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杨花泪1
    俩人一回来就引起全府轩然大波。最开心的是卢季岩;最激动的是空月;最惊讶的是陆絮儿;最恐慌的是陆艳晴;还有最好商量的代湘君、沈小茹。一进府,季岩就领着若蕊去书房见卢道林,他们回府的时候是晚饭前,卢道林每日此时都在书房查账。卢道林一听到若蕊回来,高兴不已,立马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问长问短,嘘寒问暖。足有半个小时才放若蕊离开。


    饭前,若蕊一一拜见陆艳晴、沈小茹、代湘君夫妇。最后回到西厢,看见已经哭的泪人般的空月。她回来许久不见司花,觉得空月怪怪的,每次像是要开口说话,但是又不愿说话。一会功夫,季岩亲自端来一盆水,给她洗脸。空月在伺候她洗脸的时候,季岩说出她不在的日子,西厢发生的所有事。这让她心头悲凉,短短三月,司花出家,空月变哑,就连新认识的琼姬也失去踪影。连接司花想到明铭,如今也是音讯全无,想来世事难料,悲欢离合尽在眼前。


    “听她们说你在莲花庵受伤,在婉……在你表姐家不好问,现在还有没有伤?”


    “早好了。空月,你的脚怎么样?”空月使劲摇手,把水端出去倒掉。


    “我们去吃饭。等会我娘要是问你话,你就像在爹面前说的一样,千万不能说漏嘴。”


    “放心吧!大不了再出去一趟呗!”若蕊本想缓和一下氛围,哪知季岩听她这么说,一本正经反驳到:“你敢。”


    唐若蕊突然出现,陆艳晴分寸全无,当初不是已经解决这个麻烦了,难道被铁手掌耍了?她叫来丁奶娘,叮嘱她派人去找铁手掌的下落,让他务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不能消灾,也不能背后插刀。再说铁手掌上次拿到钱就再也没回过临安,他们的生意,哪里都可以做,哪里都不耽误发财,所以丁奶娘找寻几个月,也没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好在,陆艳晴自认没人知道她玩的手段,就算知道的,也不会说出口。


    饭后,陆艳晴反复问唐若蕊这些日子的去处,她都对答如流。又问在莲花庵发生的大火,若蕊简单明了的回答,陆艳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此事终于平息。唐若蕊不早不晚卡在这个时候回来,正应了那句话:有人欢喜有人愁。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下个月,你二哥就和絮儿完婚,你可赶上了!”陆艳晴这句话不仅提示季岩,也是告诉全府。你们听着:季岩下个月成亲,是和陆絮儿。


    “娘,这事还太早……”季岩主意观察若蕊的表情,看她没有反应,心急难耐。


    “不早了,絮儿这些天好了许多,下个月你们就完婚,也让我和你爹省省心。”


    “爹,我还要参加科举,实在乏术。”


    “这事容我和你娘再商量商量,你们就先回去吧!若蕊,好好休息,空月要是伺候的不好,你就说,我给你重新安排人。”


    “是。”


    季峰领着他们出去,湘君一路上都挽着若蕊的手,看得出,这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他们从陆艳晴那里出来,最先到的是季岩的住处,然后是季峰的住处。季岩和若蕊先送季峰夫妇回去,接着他送若蕊回西厢,在那里陪她说会话自己回去。


    再回到西厢自己住了半年多的地方,若蕊满心感慨。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想起往日司花和她又说又笑的日子,真像梦一样。


    空月抱来一只小狗递给若蕊,若蕊逗它玩了一会,躺在上,看琼姬的最后一封信。


    若蕊: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实在无颜与你告别,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决。和你相处一季有余,一直都很开心,就因为如此,更加深我对你的愧疚与自责,也愈发突显我的虚伪和自私。


