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澡, 谢忱居然还没忘记她脚上的擦皮伤,替她又擦了药膏。
应浅浅懒得动了,随便他擦, 抓着枕头就睡觉。
第二天起来她继续忙碌, 谢忱是提前把婚礼很多东西都准备得很好了,不过婚礼是两个人的事情, 应浅浅也有自己的想法想沟通修改, 光是这些事就已经有的忙了。
请帖是她和谢忱一起写的,他俩字都挺好看, 写请帖绰绰有余。
当然, 谢忱也没忘答应了网友要直播的事情,早就提前好联系人安装直播装备, 直接沿用了《不一样的我们》那套直播装备,反正都是谢氏名下的财产,还不用另外准备。
日子很快过去,终于到了十二月一日了, 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
在婚礼之前, 按常规来说应该需要布置新房的,应浅浅想了想,还是打算省了这个环节。
不过她终究还是拗不过谢奶奶,奶奶一定要让他们在床上放花生桂圆之类的东西,寓意早生贵子。
按照习俗, 结婚的前一天, 应浅浅和谢忱不能见面。
应浅浅住回了应家, 一进门就看见她哥应寻舟。
客厅里没别的人在,他吊儿郎当地坐着,两腿交叠着, 拿着手机打游戏。
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他就是抬眸看了眼说:“来了啊。”
而后他继续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
小的时候,应寻舟老爱拉着妹妹一起玩游戏,又经常受到她的智商打击。
一想到他连小自己几岁的妹妹都玩不过,他感受不太到玩游戏的乐趣,可以说,应浅浅对他青春时期戒除游戏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等到后面退伍,不用和应浅浅一起玩了,他才慢慢地重新拾起玩游戏的乐趣。
应浅浅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游戏看上去十分眼熟,当时她和沈枝一起出门的时候,她有看到沈枝在玩。
“好玩吗?”应浅浅坐到他旁边问。
应寻舟头也不抬地说:“不好玩,你别来玩。”
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应浅浅没有再怎么纠缠他,转身准备上楼。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是在死亡冷却时间里抬头,和她说:“明天有摄影师过来,要给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就爸妈你我四人的。”
应浅浅点点头表示清楚,这才上楼到自己的房间。
她房间里属于自己的生活痕迹非常重,贴着的小便签、整齐堆放的书籍、抱枕、奖杯,毫无疑问,这属于她的青春时期。
当初冲动到乍乎乎和谢忱领了证,她完全没有结婚的感觉,更没有什么对家里的不舍,以及身份转换的不适应。
大约是因为,那时候她觉得只是单纯多了个证,生活该怎么过怎么过,随时都能结束抽身,促使她结婚的不是爱。
可如今,她就快要举办婚礼了。
她要在所有宾客甚至是网友们的见证下,和谢忱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这个家庭不是谢家和应家,就只是她和谢忱。
这是一种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她的卧室,应浅浅觉着有些不舍。
她知道自己随时都能回家,西子湾离这边不远,她想回来就回来,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结婚不影响她回应家,但却是真正地告别了她尚且青春的那段日子。
大概是有点婚前紧张了,应浅浅思维非常发散,甚至可以说是多愁善感,各种想法在脑海里蹿着,直到一通电话过来。
是谢忱打来的电话,她按下接通键,顺手打开露台门,坐到了她少年时期总喜欢坐着的摇摇椅上。
“你想我了吗。”谢忱问。
露台连着户外,是有些冷的,摇摇椅就在玻璃门旁边,坐在摇摇椅上,她的身后是室内热烘烘的暖气,身前则是冬天的冷,交错着融合,其实是个刚好的温度,不暖,却也不冷。
她能感受到那明明有些凛冽的冷风,在刮来时带上了些暖,耳旁都是电话那端的他的呼吸声,连夜色都温柔了许多。
不等她给出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你了。”
应浅浅蓦地笑开,整个人在摇摇椅上晃呀晃,脑海里那些缠绕着的结好像一下子就解开了。
