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炫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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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灰扑扑的脏衣破裤,肤色蜡黄的乞丐佝偻着身子,艰难的拖着一辆快散架的烂木头板车。


    “杨老二,马上到宵禁时间了,该收拾收拾走了。”乞丐声音粗嘎,语气虚弱飘忽,一副命不久矣的短命衰样。


    杨崽仲应了一声,扭头对项月说道,“我家老三来接我了,小公子你改日再来光顾吧,这次的消息就不收你钱了。”


    项月瞅着乞丐黑色的卷发混着污泥黏成块,蜡黄的小脸凹陷了进去,眯成缝隙的眼睛里,湛蓝色的眼珠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想起来了,长卷发、蓝眼睛,这不是……这不是金酒楼的那个提前下班的账房先生么?


    痞帅的长相十分富有西域特色,给项月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的印象,还为此特意问了下店小二。


    哇塞,还会变身啊!


    好厉害啊,关键是要不是瞅见了那标志性的蓝眼珠子,她还认不出来呢。


    这也太勤奋了吧,下班后兼职当乞丐赚外快呢?


    乞丐是很赚钱的一门职业,她小时候第一次随亲爹进荆,抵达荆城的时候是凌晨,天还没亮。


    恰巧碰到一个病歪歪的乞丐进城,坐的是舒适豪华红木马车,那马还是一匹上好的绿螭骢,吃的草料是紫花苜蓿。


    比北疆军里,秦女帝赐给他爹的汗血宝马吃的还好。


    马比马羡慕死马,眼馋的项月都想替自己屁股底下的小麟驹冲上前生啃两口。


    随着坛中最后一口烈酒入喉,项月彻底醉倒在了摊前,意识在深海中自由遨游,耳边模模糊糊听到两道人声,并不真切。


    “杨老二你上哪捡了个尸,看上这小白脸了?” 这道是乞丐粗嘎的声音。


    女声嘻嘻笑道,“你猜啊?”是那假神棍的声音


    “乘人醉酒奸尸触犯乾律。”乞丐冷漠的陈述道,“按乾律处宫刑,你户籍非乾,会被驱逐出境,强制遣返回国。”


    “谁要回去啊!褚国现在那么乱,我在乾国待的好好的,干嘛想不开。”杨崽仲抱臂站在一旁等着男人收拾摊位,“薛老三,你觉得不觉得……”


    薛叔从缓缓行到摊前,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悬挂着的鸟架,一瞬间挺直身子,迅速取下鸟架,又佝偻着身子挪到板车前。


    杨崽仲跳脚道,“喂喂,干嘛不听我说话。”


    “不觉得,不想觉得。”薛叔从嘬嘬两声,逗了逗屁股秃秃,见它屁股上最后一根毛凭空消失,“它屁股上的毛呢?”


    杨崽仲倒打一耙,“我咋知道薛叔从屁股上的毛哪去了,这不该问你嘛。薛叔从!要不是你惹我生气,它会屁股秃吗?啊?比如现在,你就根本不听我说话!”


    “那是因为你说的都是废话。”薛叔从平和的语调在杨崽仲听来满是欠揍的拱火。


    杨崽仲没忍住挑事的冲动,“来的这么晚,这半天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干什么了你不知道?长久不干活,被抓壮丁了呗。”薛叔从看了眼天色道,“顺便城门即将关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咱俩都辞职了。”杨崽仲嘟囔道,“那你动作还不快些。”


    “要赶着连夜出城,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薛叔从呵呵冷笑。


    杨崽仲横眉竖眼,叉着腰骄傲道,“可是你不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吗?”


    薛叔从沉吟道,“的确,明日流言一起,序壹就会千里奔袭,前来取你我狗头了。”


    “所以得麻溜出去避避风头啊,要是被序壹找着,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杨崽仲不以为然道,“哎呀都怪你东拉西扯,我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薛老三,你不觉得,他很像云大将军……”


    薛叔从瞥向趴在那的项月,挑眉道,“云大将军云月?那太棒了,嘎嘎发财。”


    “……的亲戚。”杨崽仲补充道。


    “不早说。”薛叔从拍了拍板车,上面赫然已经躺了个项月,“没关系,人我都带上了,就算不是本人,亲戚也能嘎嘎发财。”