    若蕊,我和良青对不住你。时至今日,我必须要告诉你事实的真相,那日你被歹人残害,良青路过救下你之后把你藏在婉罄楼。我们不让你出去见人,是怕你被别人看到坏了良青的计划,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其实,良青根本没有通知卢府的人来接你,卢府的人并不知道你在婉罄楼,就连你那一次写给卢府的信,良青也拦截下来,没有送去。现在那封信就在这里,原物归还,请你担待。


    事已至此,我们已无颜对你。我们走了,永远离开这里。若蕊,我是真心为你好,离开婉罄楼,跟卢少爷回家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不管前面你发生过什么,放下包袱,再试一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若蕊,原谅我们,千万珍重自己。


    琼姬字


    吉庆到底有什么计划要牵涉到自己?现在他们走了,事情应该是已经解决。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么我错怪他了。若蕊看完信,整夜想的都是卢季岩,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就像当初想江永明一样,再次夜不能寐。


    找到唐若蕊,卢季岩搬回卢府,他告诉卢道林,吴宅他不想再去打扰,江府他会找机会还情。现在,他要在家好好看书,自己一个人温习。卢道林信以为真,也不多问,随他自己安排。


    一日,若蕊闲暇无事,在望柳阁发呆。远远眺望假山那边,看到一片好大的绿色,于是走过去一探究竟。那片绿色的植物就是紫丁香,现在丁香树已经长出结实的枝叶,枝干坚韧有力,一棵棵丁香树种在一起,化为一片丁香园。若蕊并不认识它,不过看它们枝干散开,向外舒展,倒是很美的样子。


    在丁香园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趣的事物,就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走在路上,看见夹道两旁的柳树郁郁葱葱,方觉岁月变迁。若蕊停住脚步,掰下两根柳枝弯成圆圈,在头上。小时候,她和于萱常常在学校里掰柳枝做成‘皇冠’‘手镯’戴在身上,那时候觉得自己美极了。


    她折回假山那边,在水中照看倒影。水中的自己,身着橘色罗衫,罗裙及地,略显圆润的脸庞,长发垂腰,头上的柳枝……


    “一点也不像。”若蕊看见水中的自己,很难与小时候相比,感叹岁月的忧伤。她拿下柳枝抛入水中,看它在水中漂浮,等待它随水波远去。这是一片死水,柳枝根本不会远去,它只会烂在这片水池,沉入污泥,可若蕊却期待它随波而去。


    一阵淡淡的芳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勾人魂魄。三三两两垂落在她身上,是白色的花瓣,一片一片像海上的小舟失去方向,随风乱舞。若蕊拂上的花瓣,抬头寻找花源,原来是假山后边的梨树。


    雪白的梨花满树都是,一簇簇柔美纯洁。若蕊没想到在卢府还能看到如此清雅的梨花,这可是意外的惊喜。转念,她忽感伤悲:再美丽的花朵,开过就凋落。


    “那日黛玉葬花,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故而她把它们安葬。龚自珍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只是那份恩情实在太贵重,如何能承受的起。”此时此刻,若蕊别无他求,只希望老天开眼,让一切还原。这一年来,她经历的也很离奇。先是无缘无故跑到一个不知年代和地点的空间,然后在这个空间里莫名其妙的发生好多事。身边的人从不认识到认识,从相知到离别,自己还差点死掉……


    “如果能让我回去,我愿意一直陪在妈妈身边,此生不嫁也可以。老天,就让那些忧烦统统散去,帮帮我,让我回去。”


    “我是王然,不是唐若蕊。让我回去。”若蕊面颊双痕,歇斯底里的朝天空吼叫,除了回声,苍穹一直是梦幻般蓝色,不做任何表示。


    “年年付却花期,过春时,只合安排离绪送春归。梨花雪,梅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花瓣,出这阙词,心头一震。