“可是我今天早上才和你说再见。”她看了眼时间,“我们才分开了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听着不长,却其实也很久了。
一想到今晚还不能见面,明天一整天也还不能见面,就显得愈发漫长。
应浅浅说完,仰起头去看夜空中挂着的月亮,“其实我也想你了。”
为什么结婚前就一定不能见面呢,他们可以天天都见,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今天的月亮好亮啊。”她眯着眼说。
这时候的月亮并不圆,但却亮得出奇,周围的一圈都是亮色。
谢忱也抬起头,化雪般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入应浅浅的耳内。
“我也看到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微仰着头。
他们看着相同的月亮,在脑海中描摹着彼此的模样。
应浅浅想,谢忱其实也是她的白月光。
她过往的日子中,除了谢忱,再也没异性能让她记忆如此深刻。
“后天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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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为那通电话,应浅浅晚上睡得还算踏实,第二天早起来吃了早餐,随后便开始拍全家福。
这次来负责拍摄的摄影师,和拍上张全家福的是一人。
摄影师对这家印象挺深刻的,在几年前,她拍下了从业这么久来,最严肃的一张全家福。
应浅浅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挽着周书兰的手臂,嘴角勾着道:“我明天要结婚了,快笑笑。”
也许是被这种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影响,也可能是因为额外喊了声“茄子”,这张全家福要和乐上许多,也要亲密上许多。
拍摄完全家福后,还有不少事情有得忙,忙完后应浅浅很早就睡了,她第二天需要早起化妆。
睡觉前,她照样是和谢忱通话,这一晚他们没有挂电话,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眠。
再醒来时,应浅浅是被闹钟惊醒的,她洗漱着下了楼,吃了早餐后让专业的化妆师帮自己化妆,而后换上出门纱。
谢忱为她买的是主婚纱,是要等到会场时再换上的,接亲时她穿的是另一件,纱裙刚及地,上面绣着金线的玫瑰,行动上还挺方便的。
应浅浅本就长得美,请来的化妆师又是技艺极其高超的,放大了她所有的优点,再穿着盛装,美得不似凡人。
应浅浅伴娘请了两人,沈枝和宋虞儿,在接亲时,她们需要给谢忱出难题。
但接亲这块的阻力,主要还是应寻舟在出,他直接混入了她们当中,把门堵死,看谢忱到底能怎么进门。
谢忱很淡定地开口,对着门背后的应寻舟说:“如果不开门,我就告诉应浅浅你当初故意……”
应寻舟“啪”地一下将门打开,冷笑着后退一步。
这笔账,他迟早要和谢忱算掉。
楼上,应浅浅整理着裙摆,她已经听到了婚车来的动静,她在想谢忱要多久才能上来。
应寻舟有意为难他,估计没那么快。
她这想法才冒出两秒,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应浅浅忽地便转身去看门口——
他站在门边,着盛装。
明明才只是一天多没见他,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可如今再见到他,她的眼眶却是有一点点的酸涩。
应浅浅压下泪意,扬着笑朝他走去,“你来啦?”
“嗯,我来了。”
在应寻舟写满“你好不争气”的眼神中,应浅浅跟着谢忱上了婚车。
他打开车载小冰箱,从里头拿出小零食给她。
是雪花酥和白巧克力等等,都只有小圣女果那般的大小,非常方便吃。
“先吃点,待会容易饿。”
他在细节上总是做得滴水不漏。
应浅浅接了过来,担心会弄到口红,吃得很矜持,慢慢地吃完了,这些小零食做得都不甜,很绵软,干吃也不会噎。
即使如此,她也还是喝了两口矿泉水。
期间,谢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她自然是注意到了,在喝完水后伸手朝他晃了下,“怎么一直看我,被惊艳到了?”
他小心地伸手搂住她的腰,手底下是婚纱绵绵的料子,因为绣了钻和金线,有一些扎皮肤,他却是丝毫未觉不适。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不看太太的话,看谁?”
