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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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中岛的口里得知,前几次犯病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一睁眼就说很渴,遥哪找水的,有像是从很远的古代穿越过来,对着电灯和电脑惊慌不已的,也有一醒来就相安无事,只是默默坐在原位,半天不语的。


    “坐在那不说话是最省心的,只要给你只饭团就能坐一下午。”中岛说。


    “这不完全成了精神病院的自闭患者了吗?”


    “你不是患者吗?”


    “自闭和精神分裂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都好不到哪去。”


    但是和他的一番交谈让我更加笃信了之前的猜测:横滨·明川智斗并非真正的精神患者,先前几次也非犯病,而是出于某种原因,其他世界的明川智斗纷纷穿越来了而已。


    我志不在物理,对时间空间等相对论相知不多,这时候颇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懊恼。到了资源有限行动受限的孤儿院,想办法得到这些知识也比较困难。


    还有一个问题,横滨世界的明川智斗去哪了?难道是交换去了我的本世界?还是说只是倒霉的成为众世界的明川智斗的载体。


    不过有一点确定了,让我稍微安心下来:只要接着等下去,总会在某天回到本世界。


    ……希望如此吧,毕竟除学习之外,我也没能力做到更多了。


    出于这些原因,接下来等待回本世界的一段日子里,我主动汲取了关于相对论、多维空间、时间轴、量子力学等知识。


    前几个是绝症患者遇到难以辨析的难题于是广撒网的穷举,后一个是盲信:新媒体界广为流传的玄学,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我这个也是玄学情况,差不多吧。


    一个病号,一个被院长所厌弃,我和中岛原本是这座福利院的金字塔的最底层,但是没有规定说底层和底层不能联合,我和中岛一般走在一起,归于我第一天和后续的丰功伟绩,很少有小孩有胆子舞到我眼前。


    除了每日必备的扫除让我大感不耐烦,三天两头因为不合格被扔进禁闭室以外,其他都算枯燥。


    还有一点,穿越来第五天的考试,我单科考了整个福利院高中年段的第五名,理科是第七名。


    高中年段的全部孩子加起来总共三十七人,我仅仅挑灯夜读了半宿,大致梳理过知识点,以单科123、87(满分分别是200)的成绩居然排到了他们前列。


    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顺带一提,中岛在我之后,排第30和28。


    我认为对绝大多数时间都奉献给无甚社会价值的福利院扫除一事的中岛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好的好成绩。


    “对我要求怎么这么低……”


    两张试卷摆在中岛面前,他的脸在两张试卷中偏着。


    我踩着桌杠,椅背靠后。


    “嗯,你情况特殊。”


    中岛把两张卷子放下来,跟着侧瘫在桌子上:“情况特殊的不是你吗……这次怎么……”


    “不知道,天赋异禀。”


    “脑筋好?所以简单学学也可以。”


    中岛整张脸埋到桌子里。


    “假如这么想能让你好受,那事实如此。”


    “……蛤?”


    即便有身为应召女郎的母亲,在乡下小地方度过了一个不堪回首的小学,升上立海大私立国中后,我依旧接受了良好教育,在正常的师生环境中学习过一段时间——甚至因为本身是底蕴深厚的名私立,门槛高的同时提供了优良的教育资源。


    不能按要求我自己的标准来比较中岛。


    不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中岛本人还懵懵懂懂,或许意识到了,又或许心里在避让:他今年和我户籍上的年龄一样,都是十七岁,而福利院,尤其是运作不良的福利院不依托法定年龄,而是在孩子十八岁时宣告成年,放、赶他出社会。


    中岛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知识,哪怕他的力气很大——这点真的很难接受、为什么?——看在他的小身板的份上,想凭力气吃饭或许会经历一番苦楚。


    这个福利院我根本没什么好留恋的,包括那个锅盖头,恨不得在离开前一天打电话给市警要求捉拿归案,抱罪鞠躬。


    唯一有点挂念的只有中岛,这个唯一照顾过我。还有过去的明川智斗。一阵的人


    我拍了拍中岛的背。


    “想好出院后去哪了吗?”


    “出院?”


    中岛仰起头来。


    我收回手,撵着自己的指尖。真瘦。


    “就是成人,离开福利院的意思。”


    果不其然,中岛微微俯下头,盯着三指前的桌面,桌下的手不自觉绞在了一起。


    “太早了吧,毕竟我们今年才”


    “不早了,十七了。”我打断他,“你以为福利院会那么好养我们到二十吗?就凭他现在饭都不给你吃全的态度?”


    “智斗你每次提到福利院语气都很刻薄…”


    “我一直都很刻薄。”我轻哼一声。


    中岛直起身体,“也是……再有几年,恐怕我们就不得不离开福利院,自己填饱肚子了。会开启新生活吧。作为大人。”


    我没有说他把福利院想的太善良了。几年?以中岛今年十七岁三个月的年龄算,最多还有九个月,没有计划的他就会被扫地出门睡东横。


    “所以,有计划吗?”


    中岛用两只手捂住头顶,摇摇头。


    “反正还有时间,”我没有要他今晚想到出路的意思,“在下个月之前都有时间,慢慢考虑吧,有想法了记得和我接洽一下,我怕你想出什么异想天开的出路。”


    “谁会异想天开啊,在这个福利院里难道我不是你异想天开的风筝线吗?”中岛不满。


    我不屑一顾:“我的异想天开有真材实据。”


    总之,不知不觉的,中岛从每日忧心今天的活会不会那个很刻薄的老师挑刺,变成了考虑未来去哪里生活以及如何填饱肚子的问题。


    “首先得确认地点吧。”


    中岛捏着下巴,双膝分开。


    我们并排坐在福利院前的台阶上,正对傍晚昏黄的夕阳,鎏金的黄色染浸了地平线的层云,天空漫无边际,很远,很长。


    有凉风从远处吹来,吹走我细碎的鬓发,奶金色的鬓发和中岛白色的发尾缠在一起。


    我被风吹的眯起了眼。


    “最近的大城市是横滨。”


    “横滨,唔额,听说物价有点高。好像都是时尚靓丽的人,大公司和办公室也都开在那吧?”


