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重生者
    “什么鬼……”


    魏禧醒来看着眼前浮现的系统奖励。


    【新角色『乌邈』自行触发事件——“夜袭”】


    【该事件进度:夜袭·一】


    【发现监视者行踪,成功伤其分毫。新角色存在感提升,人物成长线更新】


    【新角色潜力值提升,更新技能 [狩猎本能] ,洞察力提升,敏捷度提升】


    【角色提升奖励:积分+50】


    【目前总积分:1090】


    “‘伤其分毫’……已经搞不懂你是在表扬还是在讽刺了,”魏禧在心里吐槽系统,“对方是无名的人吧,他们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安然无事,所以跟踪的小鬼想靠近些看个究竟、或者重新给我种几个金舌子虫。”


    魏禧到现在也没有和人提过“无名”,别说金舌子虫没有爬出来,怕是人体的免疫系统都早把这些外来入侵物吞噬得差不多了。


    吃过早膳、换过伤药后,魏禧传见了小侯子和黑彪。


    像往常一样克制地和黑彪嬉闹了一番后,魏禧禀退了无关人:“如何?”


    小侯子:“启禀郡主,彪哥儿他……”


    见这小太监也对黑彪用起了“尊称”,魏禧无声地笑了笑。


    “……确实在挽风院闻到了椿象草的味道,尤其是二小姐的闺房内,彪哥儿反应最为激烈。”


    魏禧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哪里?”


    小侯子感受到郡主的气压低了下来,立刻缩着脖子道:“魏漪小姐的闺房,尤其是床上,似乎味道最为浓烈。”


    “砰——”


    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屋内人齐刷刷跪地,大气不敢喘。


    她本以为魏漪抢走别人的忠犬,顶多只是养在柴房或下人房,没想到直接养在自己床上。


    是了,她之前没注意到,自己到国公府看望魏浥尘那天,黑彪的反应格外激烈,喊了两声才让他冷静下来,因为魏漪在场。


    之后魏漪每次靠近,黑彪都在吠叫。


    因为魏漪身上也染了椿象草的味道!


    是吗?你俩靠得这么近?


    肌肤相亲?


    魏漪、君阁,你俩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魏禧表情时前所未有的阴沉:“本来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还真捉到了奸。”


    ……


    挽风院的正门和侧门都堵着长枪侍卫,这是小侯子安排的,自从昨天看过黑彪的反应,他就马上让人把院落封了起来,不许里面的人进出,尤其不许魏漪小姐出门。


    此刻魏禧一行气势汹汹前往,正巧撞见魏漪在门口请求侍卫大哥通融放她们出去。


    侍卫一见郡主,原本为难的表情立刻变得凶神恶煞起来,长棍咚地往地上一磕,震慑魏漪的同时,也向郡主行礼。


    魏漪正要迎上来,却被雪泥“啪”地一巴掌甩得往后退去,被她的丫鬟扶住。


    魏漪微侧着身子,一只柔荑虚虚弱弱地拢住脸颊,但仍可看到没遮住的部分瞬间肿起来一个巴掌印,那双无比惹人怜爱的大眼睛怔怔地流出泪来,当真是我见犹怜。


    魏漪仰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姐姐,妹妹做了什么惹得姐姐不快?”


    雪泥人狠话不多,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啊——”这次倒是魏漪忠心的丫鬟替她挡了下来。


    “一个妾室生的庶女,也配与郡主以姐妹相称!”雪泥高声喝道,“见了郡主还不跪下!”


    这倒是原主常说的话,只是穿越后,魏禧没有刻意在称呼上还原人设,一是觉得这种背景板配角的细节剧情没有必要去管,二是觉得有些伤人。


    但现在,她不介意撕破脸皮。


    魏禧看着魏漪头顶浓黑的-99点好感度,道:“魏漪,好本事啊,又是教唆魏子情,又是引我作杀人刀。”


    魏漪依旧那样细软无骨地跪了下去,沉默着,只是哭。


    魏禧依旧高坐在由四人抗抬的步辇上,左手撑着脑袋,垂目而视:“倘若我再有半年不回府,或者直接在卧龙寺死去,你姨娘的孩子也该在顾家平安出生了,倘若是个男孩,糟糕,英国公爵位会不会落在他头上呀?你不会最会教人吹枕边风了吗?”