应浅浅凑近他,碰了下他的头发,“原来你今天也做了造型啊。”
打扮过后的他,和平时确实有不太一样的感觉,是有点出乎她意料的。
又过了一会,车子终于抵达会场。
婚车的队伍很长,加上他们在网上预告了结婚时间,地点又是在京市,关注的人不少。
正因想到了这点,他们选择的结婚会场是在郊区的一家庄园里面,就算有好奇的人跟了过来,也只能在庄园外,不会影响婚礼顺利进行。
直播还没开启,他们只打算直播婚礼仪式,粉丝们从早上起床就在蹲,蹲得腿都快麻了,终于见到直播开启。
宾客已经落了满座,直播的镜头很讲究,不会怎么拍到宾客,只能看见主会场。
【被这个布置震惊到了】
【蓝色调的会场!星星闪闪的,这也太梦幻了吧!!】
【我以为按照应家和谢家的风格,会布置得很庄重复古大气呢,没想到居然这么绮丽】
【心焦焦,虔诚什么时候出现在镜头下!】
弹幕刷得飞快,越来越多人涌进直播间,线路做了足够多的扩容,来的人再多也是流畅的,没有丝毫卡顿现象。
关注虔诚婚礼的人很多,直播一开很快就上了热搜,都在等着仪式的正式开始,各种发着弹幕,还顺着聊天,猜待会播放什么样的音乐。
一片喧嚣中,音乐破空悠扬地响起,会场安静了下来。
弹幕的人基本都猜错了,这首音乐并非像婚礼进行曲那般欢悦轻快,反而缥缈空灵,前奏拖着人进了入了夜的森林,在波光粼粼的湖边行走。
灯光伴着节奏晃动,水晶将光芒折射,霎时间星河倾泻而下,流淌着蜿蜒着,萦绕的都是星月的碎屑。
弹幕少了很多,大家都沉浸在视觉盛宴当中。
不知是过了多久,光束倏地暗下,消失,星河也跟着消匿踪迹。
一切都回归了最初始的昏暗,漫天漫地都是黑,就连音乐也停了下来。
黑暗中,男人站到了门口,隔着长长的走道,遥望最终点的圆台,竟是紧张到连呼吸都放慢了。
他目光所及,全是黑暗,在场的人都一同屏着呼吸,安静得像真空。
若非知道今天是婚礼,他仿佛也要感觉,自己孑然一身,环绕着自己的只有静谧的暗色。
不知道过了几个呼吸,音乐重新再漫开。
乍亮的灯光投落于圆台中央。
应浅浅很安静地站着,发丝装着光,云一般蓬着化开的纱裙也盛满了星光月光,在现实铺开了白雾星河。
是落入凡尘的月神。
也是破开他的黑暗的光。
她手握一支没有刺的火焰玫瑰,高跟轻轻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地往着谢忱的方向前去。
而他也在往她的方向走近。
就在大家都耐心地等着两人慢慢向彼此走进时,音乐的节奏转快——
应浅浅扬唇一笑,提起裙摆朝着他奔跑而去,玫瑰缀在手和裙摆之间,一同上下摇曳,洁白中燃烧着一簇小小的火。
她很小心地跑着,那浩渺的裙摆幻梦一样地起伏,化成流星的长尾。
谢忱眸里溢满了她的影子,她正克服着大裙摆的麻烦,踩着高跟奔跑着。
他想起了前阵子,她为什么一反常态地穿着高跟练习奔跑,在问了她原因之后还一脸神秘地说着要保密。
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
于是他也抛开了故作的冷静,那些名为矜贵沉着的枷锁,同样朝她快步地奔去。
需要走上一分钟的路,被他们缩得很短,应浅浅在他的面前站住,将手里褪了刺的火焰玫瑰递向他。
谢忱接过她的玫瑰,应浅浅眉眼弯着,任由着他掀起她的头纱。
她很轻很轻地,用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谢忱,月亮奔你而来啦。”
-
婚礼举行得很顺利,他们在见证之下为对方交换戒指,拥吻。
后面还上了一个非常大的婚礼蛋糕,此时应浅浅已经换上了另一套方便行动的礼服。
他们举着一把剑一样长的刀来切蛋糕,应浅浅手心握着蛋糕,他右手握着她的手,左手扶住她的腰,刀尖抵着蛋糕最顶端,一齐用力将蛋糕切下。
再然后,他们分到了第一块蛋糕,一起吃着同一块。
【为什么吃个蛋糕他们都能眼神拉丝!果然是新婚夫妇吗】
【我好嫉妒那块蛋糕,让我来当蛋糕啊,让我来】