    “那就靠近横滨的小地方也可以,三溪,宗海,你这个情况已经不是挑地点,而是地点挑你了。”


    中岛思索思索着,突然偏过头来。


    “那,你呢?”


    “我?”


    “就是,虽然你一直问我‘未来要去哪’、‘在哪定居’、‘靠什么吃饭’的问题,但你完全——完全没有说到自己啊。啊,你不会自己也很迷茫吧?然后靠我的迷茫来平复心情?!”


    “你那是什么弱者思维啊!”


    我俩上起手打打闹闹起来,互相抵着对方的肩膀,缠在一起,用手去扒对方的肩膀和腋下,攥住对方的衣角,谁也不让谁。


    ……中岛这个身板这个力气,实在有些出乎常理的不适意了。


    最后,我俩缠斗到孤儿院前的草坪上,仿西式教堂建筑的堂前一定有一平不小的草坪,老师和管理员不允许孩子们上去压坏草坪,连草坪对面的晾衣架都要脱了鞋从旁侧的草坪砖上踩高跷踩过去,实在是本末倒置。


    我俩闻着草坪的鲜草味,谁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很畅快地,像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一样打闹,滚得白衬衫白裤子沾了一身的泥,鼻尖额角也都是污垢,浅色的发丝沾进水坑里,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泥。


    “……认输吧!成王败寇!快跪倒在我裤下高喊‘明川大人对不起!是我误解了你深远广大的良苦用心!’”


    我在上压着中岛的肩膀,畅快地向他大喊。


    中岛也向我回喊,脸上都是尽意。


    “谁会那么喊啊!你是抖S吗?也不要考虑生计问题了干脆去夜店做女王大人好了!我会在下面捧场的!”


    我吃惊倒吸口气:“你怎么知道这种地点?”


    “可别小看孤儿啊!”


    “啊,我知道了,你不会偷偷去看那些被老师丢掉的书…、喂!”


    一时不查,我被中岛反压到地下,天地掉了个个,我在下,中岛在上,他的白发掉下来,脸上尽是舒快的笑。


    “知道就是知道!”


    但是在他白色的脑袋后面,还有一个高高的,遮挡夕阳投下的阴影的高大影子。


    影子拉的很长,他俯下的躲于阴影的黢黑的脸正对我,还有那双比夕阳还淡冷的眼睛。


    “……”


    我渐渐收了笑。


    “你叫我一声中岛大人,我也不是不能带你去看书……智斗?”


    中岛被我一个肘击推到一边,他跌坐在草坪时,才看见草坪边矗立不知多久的锅盖头,纤长的白色教袍,明明拖到腕脚,却纤尘不染。


    他身后还有名老师,捧着一厚摞纸,盯着我们身下秃噜皮和站起间掉下的草屑面目铁青。


    “……”


    我低头看了眼草坪。算了,再补救也没用了,干脆就站在上面,站在我新鲜踩出的两个坑里。


    中岛两只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嘴角不自然地打弯。


    “院……长。”


    面目铁青的老师终于找回自己的语言:“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说没说过,命令不允许孩子们上草坪玩耍,你们不仅在扫除时间偷跑出来!压坏草坪!还、还”


    他颤抖的手指着我们脏污的白衬衫。


    怎么,白衬衫脏了,所以我们不是教堂里供奉的天使了吗?怎么一脸信仰破碎的不忍和跌恐?


    中岛被虐待十几年,这种场合当然不能指望他,我盯着锅盖头的眼睛,照旧眯出一个挑衅的眼,刚要吐出一个冷声的‘呵’,没想到锅盖头抬起半只臂,挡在激动的老师前,淡语了句:“算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强令压下老师的不甘心,锅盖头转成手心,微偏头示意:“成绩单。”


    老师激动地前伸后仰了稍许,半晌,他咬住嘴唇,将那摞厚纸的最上一张递给锅盖头。


    接着锅盖头把那张成绩单递给了我。


    成绩单背对我,一片纯白,我俯着那张纯白,没有去接,也不明白他的用意,盯了会儿后,抬起眼来,一个挑衅的疑问的扬眉。


    见我不接,锅盖头把单子推给中岛,中岛被抵地往后趔趄两下,然后接住向下飘的成绩单,翻转过来,不知道看到了怎样的成绩,总之是微睁大眼,‘呼’了一声。


    锅盖头转身,老师不甘心又复杂地瞪了我好几眼,均被我分寸不让地瞪了回去,才跟上锅盖头,一起迈步上台阶。


    我盯着他们的背影,不明白这算怎么回事。


    这茬过去了?还是秋后算账?吃饭再算?


    “智斗!智斗!”中岛压着兴奋地出声拽我的衣角,我一时不查,还在思考中,被拽个趔趄,抻回自己的肩膀,“干嘛?”


    我还在盯着锅盖头和老师的背影,快步大走的身影,没有回头解释半字半句。


    “快看啊!”


    中岛把一张单子贴到我脸前,一只手指不住朝上面比着。


    因为太近了,我的脑袋向后移了一步才看清。


    “看啊!是第一名!”


    “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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