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棺
    我赶紧跑出去,云群躺在门口,浑身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是白的。扒开她的眼皮,白眼也翻上去了,我已经吓坏了,抱着云群就想往南城医院跑。马老头拦住我:“去医院没用,抱到里屋去。”


    我赶紧抱着她跑到里屋去,放在床上。马老头抓了一把糯米洒在云群身上,碰到她的一瞬间糯米马上就变得焦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窗外,有点阴天了,中午还是晴天,快晚上了居然阴天了。


    马老头又画了个符,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几句话,这张符就凭空烧着了,甩手扔到一个成满水的碗里,然后我就傻眼了,这张符居然在水里燃烧,烧完以后水也不脏,不知道烧出来的灰跑哪去了。他把这碗水递给我:“给丫头喝了。”


    我扶着她坐起来,撒完糯米她就已经醒了,喝完水后又让她躺回去:“让她歇会吧,你出来。”


    跟着马老头来到堂屋,他跟我说:“这丫头,可能被借了血。”


    “借血?”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有点哆嗦的点上:“啥,,啥意思?”


    “我怀疑马小就是这么死的。”


    我瘫坐在凳子上,马老头的意思云群也会死,他年轻的时候是阴阳先生,用道术守一方百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洗手不干,开起了伞铺。我看着马老头,他一定有办法救云群的:“马大爷,有办法的对吧,她死不了对吧。”


    “你别着急,办法是有,就是有点难对付。”马老头抽着烟袋锅子,跟我说起了马小的情况:“当时我也以为他是病了,就送到医院去,洋人的机器也查不出啥来,我就回家给他弄中药,可是,七天后他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没想到他也被借了血。”


    “我都不问道事多少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找过来了。”他叹了口气:“有办法的,如果我早发现马小是被借了血,他也死不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云群丫头,你可不能有事啊!


    狠抽了一口烟扔到地上。


    尉迟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我跟云群很小的时候定了娃娃亲,因为村里说我是妖精转世,要杀了我,我爹娘受不了村里的议论和排挤,人言总是可畏的,我爹娘把我送到南城古村尉迟家,回村后就在也没了消息。到古村后,我的名字改了,改成马伊泽,至于原来叫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整个南城只有两个复姓家,伊泽跟尉迟,这两家又是很好的世交,我就在尉迟家长大了,慢慢的我的能力在古村也传开了,不过我已经长大了,就带着云群去了保滏市,有个远房亲戚陈叔在这里开了棺材铺,我们去打杂也算是一口营生。


    马老头接着说:“这次叫你来,也是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下,看马小是不是被借了血。”


    我点点头,明白什么意思,现在马小跟云群的情况一样,只有确定了马小的死因,才能确定救尉迟云群的办法。墙上挂着很多老画,风水人物啥都有,现在我可没心情看这些东西,云群还在床上躺着,如果刚才我们直接回家的话,也不会这样。


    总之都怪我就对了。


    不对,怪钱是爹那孙子,要不是他,云群这一趟根本就不会来。叹了口气摇摇头,犯了小人真是没办法。


    马老头抽了口烟,我问他:“话说我这跟死人说话的本事到底咋回事。”


    “就你那能力啊,那是命格所致,你算是个奇人,祖师爷选上你了啊,我知道你不信。”一提到这个话题马老头就有些激动:“你小子从小怎么样我也不是不知道,谁一说你能力你跟谁急,可是没办法,你就是让祖师爷看上了,或者是上辈子有什么奇遇或者修为,这辈子才跟别人不一样啊。”


    说到这的时候马老头顿了顿,换了一个很认真的语气跟我说:“这命啊,说白了就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听到他这么说我总会有些踏实的感觉,只有马老头对我没有过什么非议,他相信我的能力跟命格有关系,小时候没人跟我玩的时候就回来这家伞铺看马老头做伞,或者跟着马老头的小儿子一块玩,他就比我大一岁所以我们还玩的来。这次他没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发小。


    “走吧,跟,马小,跟我哥们唠两句。”语气顿了顿,心里很难受。


    “走,走吧。”马老头也没多说,带着我去后屋灵堂,一进后院满眼都是花圈,换了新的匾,上书“恕报不周”,按说法家里有老人死了,才要挂恕报不周的匾,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那块匾问他:“我说老爷子,这,不合适吧,辈分都乱了。”


    他抖了抖身上灰色肥大的衣服,慢慢的抽了口烟袋锅子,语气很沉重的跟我说:“没啥,没啥,我这做老人的,自己儿子被人借了血都没发现,挂个恕报不周又能咋。”


    细一想也是,老爷子的心意在这,其它的说辞也就不重要了。


    这里大部分都是花梨木家具,这些好东西什么时候我也能给云群置办一套,也没白跟我这么多年,虽然是娃娃亲吧,时间一长,谁也不用说就在一块了,可现在她……


    心里又是一沉。


    来到后堂看到了马小的棺材。


    马老头站在后堂门口对着天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算是开棺之前简单的仪式,这是南城特有的风俗,不管是不是阴阳先生,但凡是老人都多少懂点这方面的事情。马小死了有几天了,尸体也没经过什么处理就直接放在了棺材里等着日子下葬。这也是办白事最常用的套路,看着发小安静的躺在里面,身体还没发生什么变化,心酸的很。


    “马大爷,那我就。”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明白了我什么意思,转过身去冲我摆摆手就不在说话。


    我用能力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看着,更没法接受别人打扰我,马大爷从小看我长大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