【别的不说,我今天真的大见世面了,这一定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婚礼】
两人的这场婚礼几乎霸占了热搜前排,其中#奔你而来#这条占据了热搜第一。
他们其实舍弃了传统的婚礼仪式中的不少环节,没有给双方家长敬茶,也没有让女方家长带着新娘走红毯,再将女方交入男方的手中。
这还是应浅浅强硬表示不要的,她觉得自己并不是被家里人交给了谁,而是自己主动选择了对方。
选择爱他,同他结婚,只是她和他之间的事情,无关应家和谢家。
虔诚粉也被两人双向奔赴的那一幕深深地感动了。
即使是一些不喜欢磕CP的路人,在看见剪辑出来的直播片段之后,也能很直接地感受到这段爱情的动人。
在他们奔向彼此之时,他们的眼里像是有光,肢体的每一寸,都在极尽述说着爱意。
也有虔诚粉抓到了一个细节,他们发现应浅浅手里拿着一朵火焰玫瑰。
在灯光亮起,应浅浅静静地站在圆台上时,直播切了近景。
直播摄像头非常顶级,就算是切近景也能保持着高清的画质,粉丝们注意到,玫瑰上的刺褪了下去,只剩下了光滑的茎杆,以及上端开着的鲜艳的花。
在他们上综艺时,有人为他们用“她和他”的经典古早文案写过一个CP介绍,其中,应浅浅被用玫瑰比喻,谢忱被用冰山比喻。
于是就有虔诚粉们在超话里自由尽情发散了,其中一条微博的热度非常高,评论区下方一片喊绝的。
[已知:浅浅=玫瑰。她之前还有和宋虞儿提到过虔诚超话,还提到过自己被用玫瑰来做比喻的事情,所以浅浅是知道的。
而且你们看近景,这个玫瑰上面没有刺!浅浅这么热爱特殊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弄掉玫瑰的刺的,肯定是有特殊含义。
结合她把玫瑰递给谢沉沉的动作,我觉得这个含义就是:玫瑰为你褪下了刺。]
这粉丝简直是顶级的满分理解,不少逛超话的虔诚粉们都觉得她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硬是用点赞和评论将这条微博送上了热门。
而超话的主持人,在经过商议之后,将超话的头像换成了两人向彼此奔跑的照片,超话粉丝数量迎来了一波新上升,已经成了热门超话的前列。
分完蛋糕了,那就到了节目环节,宋虞儿上场唱歌,她这首歌的名字取得十分直白,就叫做《虔诚》,明显就是为了他俩写的。
场上的气氛被炒得很热,大家被歌里甜甜的气息感染,唇角都带着姨母笑,跟着音乐节拍一同晃动。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老一辈自然也还是严肃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跟着晃,只是互相交谈着说点场面好听的话。
幸好直播的镜头只对着上方的舞台,避开了下方的嘉宾们,要不然如果让网友们看见了他们的脸,婚礼的讨论度会再上一层。
结束了这一环节,就该是酒席了,直播也到这结束了。
应浅浅其实很不喜欢酒席上的应酬,觉得麻烦,可一想到这是自己和谢忱的婚礼,竟是一点都不觉困难,一场宴席在忙碌与谈笑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她到了宋虞儿他们那一桌,卫伏野陈澄他们也来了,五人齐齐地聚在一起,好像节目还没结束那般地说着话。
应浅浅敲着宋虞儿和卫伏野坐在一起,那扭捏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这不是她当初刚上节目时,和谢忱那相处的模样吗。
她想了想,朝着宋虞儿说道:“你想脱单吗?我认识了不少人,你要需要介绍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宋虞儿瞥了一眼卫伏野,见他毫无反应的样子,重重地点着头,扬声说道:“好啊。”
这时候,神游在状况外的卫伏野终于反应了过来,重复地问了句。
“什么?”
