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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爹爹,一言难尽,不过我寻到了腓腓,孩子现在随我的贴身宫女在旅店里住着。"


    "你唤我什么?"


    女子说了这么一堆话,可陈王却只听到了"爹爹"二字,像是黏糊糊的米粒直直的黏在心壁上,惹得他几乎不能注意其他的措辞。


    "爹爹。"


    越容因重复了一遍,微笑着说道:"越家的柳姨娘告诉了我全部的真相,只是不知她如何知道的呢?"


    "她是为父安排进去的眼线,只为了寻找当年你母亲去世的真相,她却意外发现了玉佩之事,进而联想到了你的出生"


    "母亲是被嫡母陷害而死,她一生纯良清白,我已经把她的坟迁走了。"


    越容因连忙补充,怕他伤心,安抚:"娘已经没了,不怪爹爹,只怪你们有缘无分。"


    "到底是我对不住她,没能狠下心把她接走。"


    说罢尾音带了点悔意,陈王抹了下微湿的眼眶,想起腓腓,连忙安排了一队暗卫给她。


    "如今陈王府也不算安全,王妃身边有不少人手和眼线盯着,直通宫里,难免怕再伤到你。既然已经决定不回宫中,也不前往上阳行宫,只当越贵妃死了,活下来的是越家姑娘罢了。"


    "是,女儿不打算再回上阳行宫。外面危险重重,冒着濒死的风险实则愚钝,不若彻底抛却从前,带着腓腓离开是非之地。"


    越容因颔首,带了坚定的意念。


    虽然她撒了谎,不是因为担忧皇宫内外的风险,而是因为她知道,若是再次以越贵妃的身份回去,只怕裴宴礼会彻底发疯,以十倍、百倍的报复奉还给她。


    只要彻底抛却这个身份,她和腓腓才能获得新生。


    陈王点了点头,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


    初冬,京州的第一场雪落下,闽州还是温暖如春。


    大历最南方的州府,到底是有南国的美名,不仅气候温和、水果丰富,连景致也常年如春烂漫。


    一点冬的迹象也未曾渗透。


    越容因摘下藤架上的葡萄,尝了颗,不错甜甜的,随即递给了福娘和腓腓。


    正如她所愿得那样,渴求离京州远远的,永远不要沾染到那里危险、迷乱、还有不好的过去。


    腓腓能够平安快乐的生活,沧海桑田,这才是她现在的夙愿。


    前几个月,爹爹知道了她的心意,特地安排暗卫护送她一路往南到了闽州地带,住进了陈王从前购置的一套私家宅院。


    依山傍水,又在城镇边缘处,不算偏僻方便去府镇上逛逛,也可以感知自然风景的秀丽。


    这便是陈王的用心良苦了。


    "娘娘,这葡萄熟了。隔壁周婶问,他家小子爱吃酸甜的,想问咱们要点,拿晒好的杏脯来换。"福娘问着。


    隔壁是家清商,干的是书社生意,还算是干净的,总比贩卖私盐、利滚利的银两伴随着落地的风险一切塞进脑子里要强一些。


    周婶是他家大少爷的嬷嬷,自己也有个宝贝蛋子,年方六七岁,爱吃甜喝酸,周婶疼的和眼珠子一样。


    "反正还有很多,给周婶多拿些也不要紧。"


    越容因抱起沉甸甸的小胖娃答应着,手里头的重量越来越沉了。腓腓应当是随他爹,一身的大骨架子,长的快,体重也沉的可观。


    偏偏偶然见了的老妇人爱的不行,直说着好大孙。


    福娘去给周婶送东西,腓腓留给了雇来的乳母喂喝的羊奶,她则戴上斗笠、披上面纱外出。


    今日是闽州一年一度的花朝节盛会,她不得不去凑个热闹,顺便给腓腓再挑出一个很好看的月亮灯才是正事。


    可她想的过于简单,花朝节的盛烈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人挤人挤压的几乎就要变形了,因此她忍无可忍的爬到了凸出的一块石凳上。


    直到花朝节的猜谜活动开始,大家才不由自主的涌了过去,剩下的月亮灯贩处,老板们的脸总算在人挤人的层层身影显现了出来。


    越容因见状,非常迅速的挤了进去,顺势坐下看向最大、最精美的月亮灯。


    灯笼的周边是用宣纸画罢、再交到老人的手中润色,绘画精美细致,上面绘制了鸳鸯、凤凰等等,瞧起来美轮美奂的。


    摊贩是个老者,他捋着长须提醒跃跃欲试的女子:"这月亮灯没这么好的,今天也不猜谜,你若真有学识,可以且自由说说如今京州天子失手、内外忧患一起,席卷而来,可谓是民不聊生。你是天子的话,该如何处理?"


    老者问的这个问题比回答猜谜还要犀利。


    当然,还是有办法解决,就是真正说出自己的思想,侃侃而谈。


    老者本来只是散漫的坐在摊位上打发闲聊,谁料女子真的文采不错,控制说话的力度也刚刚好。


    不至于太直白,也不会太刻意。


    最终,老者满意的听着女子讲完话,直接把月亮灯递到了她手上:"拿去嘛,这个月亮灯无需缴费,直接便是你的了。"


    "多谢。"


    越容因抱着月亮灯便回到了腓腓的房间。小人儿已经长大了点,也会奶声奶气的说话,虽然听不清来人是,可鹦鹉却先先开了口:"娘亲—"


    见儿子喊自己娘亲,她的唇几乎合不上,笑的合不拢嘴。


    恰巧照顾腓腓的乳母也一同吃饭,突然乳母想到了什么立马开口:"夫人,你是不知道京州有多乱。听闻天子不改秉性,还是自顾自耍小孩子脾气,劝了许多次也不管用。"


    "这些话以后少说,免的隔墙有耳。"


    怕其他人听到,越容因连忙捂住她的嘴,觉得心跳如雷,京州竟然已经乱到了这种地步了。


    真的天子被讽刺昏庸无道,估计到裴宴礼处就是拿来利用发好舆论。


    直到过了几日,她慢慢淡忘了嬷嬷说发话,突然周婶过来提醒,闽州出现了京州的侍卫巡逻,不知谁人安排的,但显然—这对平静的京州想来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突然一阵心慌,不知为何,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推着她,不过一步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