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还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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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终于到了村落,各式各样的房屋零星散落在四周,村民皆已睡下,灯火未燃,昏黑中只余微明的月光。


    眼前的建筑之奇,项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皱眉思索了半天,才勉强从词库里憋出了一句,“你们家长得挺有……特色。”


    “挺通风,应该很凉快。”项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就像在努力说服自己。


    挺通风,字面意义上的非常通风,穿堂风的风。


    眼前这这栋木屋的周身上下皆是大大小小的不规则蛀虫洞,一部分简单的用茅草填充,还有几个不知是来不及填充还是新蛀的洞口,呼呼的吹着穿堂风,屋顶上空无一瓦,也是用厚重的茅草盖好。


    杨崽仲耸了耸肩,无奈道,“这还是我上次回来补的呢,要不然看着更破。”


    薛叔从把驴栓在了院子里,又塞了一团稻草到鸡喙里防止扰民,尖叫鸡的边咳边叫,活像抽烟多年终于得了一把老烟嗓。


    “你喜欢吗,这以后就是你的家啦!”杨崽仲语气轻快,张开双臂异常潇洒与豪迈。


    项月陷入了沉默,“嗯……”


    似乎发生了不止一点的奇怪偏差。


    好怪,自从穿越以来,但凡她想做点什么,都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你住这间。”杨崽仲兴致勃勃的一把推开房门,朽坏的门扇应声而倒,扬起灰尘一片,屋内厚重的飞灰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项月站的比较远,没被灰尘波及到,见此场景,项月眨巴眨巴眼,迟疑的拍了拍手,惊叹道,“好诶~哇哦~”


    杨崽仲被灰尘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扇着落在鼻子前的灰尘,一边自顾自的挽尊道,“咳,意外意外,大概是太久没住坏了吧,我明天修修补补应该还能凑合凑合。”


    “要不,把隔壁那栋买下来吧。” 杨崽仲灵光一现,锤了一下手,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


    项月举双手赞同。


    “没钱。”薛叔从摊摊手,表示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杨崽仲难以置信道,“你在金酒楼里干了这么多年?钱呢?”


    “啧,还不是……”薛叔从对杨崽仲抛了个‘你懂得’的眼神,下意识的摸摸鼻子,心虚道,“咳咳,这不是嗯……那谁越欠越多嘛,本来说好只垫一点,只垫一点,谁知道越垫越多……”


    “你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项月听着这案例,真心实意道。


    项月目光怜悯,“刚开始对方还的很积极,然后经过一次次的累计,投入的钱越来越多,滚起的雪球越来越大,最后对方干脆不还了。”


    “越垫越多……”薛叔从平和无波的语气越来越飘忽。


    杨崽仲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挠了挠头,“不会吧?他信誉还是有保障的,当然前提是他有钱。”


    项月惊叹的鼓了鼓掌,哇,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钱都借……垫进去了,薛老三你哪来的钱买鹦鹉?”杨崽仲嘴角抽搐道,“这两只破玩意哪里值三百两纹银,我早说了没鸟用不要买,三百两纹银诶,都够你把这村子买下来了。”


    “那我私房钱买鸟怎么了?”薛叔从死猪不怕开水烫,“玩鸟怎么了,你看不起玩鸟的啊,再说了,鸟买来你没玩吗?你没玩吗?你没玩的话,薛叔从的屁股是怎么秃的?”


    “你狠!”杨崽仲僵硬的转移话题道,“所以薛老三,你的私房钱不会全部买鸟花完了吧?”


    “那没有,等等我找找看有没有剩余。”薛叔从掏了掏荷包,掏出了孤零零的一两金子,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了几粒碎银,原地上下蹦了几下,抖了抖裤腿,掉下了五个铜板。


    杨崽仲将钱拢作一堆,数了数,“没了?”


    薛叔从最后从鞋底扣出两个铜板,肯定道,“没了。”


    隔壁的豪华大农庄需要整整十两金子。


    已知十两金子=一百两银子=一百贯铜板=十万个铜板。


    杨崽仲看着眼前的聚集起来的零碎,连五分之一都买不起,不如洗洗睡做梦来的比较快。


    薛叔从忽然发现了盲点,“这好像都是我的钱,杨老二你的呢?”


    “啊这个嘛,诶嘿嘿嘿。”杨崽仲视线朝天,呼呼的吹了个口哨,试图蒙混过关。


    在薛叔从的死亡凝视下,杨崽仲膝盖一软,双膝跪地嘤嘤承认道,“我自首,我去吃了游仙坊。”


    薛叔从倒吸了一口凉气,素来平静无波的语气被打破了,难以置信道,“你居然有钱去吃游仙坊?!三百纹银一桌!”


    “诶嘿。”杨崽仲尬笑道。


    “你居然不带我。” 薛叔从的眼睛失去了高光,“我的鸟都给你玩了,你居然不带我。”


    杨崽仲弱弱的竖起食指道,“是一位,不是一桌。”


    一股风应景的吹刮而来,凄凉且喧嚣,吹得两个往吃喝玩乐上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头脑清醒。


    每逢发月银,当场就花个精光,剩下啃干粮配水的日子没教会两人什么是节俭,两个月光族面面相觑的当下,杨崽仲突然顿悟了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


    薛叔从道,“游仙坊还吃吗?”


    杨崽仲艰难割爱,“不吃了。”


    薛叔从道,“好吃吗?”


    杨崽仲咽了咽口水,“好吃。”


    薛叔从再问,“房子还买吗?”


    看着隔壁豪华瓦片精致装修,每一块砖头都闪耀着高攀不起的光芒,杨崽仲诚实道,“买不起。”


    杨崽仲不想再回答折磨自我良心的问题了,反客为主道,“睡觉吗?”


