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杜锡林临时有个重要会议,南欢提前回到了闹市区。
她抱着一捧白芍药,路过垃圾桶时,丢进去。
正当她想走进单元楼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急刹声。
声音很刺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散发危险警告。
南欢下意识回头,发现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正停在她身后。
后车门被刷地拉开,两个比她高很多壮很多的男人跳下来,直直冲她奔来,伸手就要抓她——
南欢大脑一片空白,她慌张转身,下意识想跑。
可单元门明明那么近,在此刻却又显得格外远。
路灯将三人影子打在地上,她身后的那两道影子离她越来越近,眼看就能将她完全笼罩。
南欢怕得浑身发抖,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在那人的指尖堪堪要碰到她背时,南欢几乎万念俱灰,膝盖一软,直直往前扑。
却没倒在冷硬的地上,而是被人接进了怀里。
“别怕。”
低沉熟悉的音色,穿透黑夜,向她而来。
靳炽川的胸膛很硬朗,能轻松挡住她前扑的力度,手臂肌肉更是牢牢箍着她的腰,硬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夜,为她开辟出一个保护所。
南欢瞬间红了眼眶。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无声安抚后,将她扯到自己身后,用高大身躯,为她挡住所有不怀好意。
南欢上一次见靳炽川打人,还是在高中,那时的靳炽川是校榜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可在巷子里打人时,又很凶。
他总是绷着眼皮,一副十分狠厉的样子,手法利索地将所有人都打趴下。
当初那群挑事的坏学生,下场和这次的两个人一样,叫得都很惨。
“说!谁派你们来的?”
靳炽川将其中一人狠狠掼到墙上,爆出青筋的手,死死勒着那人的衣领,将那人弄得脸色涨红发紫。
那人却倔着不肯开口。
靳炽川面无表情地又挥过去一拳。
青筋虬结,指骨发白,他用了十成力道。
那人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最后,终耐不住折磨,唇角流着血,侧脸高高肿起,一字一字吐得艰难:“张…张富贵……”
这话,恰好被半路返回,刚刚下车的杜锡林听见。
……
郊区,别墅。
杜锡林手执折叠皮带,缓缓抬起眼前人的下巴。
张富贵双手被反绑,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金牙都被打掉一颗。
“张总……好一个张总!撬墙角撬到我头上,居然看上了我的女人,谁给你的色胆?”
杜锡林猛地挥臂,将皮带再次狠狠抽向他的脸颊。
张富贵疼得嗷嗷直叫,一个劲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究竟怎么回事!”杜锡林坐回椅子上,情绪阴晴不定。
“是珺珺!都是珺珺告诉我的!她说阿烟是巫山馆活最好的女人,还说你对阿烟只是一时兴趣……所以我就想着,偷偷把阿烟睡了,睡一觉就行,多给点钱封口,估计她也不敢跟您说……”
张富贵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心虚。
缩在墙角的珺珺,更是怕到浑身发抖。
杜锡林给门口站着的司机,递去个眼神。
司机瞬间接收,上前将珺珺往外拽。
珺珺拼了命反抗,嘴里不停喊着:“我错了我错了,阿烟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门一开一合,外面的喊叫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张富贵跌坐在地,脸色很难看,裤子下隐隐有些黄色液体流出。
杜锡林起身走过去,抬起擦得锃亮的皮鞋,用力把他踹倒。
然后居高临下看他,语气凉薄:“你的事业,完了。”
……
张富贵昏迷了,被人拖出去。
别墅内瞬间静下来。
杜锡林把目光落在靳炽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靳炽川身材硬朗,站姿挺拔,他穿着简单款式的黑短袖和长裤,外露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上面还盘踞着根根青筋,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
“……宋川,工地搬砖的。”
“搬砖?太委屈了!我刚才看到你打架很利落,不如过来帮我?做我女人的保镖,如何?”
——我女人。
这三个字,敏锐刺在靳炽川的太阳穴上。
他眼底划过一丝冷漠。
刚要开口回复,南欢却率先出了声。
“不行!”
杜锡林缓缓侧首,看向坐在旁边的南欢,眼里带着点意外。
南欢怕自己笑得太假,便没强行伪装,而是故作困扰开口:“我不喜欢身边始终有人跟着。”
杜锡林听到这,笑了。
他揽住她身子,哄道:“阿烟,你身边得有人保护你,否则我不放心。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宋川,我给你安排其他人?你自己挑选?”
“阿烟小姐,您还是用我吧,我真的很想要这份工作……我目前急需钱。”靳炽川的戏演得比南欢还好,仿佛他们从不相识,他只是作为一个渴望高薪工作的普通人,向她求情。
“不……”
南欢拒绝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杜锡林的声音就盖过她。
“好了,阿烟,你不要推辞,就这么定了。”
……
一小时后。
豪车抵达闹市区街口。
南欢在下车前,杜锡林给她递去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礼盒,语重心长道:“阿烟,三天后穿上这个,我派人来接你。”
“……好。”
南欢下车,靳炽川跟着一起。
杜锡林的车开走了,在街尾转弯,消失。
南欢拎着礼盒,快步往单元楼里走。
这一片的楼都很老旧,墙皮掉落,还布满蜘蛛网。
每一节楼梯更是脏污不堪。
靳炽川跟在南欢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能察觉到她此刻正憋着火。
不一会儿,两人进入房间,关上了门。
南欢将礼盒随意往椅子上一丢,就去瞅身后的男人。
“靳炽川,今晚的事你当没发生过,现在立刻离开。”
她的神情很严肃,做出赶人姿态。
靳炽川站在门口,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而是借着昏黄灯光,慢悠悠点了支烟。
烟雾袅袅时,他隔着那层迷离望向她,喉结上下滚动,笑了笑,“阿烟小姐,我走了,谁给我开工资啊?”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南欢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你在别墅乱答应什么?”
“别担心,我有分寸。”
靳炽川说完,就迈步走向椅子。
将适才她扔在上面的礼盒拿起来,试图转移话题。
“先看看这个吧,三天后,杜锡林让你穿什……”
礼盒被拆开的刹那,他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一件——
白色布料轻薄到从前面能窥见后面,胸部纹着小朵芍药,清纯与性感彼此交融,后背只用两根交叉的带子堪堪撑着,下摆更是短到无法完全遮盖屁股的——
情趣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