宋虞儿懒得理他。
应浅浅忍不住笑了一下,在离开这一桌时忍不住低头和谢忱小声说话。
“要不你有空了教卫伏野几招,要不然我看他这,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追到人。”
谢忱侧眸瞥了卫伏野一眼,轻笑着回她。
“这种事情教不来,只要喜欢,自然就懂该怎么做了。”
又被他撩了一下,应浅浅镇定地否定。
“也不一定,他性格那么轴,还真不一定能懂。”
“行,有空了我就去找他。真真交代的事,我当然是要去做好的。”
两人忙了几乎一天,酒席结束后回到了西子湾。
应浅浅几乎要累散架了,估摸着谢忱也不会比自己轻松上多少。
今天站了很久,都没怎么坐下过,小腿肚隐隐发胀,她坐到了沙发上,弯腰去揉自己的小腿,觉得脑袋阵阵发晕。
估计是因为喝太多酒了,就算她中途有换掉酒去喝醒酒汤,但她酒量本身就比较普通,几杯就已经足够醉了。
应浅浅晃了晃头,见到谢忱进门,顺着停止揉自己的腿,反倒朝着他伸出了手,喊了声:“老公。”
谢忱酒也喝了不少,他状似沉着地看着自己美貌的妻子,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抱住,掌心托着她。
应浅浅连眨眼都忘记了要怎么眨看,她居然被他像抱小孩子一样地抱住了。
她身子悬着空,纵使有谢忱的手托着下方,也不免觉着有些失去了安全感,只得抬起手去环住他的脖子,腿搭在他的腰间,像考拉抱树一样地紧紧抱住他。
扬着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距离有点太近了,脖子也酸,她干脆下巴靠着他的肩膀,还用下巴蹭了蹭。
应浅浅切身感受过他的体力,他有足够的力气将她以这样的方法抱起好长一段时间,而且还能维持着不掉下去。
想到这,她也不紧绷着了,放松着身体,被这样抱着其实还挺舒服,甚至能和他的心脏贴得很近,那跳着的一下又一下,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跳。
微醺状态下,她是不懂得“安分”这两个字的写法的。
应浅浅稍微扬起了点下巴,往他耳旁凑近了点,小声地说道:“我还没洗澡。”
她说完就开始低声地笑,那一声一声的气息,慢悠悠地抚着他的耳,笑着笑着她就被那白玉一样润色的耳垂给吸引了。
好奇地用唇碰了下,而后又是一下,感受着上方的温度,冰冰凉的,她又改成了咬,直到被他惩罚一样地轻轻拍了一下,她才顿时停了下来。
“你打我?”她蓦地抬起了头,双眼写满了震惊。
他甚至打她的,应浅浅不想再往下想了,开始挣脱着想从他身上下去。
“不是要洗澡吗。”他抚着她的头发,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应浅浅还没卸妆,她这一蹭,谢忱衣服上被沾上了粉底。
谢忱将她抱进了浴缸中,里面还没放水,坐下两人绰绰有余。
之前被应浅浅指点着卸过妆,如今他已经算是轻车熟路,知道要用什么产品卸妆。
他想着,从柜子里拿出了卸妆乳,洗了手,在手心化开,指腹沾着往她的脸上抹,带去那些脂粉,顺带替她按摩着面部。
今天来的宾客很多,应浅浅几乎一直是笑着的,他觉得她的脸可能都快要笑僵了。
替她按摩两颊时,他问道:“酸吗。”
应浅浅想了想,说道:“痒。”
谢忱替她按摩的动作停滞了很短暂的一瞬,又挤了一些卸妆乳到手心,去抹她的脖子,脖子那处也上了不少粉底。
“哪里?”他问她。
应浅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觉得痒,于是声音含糊地说道:“你觉得呢。”
谢忱没轻没重地划过了她脖子后端,那里是一块凸起的骨,显得她脖颈更加瘠薄。
他让她倾身往外面趴,打开了水龙头将毛巾沾湿,十分耐心地帮她把脸擦了一遍又一遍。
眼唇部分的肌肤比较特殊,要用另外一种卸妆产品,谢忱站起了身,在柜子里挑出写着眼唇卸的,又用卸妆巾沾湿,继续替她擦着。
应浅浅难得在喝醉后这么安静,他卸妆的力道温柔到舒服了,她只需要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有些昏昏欲睡,等到卸妆都完成了,谢忱将礼服褪去,肌肤碰到了冰凉,她这才是清醒了点。
浴缸里慢慢被温水占领,看清眼前的人是谢忱,她又是放心地闭上了眼,任由困倦重新泛着上来。