    魏漪摇着头,泪水不断却花不了脸上的妆:“魏漪不懂郡主在说什么,若是因姨娘怀了父亲的孩子而惹得郡主不高兴,郡主只管惩罚,无论要经历什么,魏漪都认,只求郡主不要伤害姨娘。”


    魏禧皱了皱眉,不对,怎么这么好拿捏?难道……


    果然,在雪泥动手抽出腰侧的鞭子准备满足她时,一个细小的黑影极速擦过空气,重重打在雪泥手腕上。


    雪泥吃痛,发出隐忍的闷哼,青鞭应声落地,随之滚开的,还有一枚棱角尖锐的石子。


    雪泥左手紧紧覆盖住右手手腕,但仍有血滴从指缝滴落。


    身后传来脚步声。


    魏禧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后手。雪泥,你先下去包扎。”


    雪泥警惕地盯着魏禧的背后,并未退下:“郡主,奴婢无事。”


    “魏禧,我原道你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般卑劣不堪!”清冽的声线辨识度极高,只是此刻这个声音不复魏禧印象中雪山般的幽远或冰冷,染上了灼热的浮躁。


    是衡颂之。


    魏禧仍是垂目看着魏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只是我没想到,你连衡颂之的路子也搭好了,为什么,什么时候呢?明明在消夏水亭宴和卧龙寺大放异彩的是魏子情和燕婉?”


    衡颂之快步上前扶起魏漪,递给她帕子,让她擦去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嘴角的血液,和卧龙寺大火那晚一样,半个眼神也不屑分给魏禧。


    辇夫将魏禧平稳放下来,魏禧听到后面还有轻微的隆隆滚地之声,偏头一看,一袭月白长衫的魏浥尘,挂着温润如水的笑容,被丹参推着往这边来。


    他在魏禧身边停下,看着对面的衡颂之、燕婉二人,语气温和:“颂之兄不若先问清缘由,我相信郡主并非无故发难之人。”


    此话一出,魏禧简直想抱着他哭:


    妈妈的好澜宝,果然还是你最可爱了。虽然你说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纯粹站在我这边吧,虽然你头顶-40的好感度很是显眼吧,但果然最爱你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魏禧出声,魏浥尘抬头侧眸一看,才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虽然她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翻涌的奇怪情绪让魏浥尘没由来地心里一阵发毛。


    魏浥尘:“…………郡主?”


    魏禧缓缓地移开视线,终于启唇:“来了也好,省得我一个个通知。”


    魏漪心中莫名升起一阵不祥之感,本能地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虽然魏禧一向会在她喜欢的衡颂之面前克制收敛,但面前的她太平静了,实在太平静了!


    魏漪抬眸看向衡颂之,泪滴恰到好处地挂在眼睑中央,想用一如既往的招数让衡颂之直接带自己走:“衡公子我……咳咳……”


    细语柔懦,勾人心弦。说话间又呛出两口血来。


    “……”


    魏禧看得好笑,四个人里有一个是心脏病兼重伤未愈,你猜是谁?


    衡颂之看了眼魏禧身侧的魏浥尘,闭了闭眼,终是道:“有我在,没事,且看她怎么说。”


    魏漪温顺地轻轻点了头,只是垂首之后的表情是什么,谁也看不清楚。


    魏禧从步辇一侧拿起一卷字帖:“这是藏真公的《归远帖》,本该收于我娘亲的书阁之中,但昨日,我请往燕府的朋友却在燕婉小姐那处看到了它,燕小姐说是魏子情所赠,让我朋友归还国公府。我本也想找一找魏子情的麻烦,可是……”


    提到晏清长公主,衡颂之和魏浥尘的表情就有了些轻微的变化。


    谁都知道母亲是郡主的死穴,今日争执之事若涉及到了长公主,换做平日的魏禧,发怒发狂的程度应该远远超过今日,或者换句话说,这两巴掌都是轻的……


    “……即便魏子情一家确实住过东院,我娘亲的书阁一直上着锁,钥匙是谁给她的?还是说她偷偷溜进朝泽院,砸开书阁的锁?这样的话,又是谁指点她在充栋盈车的书阁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娘亲最喜欢的藏品的呢?”