    “难道卢季岩是——肖川?”若蕊想起两年前见到肖川的第一眼,那天她妈妈开车溅了他一身脏水,让他不好意思进教室。想起那个傍晚他们在湖边相遇……


    后来,发生于萱告密事件,肖川转学,虞露转学,在那之后,她和肖川偶尔通过电子邮件联系,那不过是闲着无聊才联系的人,怎么还能记得他的相貌?若蕊想清楚一件事,此刻,她终于记起一直在身边默默陪伴的朋友。


    “原来,肖川也和虞露一样,一直在听我倾诉烦恼。”肖川转学的时候,正是王然和朱晰感情分裂的开始,随着于萱不断掺合,他们三人的关系日益复杂。而她始终将心思放在朱晰身上,忽略了身边一直默默关心她的人。


    后来王然一放假,就跑到于秀丽的书房上网,经常会回信给肖川,说说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觉俩人的往来逐渐平凡,无话不谈,若蕊从来没有意识到,肖川已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太多太深的足迹。当时全心全意扑在朱晰身上,忽略了他。


    此刻,在一个陌生的空间,想起一个陌生但又不是陌生的朋友,她想急切的见到他,告诉他:我记得你,其实,我们一直在联系。只是,我一不小心忘了你。


    风还在吹拂,梨花瓣片片飞落,思念到极致,顿悟一切,方知所有。泪痕没干,花叶乱舞,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从假山到东厢,中间要经过北厢。再次来到这里,若蕊并不伤心难过,只是略含惆怅。等走到季峰的住处,看见他屋后的竹林窜出房一大截,顿感生命的无量无穷。她似乎忘记曾在那里挥洒过眼泪,发泄过情绪,眼下,只要再往前走走,就是季岩的住处。


    唐若蕊回府已经半月有余,她早就听说了陆絮儿和季岩的婚事。刚知道的时候,并不觉什么,大概会有些许失落感,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结婚,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多少会难受。等她想起季岩是肖川,再思考他和陆絮儿的婚事,她竟然有要夺走他的冲动。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反对她们结合。


    回府之后,若蕊大概每天都会来找季岩,西厢只剩下空月,很多时候空寂寥落让她们窒息。她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每次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就出去到别处转转。她明白流言蜚语,更不会打扰他温习功课,现在的季岩,就好像新世纪的高考,一考定终身。


    “二哥,在看书啊!“


    “你怎么来了?你书念完了?“


    “我昨日看过黄历,黄历说:今日不宜读书。“


    “亏你想得出来,这话你对我说说就算了,要是传出去,仔细你细皮的身子。“


    “二哥,我想起一件事,你现在忙不忙,我要告诉你。”季岩看到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来了兴致,立刻放下书,等着她往下说。


    “我突然想起,你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


    “故人?”季岩的反问让若蕊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故人’是不是指离世的人?难道我又说错话?若蕊立马纠正道:“像一位故友。简单说,你长的很像我一位老朋友。”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我长得像你的朋友,这有什么稀奇。”


    这一点也不稀奇,在这里,她身边认识的每一位都像极了她认识的人。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现象?


    “你认识肖川吗?”


    “谁是肖川?”


    “你呀!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难道不是他?”季岩被若蕊这一问,问得后背发凉。


    “你怎么了?肖川是你什么人?”季岩走到她身边,扶她坐下。


    “一个知道我很多事的朋友。一个被我遗忘很久的朋友。一个我想真诚道歉的朋友。”若蕊眼里满是牵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牵挂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弥补被遗忘的时光。


    “我不是他,我是卢季岩。你看清楚,我是卢季岩,我不是别人的替身。你现在好好看看清楚,我是谁,我是谁?”当若蕊痴迷的说出对别的男人的牵挂,而且还把自己当作那个人,那份愤怒足以摧毁他整个人的理性。


