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微风不燥。
邱意浓心头一片明朗,仰头,黑白分明的双眸露出了这几日来最明媚的笑,“真的吗?”
沈彦舟自上而下地看着她,喉结滚了一下,情不自禁唇角上扬,“真的,已经和政府报备,也获得了准批,但不可伸张,你知道就行了。”
“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父亲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哪知沈彦舟转而又说,“不过从现在到拆迁,这中间可能最少需要三到六个月时间。”他盯着邱意浓的脸,“我看你眼神,你很希望拆迁?”
“是的,我父亲在住院,我需要钱。”
“那实在可惜,病人不能等。”沈彦舟面露苦色,“我爸也在住院,当植物人半年了,我还没房子拆迁呢。”
一下子两人的灵魂在悄声无息的碰撞。
他们有了共同的苦难。
沈彦舟很快就敛下心神,说:“现在是十点,应该在上班,你没工作?”
邱意浓摇头。
“这样吧,正好我上司跟我说过,他老板那上高二的儿子要一个英语家教,一个月两万,你愿意去吗?”
两万对邱意浓来说是个非常诱人的数字。
“好,谢谢学长。”
“别客气,你叫我彦舟就好。”
邱意浓张口,发觉喉咙苦涩,哪里能将yanzhou二字从舌根子里滑出来。
……
第二天晚上邱意浓就上了岗。
位于本市寸土寸金的西子湾别墅小区。
她进去说明来意,那儿的女管家就懂了,把她带进他们小少爷书房。
一进去,一个篮球对着她脑门就砸过来,她躲避不及。
被砸到了地上,头晕眼花。
管家:“……”她倒抽一口冷气,赶紧关门跑了。小少爷的脾气她可伺候不起。
邱意浓躺在地上等着晕眩过去,这时一张年轻桀骜的脸怼到她面前,恶狠狠的:“给我滚!谁他娘的要你教!去死!”
他一脚踩她手上,硬是给邱意浓疼醒了。
她用力一起,一头撞他脑袋上。
少年被撞得后脑勺着地。
疼的他口吐芬芳。
不堪入耳。
邱意浓捂着额头,走过去,握起刚刚被他踩地还带着泥巴的手,一拳塞他嘴里。
“我让你叫!”
少年瞪大了眼睛,这手……什么味道!
邱意浓坏坏地说:“刚刚在外面玩了一下流浪狗,你忍一下。”
少年的眼睛开始喷火,把她的手拽出来,一个反扑把她摁在地上,就是一拳。
还没打,邱意浓就去戳他鼻孔,揪他头发,抽他的脸,挠他的脖子。
她把这几日心里头的闷气与悲痛全都发泄到了这个16、7岁的孩子身上。
少年也不甘示弱!
他抱着邱意浓厮打。
打得难舍难分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文臣,你干什么!”
邱意浓听到这个声音一震,文、文依依的声音?
此时文臣骑在邱意浓身上,背对着门,他在拉扯邱意浓的脸,邱意浓在抓他胸口,给他挠出许多血口子!
文臣顶着鸡窝头,回头,不羁道:“姐,我在揍她!”
姐?
他是文依依弟弟?
那不客气了。
邱意浓的指甲使劲一划拉,文臣痛叫出了声!
他捂着胸口,再看邱意浓。
眼里是愤怒、不服,还有一层羞涩。
脸都红了。
文依依道:“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你再这样对你的家教老师,你就等着爸爸回来教训你!”
接着她又道:“晏州哥,不好意思,我弟他……他比较活泼。”
邱意浓:“……”陆晏州也来了?
幸亏她有这熊孩子拦着,他们看不见她的脸。
陆晏州站在门口,一双墨眸看着文臣屁股坐着的那双笔直纤细的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