迷蒙间,应浅浅能感觉到谢忱将她头发上的那些夹子拆掉了,她靠着边缘,温度正好的水轻柔抚摸着她的头皮,将头发打湿,长发顺着垂落,沾到了肌肤上。
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轻轻皱起了眉,睁开眼去看他。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对她身前人的冲击力是如何。
藻一般柔顺的乌丝贴着她,像他们花园里的一景,这时候京市已经是下了雪的,不算很大,雪色堪堪将地面盖过去,也将院里的梅枝盖过去,风一刮,那些雪洋洋洒洒地从枝上坠落,露出那枝头盛开的早梅,和乍一眼看着乌黑的枝干。
谢忱仍旧是很冷静,他掌心将洗发水抹开,往她的头发上揉着,很快就泛起了绵密的泡沫,再用清水冲去,如此反复几次,应浅浅又快睡着了,终于是洗干净了,转而用上沐浴露。
浴缸里的水换了好几遍,她再怎么也睡不着了,觉得镜子里的灯都在晃。
她真的不懂,谢忱到底哪儿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明明今天他们是同等的忙碌,甚至谢忱比她还要忙,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直到再洗了一遍,头顶上呜呜地响着吹风机的声音,他指腹穿过发间,细致地将头发吹干,应浅浅也还没想明白,刚才还那么凶,怎么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地切换的。
困意实在是太重了,她没有再去想这些,沾着枕头就直接昏迷式睡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婚礼之后该是蜜月,至于蜜月的目的地,应浅浅已经和谢忱商量好了。
他们先去了之前去过的大草原,小姑娘娜日见到应浅浅时发出了一声超级惊喜的叫声,飞奔着抱住了应浅浅。
“姐姐你来看我们啦!”娜日转头看着谢忱,也笑着打招呼说,“还有叔叔。”
小孩子都这种性格,要是看着亲近,那就姐姐哥哥地喊,要是长得严肃有距离感,那就喊阿姨叔叔,全当成长辈来对待。
只是这般喊着,她和谢忱差了一辈分。
应浅浅蹲下来看着娜日,指着谢忱说:“姐姐和他是夫妻,你应该喊哥哥。”
娜日想了一下,没跟着她那样说的去叫,反倒双眼亮晶晶地说:“姐夫好!”
谢忱眉眼愉悦地颔首,算是应了她这声“姐夫”。
夫妻俩的到来让娜日开心得不得了,她带着他们去看了小羊绿洲。
绿洲被养的很好,脚恢复得差不多了,完全能正常行走。
它是真的很有灵性,即使这么久没见到应浅浅,也还对她非常亲密,对着她的掌心蹭来蹭去的,嗲嗲地发出叫声。
阿吉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带着他们看草原的变化,看部落的变化,在当晚又举行了一次歌舞仪式,篝火中又是载歌载舞。
他们在回温着过去,也在看着未来。
第二站是海岛,大姨瞧见他们时,她正坐在院子外头择菜,还在晒鱼干,满心期待地为大陆上大学的女儿回家做准备,女儿最喜欢吃她晒的鱼干了。
大姨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处理着小绿苗,忽地听见熟悉的女声。
“大姨。”应浅浅在院落外朝着大姨挥手,另一只手牵着谢忱。
大姨挺惊讶,下一秒笑容爬上了满面,邀请两人进来。
应浅浅拉着谢忱,帮大姨择菜。
“对了大姨,我们结婚了。”应浅浅和她报着喜讯。
“你俩结婚了?”大姨扬了下眉,脸上的笑容是愈发得深,“我就知道啊,你俩铁定成。”
应浅浅笑着点头,“您目光如炬。”
大姨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是我眼神好,是他表现得太明显啦,我应该没告诉你吧,就煮姜汤那回,我说让我来煮,他硬是说要他亲自煮给你。”
被当面这么调侃,谢忱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
去完了海岛,他们便飞去了国外,去牵着手走彼此的校园,去看了好多地方,蜜月结束时,应浅浅都还觉得意犹未尽。
没关系。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她还能携手和谢忱去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