    魏漪张了张嘴,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魏禧就推出左掌,摇摇头,明显不想听。


    “先别说话,也别辩解。魏老夫人虽然不喜欢我,但绝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孙女魏子情去触我娘的霉头。府上其他姨娘连我娘的内院都没进过,哪里知道什么书阁字帖?只有顾姨娘,我娘当初待她为亲姐妹,她倒好,照顾着照顾着,照顾到我爹床上了,罢了,我也懒得提这些长辈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是想说,我娘病重时,是请她这个妾室管过家的,我娘的好东西在哪,你们挽风院怕是比我还清楚。”


    衡颂之有动作。


    魏禧抬着书轴直直指向他:“你先闭嘴。”


    衡颂之:“……”


    魏浥尘眼中笑意更深。


    魏禧连珠炮似的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其他几位插手看热闹的别急着帮她说话,本郡主时间宝贵,不想听你们驳斥什么‘空口无凭’,魏漪她根本不敢在我面前和魏子情对峙,恐怕还会抖出其他不得了的东西来。更何况,我今天来找她是为了更重要的事。关于我娘的字帖,我原是想打她三巴掌,魏漪,你且记着,还欠我一巴掌。”


    “至于在说那件更重要的事之前……”魏禧放下书轴,摸了摸狗头,黑彪灵性地冲魏漪龇牙狂吠了两声,吓得她一抖,往衡颂之身后躲了躲。


    “……要你魏漪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第一,你或你的侍女此前是否去过龙瞑山山野中,更确切地说,是否去过卧龙寺背面的白壁悬崖下?”


    魏漪心中一跳,见衡颂之也看着自己,思索再三后,硬着头皮道:“未曾。”


    魏禧点头:“嗯,也就是说你们往来的路线只有进出卧龙寺的道路。”


    魏漪觉得这么说是最好的,点了点头。


    魏禧:“很好。第二,你从卧龙寺回来后是否有往挽风院中购进过草药,或者是有特殊作用的植株花草?”


    听到魏禧说“很好”时,魏漪心脏跳动得更为剧烈,为什么说好,难道要说去过?可去过不是自己会沾染嫌疑?


    等魏禧问出第二个问题时,魏漪已经开始冒冷汗,难道她知道自己在院中救治过那个人?自己做事常备一手,她做过最坏的打算——那个人会负伤,所以为了不突然买药引人注目,早早就自己备下了金疮药、解毒丸之类强力药物,之后也很快处理干净了。但如果真让魏禧找到了什么药物残留……或者我应该说有,给自己的辩解留个余地?不,不对,她问的是草药、植株,我确实没有购买这些东西,这么说来,我只要说实话就行……


    在魏禧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加重之际,魏漪肯定地答道:“没有。”


    魏禧面上划过苦恼之色。


    魏漪见状内心一喜,赌对了!


    “第三,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魏禧开口的同时,拉狗绳的小侯子迅速掏出一个紧闭的小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株通体褐色的怪异植株,茎杆约末一指长,其顶端伸出两根半掌长的褐须,如同昆虫触角。


    众人看到拿出此物瞬间,黑色獒犬像是突然受到刺激,扑腾着吠叫起来,还在一直抓挠自己的鼻子,小太监早有预料般攥紧了绳索,拼命往后拽。随着小太监把草收起来、魏禧拿了几条肉干喂给黑獒并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毛,獒犬才慢慢平静下来。


    魏漪刚才平缓下去的心跳再次响如擂鼓,这獒犬刚刚地反应,和它昨天进入自己房间时一模一样!那根草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魏禧疑惑地眨眨眼:“你是脑子不灵光还是觉得装傻很可爱?为什么一个问题都要回答这么久?见过就是见过,没有就是没有,还担心你的衡公子笑你见识浅薄吗?”


    听到魏禧说“你的衡公子”,衡颂之皱了皱眉,但没出声。


    魏漪袖中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她知道了,魏禧的脸上也带着面具,魏禧也学会了,她是故意的,她在戏弄她。


    “没见过。”魏禧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僵硬。


    “哎……”


    魏禧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众人都以为她是质问证据失败了,正准备看衡公子如何收拾这场闹剧时,魏禧突然颤抖着肩膀,溢出一丝笑声,随后笑声渐渐憋不住了,虽然笑声不大,却没人敢说话,静静等待着她的反应,直到她仰起头来停止了轻笑。


    “魏禧?”衡颂之最后的礼貌让他没问出“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知道造物主为什么容易成为反派吗?因为我突然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在绝对的身份权势和压倒性的悬殊差距面前,你那微不足道的努力真的像个笑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


    却见魏禧轻飘飘一个转身落到魏浥尘身后,突然俯下身,双臂从他的轮椅椅背上搭下,落在魏浥尘胸前位置,呈现出一个虚虚半环住的姿势。


    魏禧看着魏浥尘线条分明、骨相优越的侧脸,说:“魏澜,在卧龙寺追杀我们的杀手及其主使,我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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