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近。
近到应浅浅能隐约感受到他气息如何流动, 甚至是他说话时胸腔轻微的振动。
谢忱居然承认了她开的玩笑话。
应浅浅长而翘的睫毛眨了下,松开了抓着他领子的手,将自己抓出的褶皱顺平, 面上看上去极为淡定。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她道。
殊不知, 她努力维持着的冷静, 已经被逐渐变得粉润的耳尖暴露了出来。
谢忱低沉地笑了下, 随着风荡进了她的耳中。
她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随后是第二眼第三眼。
谢忱常年穿着西装衬衫, 蓦地换成飞行员的制服,反倒放大了那种禁欲感,却又暗藏着不羁,眉目愈发凛冽。
应浅浅看到他那喉结轻滚了下。
有种莫名的性.感。
装备都穿好了,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到了直升飞机前。
应浅浅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没碰过直升飞机了,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她坐到了副驾驶,通过观察驾驶员操作来找回飞行手感。
这驾驶员不是别人,正好谢忱。
她朝他说:“你应该也挺长时间没开了, 我能把自己的命交你手上吗。”
谢忱将飞行镜戴好, 淡淡地应道:“我昨天重新温习了一下。”
论起飞行来,谢忱的经验是要比应浅浅更加丰富的。
只需要一天不到的时间, 他便重新找回了感觉。
他这么一说, 应浅浅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他昨晚没回来住了。
估计是白天时间用在练习飞行上,晚上得加班处理白天漏下的工作。
应浅浅垂落在裤侧的手指蜷曲了下,唇角忍不住微微地扬了起来。
谢忱坐上了驾驶座, 按照操作方法戴好耳罩,扭头一看,应浅浅正对着耳罩出神, 还没戴上去。
他侧过身子,长指蓦地抓住耳罩。
她顿时就回了神,却见原先在自己手里的耳罩已经被拿了去。
“低头。”他道。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将耳罩拿回来,真的顺了他说的低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从他的角度望去,能瞧见她后脖颈凸起的骨,清瘦的,乌黑的藻发顺着垂下,诱惑力比什么都要强。
他敛回了眼,双指将耳罩拉宽,往她的耳朵套去。
这样的动作,很难不碰到她的耳朵。
比起他指尖的粗粝和温热,她白皙的耳朵显得冰凉,他碰到的应当是耳骨那处,转瞬即逝的触感。
她的耳朵没被任何人碰过,十分敏感,仅仅是这样短暂的触碰,却能察觉得一清二楚。
来不及再去想,耳朵便被绵绵的耳罩套住。
世界忽然安静了。
她看见谢忱在说话,但是她听不见。
没等她去问他说了什么,谢忱已经坐回到自己位置,将安全措施都检查了遍,面色沉着地启动。
直升机发动和飞行的噪音很大,即使是戴上了耳罩,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
眼前的世界慢慢拉远,原先看着很大一切都在变小,遥不可及的云却在慢慢地靠近。
眼前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应浅浅喜欢感受、收集不一样的体验,牢牢记在脑海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去看眼前。
凭着要观察飞行重温手感的借口,她侧眸去望身旁的男人。
今天的阳光很好,他的侧脸被光镀着,黝黑的眸被淡化成了微棕的色彩,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谢忱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认真地辨认着眼前气流情况,面容冷峻,剑眉却很舒展,十分从容不迫。
应浅浅又想起,刚才戴上耳罩后,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在升空飞行后,她眼神转而落到了直升机外的天空,去看那已经如同沙砾的行人,心情是出奇的平静。
直升飞机顺着申请的路线飞着,这是她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去看京市,看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等到飞机重新落地,应浅浅也大约找到了感觉,在吃过午饭过后,自己也体验了一把。
等到她玩完,已经是傍晚,到饭点了。
两人找了家餐厅吃饭,餐厅有一条回曲的走廊,下了车离包厢还有一小段路。
秋夜的京市是冷的,趁着还在车上,谢忱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肩头。
她没有拿下外套,却还是道:“我也没有那么虚弱。”
小时候那场病过后,她身体早就大好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有精力做研究。
“披着,暖一点。”他不容拒绝地替她拢了下外套,和她下了车。
他们提前戴上了口罩,可气度和长相太过于出色,还是被有心的人认了出来。
这家餐厅需要提前预约,味道出色,客人每天都是坐满的。
在场的客人,刚好就有一个磕虔诚CP的粉丝。
她原先是谢忱的影迷,成分在事业粉和颜值粉之间横跳,先前谢忱说要退圈,她还难过了很久。
谢忱那样身份的人,出来演戏完全就是做慈善。
他要是退圈了,估计也就只能在商业杂志里面知道关于他的一点近况了。
直到后面,她听说谢忱参加了综艺。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估计是又有哪里的小糊综艺想蹭热度编造出的谣言。
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不喜欢追直播,加上工作忙碌,刚好错过了第一期直播,是在看第一期正式版后才入的虔诚CP坑。
她还非常喜欢应浅浅,不仅长得好看,性格还很特别,三观也非常正。
本来吧,她是在和暧昧对象约会吃饭的,没想到这一抬头,居然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两人,立马就点开手机飞速拍下了几张照片。
目送着两人进入包厢,她遗憾地收回了眼神去看自己拍的照片,随口应着暧昧对象说的话。
见她这么敷衍,暧昧对象有些生气了。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她想也不想地摇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男人没了还能随时再找,不要妄想打扰她难得的磕CP机会。
也不管对面人的反应了,她挑了几张拍得比较清晰一点的图片,发到了超话上。
[家人们,我磕到真的了。现在在餐厅吃饭,看我碰见的这对,是虔诚吧?]
