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
    这阵子应浅浅开始稍微忙碌些了, 她忙碌中接到了个电话,是让她试穿婚纱的。


    紧赶慢赶,婚纱终于是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 运了过来。


    这是一件由谢忱全程负责对接的婚纱, 她丝毫不知情,已经好奇了很久婚纱的样子。


    应浅浅下了楼, 电梯门打开, 她拐弯走过转角,在看到婚纱样子时定住了脚步。


    是应浅浅梦想中的超大裙摆, 层层蓬松缥缈地叠在一起, 纱裙上绣金丝,不知是什么材料, 灯光照耀之下,仿佛盛满了星星和月亮的碎片。


    她定定地看了会,这才迈起脚步走到婚纱面前细看,看它惊艳的设计, 那半露的背部设计, 蜿蜒着像是藏了一片由星空绘成的河。


    负责送婚纱的工作人员没说话,静静地等应浅浅欣赏每一处细节。


    在他们领证的当天,谢忱就联系他们工作室制作这条婚纱了,耗时半年多,光是设计稿就废了很多版, 但更加难的是后面的工艺。


    西子湾只有应浅浅和工作室的人, 谢忱没有过来。


    他想等到结婚那天, 再见到她穿上婚纱的模样。


    大约过了半小时,应浅浅终于提出要试穿了。


    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她很轻松地就穿上了婚纱, 婚纱并没有她想象那样重,反倒是轻盈的。


    工作人员替她整理着裙摆,一边说道。


    “当初您丈夫要求婚纱的设计要穿着舒适,我们换了不少设计方案,如今这个是最方便穿的。裙摆材质上也是,我们选了一款轻盈的布料,克重很低,行走起来并不会有很明显的拖拽感。”


    裙摆整理好了,应浅浅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确实如工作人员所说的轻盈,并没有一般大裙摆婚纱那样的厚重,穿着舒适。


    应浅浅将头纱带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已经忍不住浮现出婚礼当天的画面。


    婚纱尺寸都很合身,应浅浅非常满意这件婚纱,没有要调整的地方。


    她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沈枝,今天刚好是沈枝休假的时间,她回得飞快。


    [沈枝:嫁给我嫁给我!]


    [沈枝:谢总眼光也太绝了吧,美死我算了]


    大约是懒得打字了,影响她这个话唠发挥,沈枝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真的很绝啊!你前阵子和我说,婚纱完全由谢总负责,我还挺担心的,毕竟是一生只穿一次的婚纱,万一谢忱眼光不行呢,翻车了再没有机会补救了。”


    “我本来想着能不翻车就好,没想到谢总眼光这么惊艳,这件真的超级衬你,很有那种月神的味道。”


    应浅浅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回她。


    “谢忱审美一直都很好的,我当时就说了,你还不信。这月神又是什么形容?”


    应浅浅时常会从沈枝口中听到一些很新奇的形容,什么破碎感美人,什么窈窕神女,她都得好一阵问,才知道这到底指的什么。


    “月神啊,就是亮闪闪但又高贵疏离的那种神秘空灵的感觉!我形容得够贴切吧。”


    应浅浅看着身上这条婚纱,不得不说,沈枝的书不是白看的,确实很有这种感觉。


    应浅浅换下这身婚纱,和工作人员表示没有任何问题,顺着和沈枝聊了不少,关于婚礼会场,甚至是怎么出场的,几乎要把整个流程都讨论了一遍。


    大致有了个想法,应浅浅穿了个高跟一点的鞋子,练习用高跟鞋平衡地奔跑。


    当然,她也只是打算跑个十几步,也就是五六米的距离,没打算真的穿着高跟鞋跑八百米。


    当然晚,谢忱回来,瞧见应浅浅穿着高跟鞋在走动,走几步跑几步,目光有些不解。


    甚至在一旁,还放着鞋跟高低粗细不一的高跟鞋,看样子,她是打算穿着每双都跑一下。


    见到谢忱进来,应浅浅停止走动,和他打招呼道:“回来了。”


    谢忱很少见到过她穿高跟鞋,应浅浅平时都是穿的平底更多,最多也就穿小低跟。


    她现在穿着的是一双黑色的,脚踝上还有黑色的绑带,足弓形成了十分性.感的曲线,衬得那脚踝是愈发纤细堪堪一握。


    他弯下了身子,将她抱在了沙发上。


    被这突然的一抱给惊到了,悬空之后没什么安全感,她抱住了他的脖子,那落着的脚尖处却下意识地绷紧了些,连同小腿肚也随着一齐暗暗用着力。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应浅浅也确实走累了,干脆任由着他抱着自己,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她手撑着柔软的沙发面,看着谢忱离开,过了会又回来了,拿着一个小箱子。