    “但凡听到发财,你的行动力真是迅捷的让我惊叹,斥候都没你快。”杨崽仲跳上板车,能躺着绝不坐着,瘫在项月身侧,“我看你是打算拿这人去殿下那敲诈。”


    “什么敲诈,那明明是匀我一点闲钱。” 薛叔从佝偻着身子拉着车,纠正道,“不过,殿下又没请我们干活,我们操这份闲心做什么。还有殿下没钱,他快穷到卖裤衩了,我知道。”


    “也是。”杨崽仲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让序壹和殿下兜兜圈子也好,还想让人免费干活,美得他。”


    从荆城的临时居所出来时,薛叔从已经恢复成了玉树临风的模样,拴上板车骑着驴,英俊潇洒的出了城。


    一天后,薛叔从牵着驴在邻城环御旁的护城河边喝水,从河里舀了袋水,将装满水的皮囊丢给坐在破板车上的杨崽仲。


    杨崽仲捧着一个干馍馍的啃着费劲,拿起水囊咕噜噜喝了一口,痛苦道,“薛老三,我们要避风头到什么时候啊?就不能进城吃顿好的再躲嘛。”


    “这才一天就受不了了,你在出那馊主意前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薛叔叔毫不掩饰脸上的嘲笑表情。


    杨崽仲捂住脸,不要脸的说道,“我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情报人员,我受不了旅途颠簸是很正常的。”


    “我也只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账房。”薛叔从把驴栓到车上,转身在河边洗了澡,换了套衣服,看了眼天色道,“这才到邻城环御,以他的武功半日就能赶到,别想了,城里是进不了了。太阳下山前就能到村里,咱们还有只鸡。”


    项月宿醉刚醒,坐起身,迷糊的揉了揉脸,“茵茵我要喝水。”


    杨崽仲顺手将水囊递给身旁的项月,吹着口哨调侃道,“茵茵是哪家姑娘?让你这么惦记。”


    “啊……谢谢。”项月不客气的接过水囊喝了几口,视线余光迅速瞥了眼周围的环境,吐了口浊气,神色自然的去河边洗了把脸。


    每次醒来都是新模样,她都已经习惯了呢,太可怕了,已经习惯成自然的她太可怕啦。


    杨崽仲不甘心被忽略,招招手怒刷存在感道,“喂喂,你都不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吗?”


    项月:“……”这还用问?


    虽然眼前境况一看便知,项月依然顺从了杨崽仲的心思,“所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懂了,你们是……人贩子!”


    演戏演全套,项月抱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你们想要把我卖去哪里?山沟沟?是卖给寡妇嘛,我能挑个好看点的吗?”


    杨崽仲嫌恶道,“人贩子?胆小又恶心的废物,只敢打孩童的主意、利用人性本善的畜生玩意,呸呸呸,不要拿我跟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相提并论。”


    “哼哼,当然是因为你长的就像,云大将军她哪门子的亲戚,所以你被我们绑架了!”杨崽仲指着项月,叉腰做凶恶状,“我们可是正经绑票。”


    项月非常能屈能伸,“既然这样……那……好哦。”


    杨崽仲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啃了一半的馍馍,“饿不饿,我这还有半个干馍馍。”


    吃剩的都拿给别人,薛叔从嫌弃的瞥了杨崽仲一眼,从一旁油纸包里拿了个完整的馍馍递给项月。


    项月选哪个?成年人那当然是……两个都要啦。


    饿死了,饿疯了,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咕咕叫。


    这饼我能炫俩,巨能吃。


    项月左右两只手,一手接一块,干馍馍配水嚼,感动道,“谢谢你们啊,你们真是个好人。”


    “哪家好人还干绑票这事,你说是不是,薛老三?”杨崽仲坐在驴背上,晃了晃腿,脚腕上铃铛轻响。


    项月一边炫饼,一边打探道,“唔,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敲诈和撕票了?”


