁现在在医院,就去挂个男科看看吧,早发现早治疗,我给你买几斤羊腰子牛鞭,给你好好补补!”


    她说完,自以为终于占了上风。


    靳炽川眼皮都没抬,他用左手把池子里的毛巾捞出来,丢进垃圾桶,云淡风轻回:“也行,反正最后受益的是你,给我补得越猛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