虔诚超话一直在被压流量,但光靠能摸过来每天签到打卡的人,就已经很活跃了。
很快,她发出去的微博有了回复。
【啊啊啊是啊肯定是啊浅浅有很特别的红色泪痣,图片里的人也有!】
【吗的家人们我今天就要磕死在这里了】
【注意看!图片里面应浅浅披着男士外套,都给我来磕】
满意地瞧着自己热闹的微博评论区,她回了好几条评论,终于放下手机,抬头瞧见暧昧对象有些委屈的神情。
见到了CP正主,她心情好得很,象征性意义地安慰了一下暧昧对象,让服务员加点他喜欢吃的菜。
果然啊,谈恋爱不如磕CP来得香。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随手发的一条微博,热度会上升得如此之快,险些成了话题。
其实没成为热搜话题,反倒是有些奇怪的。
按照她微博浏览量的数据,而且还有一些想蹭热度的营销号偷了照片重新发了话题微博,肯定是能够上热搜的。
评论区评论的人越来越多,热度显示却越来越低。
有虔诚粉不信邪,想花钱买热搜,却被官方告知内容不合适。
见鬼了!到底是谁在这背后作妖!
与此同时,谢氏公关团队又在焦头烂额地加班了。
他们拿了很高的项目奖金,比起奖金,这点加班不算什么。
“呼——”其中一人监控着数据,半响后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很好,相关话题热度全都下去了。”
之前有个叫许初瑶的蹭谢总热度,他们被三令五申要监控好关于谢总的舆论,尤其是要管控那些拉CP的。
网友们自发圈地拉郎CP可以,但一定不能有热度,别让谢总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沾边。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扭了下有点僵硬的脖子,忍不住开口吐槽。
“谢总给批的项目奖金,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当时他们听说来了个这样的任务,还很高兴呢,觉得就是个钱多事少的活。
之前他们也是顺带负责给谢总做舆论公关,谢总洁身自好,不爱营业,他们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没想到的是,谢总好好地参加个职业元素的综艺,居然让网友看出了恋爱综艺的感觉,还弄了什么虔诚CP出来。
就是因为这个CP,他们工作量剧增,每天都在控热度的路上。
有人吨吨喝了杯水,表情若有所思。
“哎我说啊,其实我们会不会做错了啊,就是有没有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控制这个超话相关内容的热度。”
另外一人听到立马来劲了,“为什么?”
“你们没看综艺吗?我感觉在直播里,谢总明明就对应浅浅很在意啊。”
“要不是他们的互动有来有往的,网友们哪里磕得起来。所以啊我觉得,会不会谢总其实是希望我们放任CP发展的?”
此时总监刚好过来,听见了这人说的话。
她拿着手里的报告,走了过去,语气随意地开玩笑说:“上班看直播?”