    他同样坐上了沙发,就在她旁边,伸手托着她的腿,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男人垂着眸,神色专注地解开了鞋子系带,将鞋子缓慢而温柔地脱了下去,露出她下方被摩擦到已经泛红的皮肤。


    他用指腹碰了下,应浅浅轻轻地“嘶”了一声。


    刚才穿着鞋子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倒是觉得火辣辣的,还挺难受。


    “知道难受了?”他从小箱子里拿出一支药膏,往指腹上涂,而后落到她几处泛着红的皮肤上,温度将药膏很好的化开。


    应浅浅看着他给自己擦药膏的样子,俯身朝着他的方向稍稍凑近了一些。


    “其实还好吧,就是你一碰到,我就觉得难受了。”


    谢忱涂药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她轻唤着叫他轻点。


    “怎么突然想起穿高跟鞋了?”他又问。


    说到这个,应浅浅就开始笑,她伸出食指放到了嘴边,朝着他眨眼,“这是个秘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应浅浅的嘴巴一向很严实,她不想说的,再怎么威逼利诱,都撬不开她那张嘴,他也就没追着问,只是低头替她涂着药。


    自己涂药是没什么感觉的,就是单纯的皮肤和皮肤的接触,是半点多余的感受都没有。


    大约是因为谢忱的指腹有些粗糙,还抹着有些冰凉的药膏,她感觉有些奇异,那块皮肤好像已经不只是单纯的火辣辣,而是泛着痒,在热意中烧得更旺。


    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次的药擦得很慢,有些折磨人,叫她忍不住蜷缩起了脚,往后回缩。


    “别动。”谢忱抓住了她的脚踝,稍微往他的方向回拉了些,继续给她上药。


    应浅浅突然想起,“我还没洗澡。”


    也就是说,他这药白擦了,晚点洗澡也是要洗掉的。


    谢忱仍旧没停下来,只是说:“等你洗了再擦一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药膏终于是擦完了,应浅浅赤足踩在地毯上,暗暗地松了口气。


    趁着谢忱去洗手的功夫,应浅浅找回了自己的拖鞋穿上,等他出来了,又问了关于婚礼会场布置的事情。


    婚礼会场是他们自己选的,当时谢忱选了好几个方案给她挑,什么海岛、古堡等等的,应浅浅思索了挺久,最终选择半室内宴会厅,亲自和人商量布置方案。


    还是宴会厅好,设计空间非常充足,如果是海岛这些,就基本是相差无几的风格了。


    只经历一次的婚礼,她当然是希望能特别点的。


    和谢忱聊完布置的事情之后,应浅浅又说:“我今天试穿了婚纱。”


    她想继续说,他忽地用手指抵住她的嘴。


    “我想留到婚礼,再知道这个惊喜。”


    他是见过那婚纱的设计稿和实物不少次,但从未见过穿在她身上的模样。


    这样特别且独一无二的,当然是要留到最重要的那天才揭开,但凡早了一点,都少了那惊喜的意味。


    没想到谢忱还挺有仪式感的,应浅浅没再开口,只是轻轻地张开了嘴,咬住他抵在自己唇前的手指,舌尖碰了下。


    他神色微顿地顺着去追随她调皮的舌,漫不经心地问她:“吃糖吗。”


    应浅浅偏头避开他的手指,不明白他怎么忽地提起了这事儿,想了两三秒,发现她自己确实是有点馋了,似乎是有一阵子没吃过那糖了。


    糖就摆在客厅茶几的柜子里,她找了出来,这糖都是透明的,光是看外表,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味,必须要吃进嘴里才知道,每一颗都跟开盲盒一样。


    应浅浅拿了一颗出来,说道:“要不到时候,我们放点这些在喜糖里面吧。”


    刚好这糖很有纪念意义,放到喜糖里刚好。


    谢忱当然是没有意见,点着头,顺手拿过了她手里的那颗,将晶莹的糖纸剥开,拈起透明的圆晶体,送入了她唇齿之间。


    才入了嘴里,属于葡萄的清甜漫开来,带着一点点的微酸,是恰恰好的甜,丝毫都不腻。


    她咬着糖,声音有些含糊地道:“明明我们都已经结婚半年多了,但一想到婚礼,还是有点紧张,真神奇。”


    “我也有点。”谢忱面不改色地说着,丝毫看不出他哪儿紧张了。


    她撇了撇嘴,将嘴里的糖咬得咔咔响。


    等到葡萄的香味彻底弥漫之时,他的耐心终于是告罄,咬住了他等待许久的糖,品尝着那特别的葡萄香。


    她总算是明白这狗男人为什么问她吃不吃糖了。


    不是她想不想吃,真正想吃糖的,是谢忱。


    花样真多。


    应浅浅想着,看在他刚刚体贴帮自己擦药的份上,还是配合着回应他,等到一吻结束,她又想谈婚礼的事情,谢忱这次却彻底地堵住了她的嘴。


    “明天再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