    “我看不清楚。朱晰我看不清楚,肖川我看不清楚,于萱我看不清楚,就连虞露我也看不清楚。我不知道你们谁是谁?你能告诉我,江永明是谁?你是谁?杨府千金是谁?明铭又是谁?如果你们都是原来的你们,那我是谁?我是王然?还是唐若蕊?”季岩本来是发泄心中不平的怒火,却被若蕊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晕目眩,她在说什么?是不是抄经书抄的失常,还是受了刺激?这该不会是新学的咒语吧!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但你现在是卢府三小姐,你是我卢季岩的妹妹,没人敢欺负你。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我不会坐视不理,这一辈子,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若蕊看他说完这些,才反应过来,刚刚说话太激动,说出那么多人名,他还不晕,可见他的底蕴有多深,看来为应付科举多看些书的确是有好处的。可科举考试的八股文难道不会把人绕晕吗?还是那谁说得好:古文观止。古文观一观,立马就得止。


    季岩见她笑,自己也笑,完全忘却前翻的怒火。可若蕊后面无意间的一句话,差点让他蹦起来。


    “还说要保护我,你马上就要成亲啦!还是保护好你的新娘子吧!”


    “你……你说得对,我就得保护好我的新娘子。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辜负我的新娘子。”


    陆絮儿听到季岩说的话,激动不已,跑进来抓住季岩的胳膊做撒娇状。


    “表哥,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


    季岩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六神无主,想寻求若蕊的帮助,可她却坐在那里看戏一般。若蕊的心是纠结的,她还在想肖川。所以才会无动于衷,不是她不动,实在没理由动。


    面对季岩的求救,她只能置之不理:对不起,是我把你当成肖川,所以才不愿意你娶陆絮儿。既然你不是肖川,那我就不该打扰你们。


    “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先回去啦!”


    “三妹……”


    “表哥。”季岩刚想掰开她的手出去追若蕊,絮儿就势拉住他,靠在他怀里咳嗽,季岩无法,只得看着若蕊出去。


    若蕊回去的时候,没有路过北厢,她从中间插过祠堂围墙回到西厢。一路上慢慢细细想起高中时见到的肖川,自己竟然会对他产生好感。那日朱晰来高博找她,在学校附近的车站,她看见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扬长而去,也许那时自己就注意他了。


    “只是当时已惘然”,唐若蕊,为什么你现在才想起肖川?大概是因为一年没有和他网络联系,忘了他了。那为什么现在又想起他?也许是因为现在好多心事无人可说,所以才想起他。


    对的,一定就是这样。才来这里,我不认识她们,所以和明铭聊得来,后来来到这里和司花聊得来,现在她们都不在了,我没人可以说话,自然就想到肖川……难道,没有卢季岩的成份?


    她还紧紧靠在他肩头,不忍离去,不甘放开。对于她的依恋,卢季岩心生厌恶,每每想起儿时的天真无邪,再看看眼前的表妹,更觉岁月残忍,竟将那般可爱纯洁的孩子变成如此令人厌烦。“絮儿,你放开,我有话跟你说。”


    “不嘛!我就想靠着你,你就这样说吧!”


    “你先起开。”他强忍住自己,轻轻推开她,然后走到离她有几步路的距离。“有些事,可能你还不知道,但我不想骗你,我也不想耽误你。”话到这里,絮儿几乎能感觉到后面要说什么,她屏住呼吸,只希望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样。“我心里早已住下一个人,可那不是你。”


    “是唐若蕊吗?”由她说出这个名字,卢季岩多少还是有点吃惊。


    “原来你知道?”


    “唐若蕊是吗?”


    “是。我爱她。今生非她不娶。”


    “二哥,可我是先喜欢上你的,而且,我也很爱你啊!”


    “这不关先来后到的问题,这是缘份,你我注定无缘。表妹……”


    “不是的,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你送我那么多东西,包括我现在戴的这对耳坠子。你对我那么好,你还喂我喝药。”季岩毫无表示的听着,絮儿越说越心虚。“难道这些都不能说明你喜欢我?”


    “你只是我妹妹,我最疼爱的妹妹。”


    “难道唐若蕊不是你妹妹吗?”