那人立马摇头,说自己休息时间看的。
“行了,大家今天加班辛苦了,我请吃饭。”总监笑了下,话头一转,“但是我们既然接了这个活,那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言下之意就是,还得继续控制虔诚CP的热度。
这边,谢忱和应浅浅吃完了晚餐,回到了西子湾。
回到家后她洗了个澡,中途脑海总是浮现出近日的总总,大半是谢忱。
自从谢忱回国之后,她的生活已经被他占据了太多。
她顺着浴缸往下滑,完全沉入水中,让大脑处于一种完全集中注意力在控制呼吸上的状态。
短暂地获得了片刻清明,她从水面浮起,撩开已经被彻底打湿的头发。
她想,谢忱大概也是喜欢她的。
洗完澡,应浅浅将头发吹干,重新躺回到自己的床上。
时间已经是九点,快到睡觉时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睡不太着。
应浅浅坐在床边思考了几秒,打开自己的门,像之前一样,敲响了谢忱的房门。
她才敲了一下,房门就被她敲开了,他没有将门关紧。
门开的时候没有声音,她推开门进去,没有在卧室见到人,只有小书房处传来光亮。
她听见男人在说话,用着极其流利的英语。
这个点了,应该是在开跨国会议。
他说英语的腔调非常好听,这一点,应浅浅是知道的。
他们俩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互相争来争去,老师干脆把他们安排成了同桌,让他们互相学习进步,看看能不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应浅浅当时年纪是班上最小的,谢忱又是班上性格最为稳重的那个,老师还想着,也许能让谢忱照顾一下她。
老师这个安排,恰好踩在应浅浅的雷点上。
她看见谢忱就烦,不过也因为这样,卯足了劲要在各方面压谢忱一头。
因为是同桌,她听过谢忱很多次念英文诗,慢悠悠的调子,还是那冷冷的声音,但是是好听的。
他念英文时,是她唯一会好好坐着听的时候。
那种感觉应该如何形容呢。
就像是酝酿睡意时,耳旁的所有其他声音都远去,只有男声显得万分清晰,却也笼上了些空灵的意味。
后面她在外留学,偶尔睡不着觉,就会难得地想念起了他的英文朗诵。
只是她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能将英文念得那么符合她心意的声音了。
陷入回忆,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出现在了男人的视野中。
而她也看到了他,书房的灯开得挺亮,他坐在椅上望着屏幕,脸部轮廓显得流畅英挺,薄唇动着,很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句又一句。
她以前,会遗憾那么好听的声音生在了谢忱身上,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听上几次了。
只是现在却是天翻地覆了一样,她居然能天天听到这样的声音。
谢忱看见了她,抬头对着她,将语言切换成了中文。
“等我十分钟。”
应该是屏幕对面有人问谢忱是有什么事,他又切换成英文表示,自己的太太有事过来找。
听见“太太”这个单词,正准备她离开的脚步顿住,却听见谢忱继续对着那边说着话。
“因为我以前职业原因,有安排好了的公开计划,麻烦大家暂时保密,届时我和太太举办婚礼了……”
他还在说着,她却是因为“婚礼”这两个字停住了思绪。
以前没想过要和他举办婚礼,不过现在也是该想想了。
应浅浅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本书看,是拉丁文的书,她高中时就对拉丁文很感兴趣。
拿起书的时候,她留意到茶几上插着一支玫瑰,是他上次在节目组上种的玫瑰,还是那个冰川一样的花瓶。
它的颜色像火一样,在这个过分冰冷的房间里,显得万分鲜活。
她看了大概十几页,才大概了解个滋味,谢忱就结束了会议朝她走来。
她将手中的精装书合上,放在桌面,抬眼看着他。
“不是说好的隐婚?”
当初他们领证结婚,两家是商量好的,说目前两人很忙,要等到合适的时机,由应谢两家一起公布婚讯。
“他们都是公司的重要股东,有权提前知道公司法人的婚姻情况。”
应浅浅点头表示了解,正要略过话题,却听他又道。
“其实……是我心急,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我太太,谢忱的太太。”
她愣了一会,而后勾起了笑,清凌凌地回他。
“我知道了,谢先生。”
谢忱望着她,眼眸像是藏了一个正在不停翻滚的漩涡。
“我想你换个称呼。”他扣住了她的手。
房间里的灯光不如小书房的亮,是昏黄的,就连声音都被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什么?”她问。
“我想让你叫我——”他停了下,握着她的手微一收紧,才轻描淡写地缓声说,“老公。”
他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但应浅浅听见了。
她几乎是要忘记了要怎么眨眼,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紧张。
他在紧张。
为什么?是因为害怕她拒绝吗。
话音落地后,应浅浅很久都没说话。
谢忱意识到,他唐突了。
他像是个在洞穴中寻找宝物的人,初尝宝贝的滋味后,便纵容着自己逐渐贪婪的欲望,一步一步地往深里走去,想要获得更多。
但也有可能,在洞穴深处等着的,是藏匿在黑暗中的深渊。
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是从此又对他避之不及吗。
在那数不清到底是多久的时间里,他像是囚徒一般,在一呼一吸之间等待着审判的声音落下。
“好啊。”女人忽地朝他凑近,轻飘飘地落了一声,“老公。”