    杨崽仲又翻身躺回稻草堆,“再说,还想好呢。”


    阳光散尽,夜幕降临,杨崽仲翘着二郎腿晃荡,在轻响的铃音中,抱头仰躺在稻草堆里,吹了个口哨,“薛叔从,太阳已经下山一个时辰了。”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薛叔从别扭的应了一声。


    “薛叔从,太阳下山两个时辰了。”


    薛叔从语气不善,“嘴上没毛的东西不要哔哔。”


    “薛老三,子午了。”


    薛叔从忍无可忍道,“杨老二!你比你哥还能打鸣,明日不如送你学人打更去。”


    “你们有没有听到……”项月坐起身,仔细听了听。


    杨崽仲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婆娑声,“恩?没听到啊!你听到什么了?耳朵挺灵啊。”


    声音愈发明显了起来,项月面色凝重,“有东西来了。”


    “哎哟卧槽,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啊,大半夜的你不要吓我。”闻言,杨崽仲缩脚抱胸,团成一团。


    项月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鸡叫?”


    杨崽仲弱弱的探头道,“鸡叫?妓叫?哪个鸡?床上的妓还是吃的鸡?”


    “吃的鸡。”项月话音刚落,远远地传来了撕心裂肺的……鸡叫声。


    未见其鸡,先闻其声。


    与此同时,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喔喔喔,一只公鸡自远方飞奔而来,扑腾着翅膀,一个原地起飞扑上了薛叔从的脸,用油光水滑的翅尖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动作流畅丝滑。


    项月抿唇憋笑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功,笑了个前仰后合,“这只鸡……怪有礼貌,还会主动跟主人打招呼呢?”


    “说曹操曹操到,杨老二,你看你哥这不就来接你了。”薛叔从黑着脸色,熟练的掐着公鸡的两只翅膀,空出的另一只手还能赶着毛驴进村。


    一路上被掐着鸡翅的鸡依旧声嘶力竭的鸡鸣伴奏不停歇,是一只永动尖叫鸡了。


    项月真诚的发问,“现在是半夜吧,你这只鸡是在打鸣吗?”这分明就是在扰民吧?


    项月看着午夜的天空中悬挂的硕大月亮,非常担心下一次再看见这只鸡,是在明天中午的餐桌上。


    “没办法,杨老二她哥天生活泼好动,与杨老二一般,善嘴皮功夫。”薛叔从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手能够控制住鸡嘴了,扰民也没办法。


    “半夜都在用功,这么勤奋,送它上学堂吧。”项月想,就算伸手捂住鸡嘴,也会被这只嚣张的战斗鸡啄的一手血的吧。


    薛叔从看了眼手上的尖叫鸡,又淡淡的瞥了眼杨崽仲道,“不慌,这么聒噪,迟早有一天受不了了,自然就一锅给炖了加餐。”


    项月来回看看二人,这话好像既在说鸡,又在喻人。


    “杨老二,接住你哥。”薛叔从随手将大公鸡朝两人一丢。


    尖利的红色鸡喙,看着就像能见血的模样,项月往侧边一避,薅起杨崽仲的衣领,正要跳出板车……


    ‘嘶啦’一声,项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残存的一块破布,哪家布坊的衣物质量这么差?


    项月伸手再捞,着急道,“喂喂,假神棍,你还好……嘛……啊……”


    项月的话语梗在了喉咙里,只见公鸡避过了杨崽仲,垂着脑袋猛啄稻草,仔细看它的叼起来,吞进肚子的分明是白灰黑等颜色各有不同的蠕动小虫。


    “薛老三!你太过分了,你这稻草放了多久了!”杨崽仲面色难看,顿时感觉全身都在瘙痒,一脚飞踢将稻草踢出板车,尖叫的大公鸡也紧随稻草而去。


    杨崽仲神经过敏的搓着手臂抖了抖,原地猛跳了几下,脚腕上的铃声叮叮脆响,板车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吱嘎声。


    “杨老二你跳,你再跳,跳散架了你就嘎嘎高兴了。”薛叔从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异常拱火。


    项月这从不挑睡觉环境的糙人,也不禁眼皮一跳,“这只公鸡……它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真是个奇迹。”


    要不它对着稻草大快朵颐,他们也不会发现睡了一天的稻草居然这么恶心。


    杨崽仲目光深情的对屁股秃秃的鹦鹉说道,“薛蛀虫,明年,明年我一定让你成为大澡堂子里最光的鸡。” 明指鹦鹉,暗嘲某人。


    杨崽仲眼神凶狠的看着某人,如果眼神有杀气,薛叔从已经被她的目光杀了上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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