    薛叔从点头,“睡。”


    两人想着这屋看着破烂了点,好歹能挡挡风,不至于风吹腚腚好凉爽。


    这时,那股拂面的微风突然剧烈的刮了起来,顺便飘飘悠悠的卷走了屋顶遮风挡雨的茅草,前后两块分别飘往了不同的地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分头追茅草去了。


    真真是‘八月秋高风怒嚎,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没有南村群童欺负他俩废无力,杨崽仲也没能追到那坨茅草,把头抬得恨天高,与天齐平才堪堪看到了挂在松树尖尖顶上,时不时的掉下几根碎屑彰显存在的茅草。


    杨崽仲现下只想报个粗口。


    百年树木诚不欺我,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到的高度吗?不是。


    杨崽仲双手插袖,抄着手溜溜哒哒的原路返回,薛叔从也同样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薛叔从一问,“茅草呢?”


    杨崽仲一答,“挂树上了。”


    “带我去。”薛叔从抬下巴示意,自信的样子十分靓仔。


    杨崽仲泼了盆冷水道,“薛老三,你也拿不到。”


    薛叔从道,“我不信。”


    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杨崽仲干脆带他过去,途中想起了对方也没抱着茅草回去,“薛老三,你茅草呢?”


    薛叔从沉吟道,“唔……巧了,掉到河里被冲走了,水急天黑我也捡不到。”


    半晌后,一大一小两人站在那棵熟悉的松树下,同样九十度角仰望天空,皎洁的月光映照着茅草的身影,落下一片阴影,像个骄傲矜持的小公主,如此高不可攀。


    杨崽仲背着手,语气深沉道,“薛老三,捡茅草。”


    薛叔从同样的深沉悲痛,“薛老三不行。”


    杨崽仲伸手推搡着薛叔从,倒也没真想让他爬树,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真不行,回去睡觉。”薛叔从薅起杨崽仲的后领,一把没薅到,“你后领呢?”


    杨崽仲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噢哟?没啦?我说怎么背后凉飕飕的。”


    薛叔从揽住杨崽仲的腰腹,把人抗在肩上,杨崽仲发出了灵魂的拷问,“屋顶都掀了睡哪?”


    “想睡哪就睡哪。”薛叔从展望未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都是你的床,开心吗?”


    “冲我画大饼,你今年几岁,把没地方睡说的那么高大上。”杨崽仲啐了一口空气,“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薛叔从全当耳边风,“你在说我无敌吗?谢谢夸奖,不胜荣幸。”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两人像斗败了的公鸡,蔫不拉几。


    两人与板车、与驴并排躺在啥也没有光溜溜的院落中,隔壁传来了几声响动,杨崽仲抱着脑袋愤恨道,“隔壁夜耗子吗?这么晚了还没睡。”


    薛叔从闭着眼睛淡淡道,“你就是嫉妒。”


    杨崽仲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忽然,一枚铜板从天而降,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薛叔从将要闭上的眼睛顿时睁的滚圆,“我听到了钱的声音。”


    杨崽仲已经酝酿起了几丝睡意,含糊道,“薛老三,你做梦比较快。”


    又一枚铜钱落下,薛叔从捡起来一摸就知道,“是真的,天上下钱,嘎嘎发财。”


    “喂喂,不好意思,在下是不是打扰了二位的雅兴?请问你们还要继续以天为幕,以地为席的美好愿景吗?”


    月色朦胧里,项月靠在隔壁二楼的窗沿上,双手支头,指尖又弹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薛叔从伸手一接,双手一合,又是一枚铜钱。


    等到项月下楼给两人拉开门闸,杨崽仲立马冲进去抱住了项月的大腿,“公子,饿饿,饭饭,从此以后,我杨再贰就是你的人了。”


    “你不是叫杨崽仲吗?”项月疑惑。


    杨再贰撅着嘴巴嘀咕道,“怎么可能,谁会给自己取名叫崽种,那岂不是遍地都是我爹了嘛。”


    杨再贰抱来了酒醒后就打着瞌睡的头顶毛发稀疏,鹦鹉迷迷瞪瞪的喊道,“仅仅三文钱,只要三文钱,区区三文钱!嘎嘎赚钱!嘎嘎赚钱!”


    杨再贰隆重介绍,“这位才是杨崽仲。”


    薛叔从神色冷淡的打了个招呼,“你好,感谢你的收留。”


    “啊……不用。”项月让了个身位,“房间随便挑。”


    薛叔从颔首道谢,往屋内走去,两人的对话落在了身后。


    杨再贰好奇道,“所以你哪来的十两金子?”


    项月答道,“这个嘛,刚好前两天,我也找到了点自己以前偷藏的私房钱啊酒啊什么的。”


    隔日,杨再贰蹦蹦跳跳的猛敲薛叔从的房门,“老三老三,十万火急,外头有人找。”


    “谁啊?”薛叔从打开门一脸起床气,“不会又是哪个讨债鬼吧。”


    杨再贰舔了舔唇瓣,含糊其辞道,“是又不是,总之我应付不来,交给你了!”


    当看到站在门外的面瘫死人脸时,薛叔从还是忍不住闭眼揉了揉眉心,想到序壹会很快找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序壹道,“殿下让我来,追究责任。”


    薛叔从抹了把脸,冷静道,“拿多少钱的工钱,干多少钱的活,这是规矩。”


    序壹想了想,的确有这么一条规矩,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薛叔从发出了灵魂的拷问,“殿下给了多少?”


    序壹陷入了沉默。


    杨再贰蹲在角落里偷看,闻言撇了撇嘴,“免费还要什么牛马车,真是睡梦捡金子,想的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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