他呼吸一滞。
片刻后,他维持着和以往一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我没听清,可以再喊一次吗。”
应浅浅本来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喊的,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粗粝的指腹很突然地落在她的眼尾,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望着越来越靠近的他。
男人的指腹刚好落在她那颗红痣上,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几乎是要将她半张脸包裹。
她定定地,鼻尖就快要和他的鼻尖碰在一起。
莫名有点紧张,她动了下,却是刚好地擦过他的脸。
稍纵即逝,温热的唇瓣碰在微冷的脸,即使是很短暂的几秒,但触觉的变化太明显了,明显得她根本无法忽略掉这偶然的相碰。
她停住了,下巴靠在谢忱的肩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松气息,没有说话。
他也没打破这片安静,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环住她,让她更方便地靠着。
即使没说话,这一片刻也满足得像是偷来的一样。
怀中的人柔软得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刺人。
房间内没有挂钟,他只是抱着她,看着她逐渐变得困顿,漂亮的眸子打着瞌睡闭上,长而翘的睫毛在她眼下投着淡淡的阴影。
不忍打破这份安宁,他任由着她睡着,动作极其小心地换了姿势,将她抱上了床。
即使动作很小心,她也在刚沾上床的时候醒了一瞬,眼睫眨动了下。
她听见一道男声,即使音质是偏冷的,却也柔和得不可思议。
“睡吧。”他说。
意识迷糊间,应浅浅莫名地想起,自己有次做梦,也听到有人这样说。
原来当时那道声音,不是梦。
-
应浅浅终于睡了一顿好觉。
她醒来时,谢忱还在她旁边睡着,极其自然地揽着她的肩。
她正靠在他的胸膛。
她虽然是醒了,但是睁开眼几秒后就又重新闭上了眼,没有动。
可能是暖气开得有点高,身上的温度逐渐热了起来,她终于是完全睁开了眼,动作小心地将揽在自己肩的手拿开。
“醒了?”谢忱若无其事地收回揽着她的手,直起了身子,“早。”
“早。”
她说着,走到了他房里的卫生间。
走到一半,想起之前都是谢忱一人住的,估计牙刷也只有他自己的。
她转了个弯,想回到自己的卧室拿牙刷,一旁正在换衣服的谢忱注意到了。
“洗漱用品我多准备了一份,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她进了卫生间,果不其然,洗漱台上正放着女式牙刷和洗护用品。
他居然早就准备了。
应浅浅拿起那支牙刷,挤上牙膏,在电动牙刷的嗡嗡声中想,他到底多早之前,就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里。
等她刷完牙,谢忱也换好了衣服来洗漱。
他今天依旧是穿着和以往一样的白衬衫。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等到九点,他们就要开始录制节目的第四期了。
他的扣子扣在最顶端,可应浅浅看着总少了点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忘记系领带了。”
谢忱低头看着她,说道:“可以劳烦太太帮我系吗。”
她将脸上的水珠擦干,一双被水润过的眼看着他。
他这是,叫太太叫上瘾了吗。
她看了他几秒,慢悠悠地答:“好啊。”
应浅浅走到了谢忱的衣帽间,比起她房间的色彩绚烂,他的则显得要单调了不少,基础的黑白灰三色,间或杂着点蓝。
他的领带也很单调,明明领带的款式那么多,他却都是最简洁基础的那几样,有花纹的少得可怜。
只是比起衣服的颜色,他领带多了一样颜色,墨绿色的,几乎占了一层。
刚好她最喜欢的就是墨绿色,应浅浅从中挑出一条最为顺眼的。
她刚挑好,谢忱就进来了。
应浅浅白皙的手指勾着绿得沉的领带,这领带的料子不算太粗糙,偏向于光滑的材质,手感很好。
她抬眼说:“低头。”
两人的身高差还是有的,即使他微底下身子,依然不太能够得着。
举得手酸了,应浅浅干脆踮起脚,手指抓着领带绕过衣领,眼神认真地调整着领带的位置。
她很专注地对付小小的领带,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系过领带了,第一次没有系得很好,干脆拆了重新系。
等到她总算打了一个完美的温莎结,额头突然传来一阵触感,有些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蜻蜓点水一样。
她抓着领带的手忽地顿住,下意识地用了力道拉紧,掀起眸看他,他却显得过分泰然自若,好似只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应浅浅蓦地就松开拉着他领带的手,也不管他的领带被自己拉到了多紧,模样看上去是镇定的。
“我还没收拾行李,先走了。”
不等谢忱开口说话,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正要往外走。
“浅浅。”他弯腰提起了她的拖鞋,放到她脚边,“外面的地板凉,记得穿鞋。”
应浅浅没去看他,却也还是穿上了拖鞋,步速微微加快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那片的肌肤,隐约间还能感受到软弹的触感。
她这是……被谢忱偷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