    这句话他无言以对,因为她也是他妹妹,该怎么办?“即使如此,我依然爱她。”


    “那我呢?”


    “絮儿,等你长大了,姨夫一定会帮你指一个贤良佳婿,但我一定不是那个佳婿。你何必在我这里自寻烦恼,拜拜耽误年华,将来后悔莫及。”


    她擦干眼泪,很认真的问:“如果没有唐若蕊,你会娶我吗?”他从来没想过会没有遇到唐若蕊,从头到尾,他只想怎样留住她。如果按陆絮儿说的那样,倘若一开始就没有遇到唐若蕊,那么他现在会是怎样?唐若蕊又是谁?他们又将在哪里才能相遇?终究,他的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相遇。


    陆絮儿见他沉默不言,走到他身边,抱住他。“二哥,求求你,别丢下我。”


    这一次,卢季岩没再说什么,干净利落的一把推开她,自己向后倒退三步。


    “我懂了。”絮儿甩手出去,直奔西厢。


    从东厢卢季峰的屋前拐到祠堂大院,穿过去,就是西厢,这不是去西厢最近的路,只是这条路很少有人走,不会被人撞见。的确,祠堂是没人去,可东厢是有人住的。


    “絮儿这是去哪儿?这么急!”


    “大嫂。我找人,先走一步。”


    “这丫头,风风火火这么急,给娘看见又得一番絮叨。”代湘君正准备回屋,恰巧看见季岩从屋里出来,便走过去打招呼。“二叔今天这么闲!”


    “大嫂。今儿有些不适,前翻查看黄历,黄历都说今儿不宜读书。大哥今儿不在家吗?”


    “你这话要是被爹听到,小心你的皮。还黄历说不宜读书,鬼话!长敬一早去了大营,还没回呢!”


    “这哪是我说的,三妹前翻来找我,我问她书念完没有,她说:黄历显示今日不宜读书。我这是杜撰她的话。”


    “难怪呢!三妹古灵精怪要是哪天把她嫁出去,我还真舍不得。你说三妹来找过你?”


    “才来过。”


    “我刚才看见絮儿急急忙忙从这儿路过,难道没去找你?我还以为从你那出来的。难怪,我看她那样像是要去西厢找若蕊。也许是看见若蕊从你那出来所以追她吧!”


    她去追若蕊?季岩在心里嘀咕,突然一下想明白,大喊一声‘不好’拔脚朝西厢跑过去。


    “你又怎么啦?“


    “若蕊有事。“他一边跑一边回答湘君。湘君一听若蕊有事,紧随其后赶忙跟上。


    絮儿跑到西厢,若蕊正在晒太阳。看她悠闲的样子,絮儿怒火中烧。


    “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在这享清福?这是你能来的地儿吗?不要脸的贱蹄子,就会使狐媚,完老的又小的,真不要脸。“她在心里默默谩骂,走到她身边。


    若蕊闭着眼觉得太阳消失了,身子没有阳光暖洋洋的温度,睁开眼正想看看什么情况,一记重重的耳光迎面扑来,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站起身,捂住脸,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需要明白,因为随之她也响亮的还给她一个巴掌。


    她们什么话也不说,都恶狠狠地盯住对方。


    “反了。“陆艳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等她说话的时候,若蕊的脸又挨上一巴掌,陆艳晴戴的戒指在她脸上划过一道血印。“你有什么资格打她,你不过就是老爷收留的一只狗。你见过狗咬主人吗?这一巴掌就是惩罚不听话的狗,这次是小惩,再有下次,你心里明白。


    早在若蕊还击絮儿的那会儿,季岩已经站在柳树下。后面望见陆艳晴的举动,要不是湘君拉住他,他一定要反驳他母亲。


    “你想害死她?”


    “大嫂。”


    “你这时候去不仅帮不了三妹,反而会给她带来更多委屈,她是个要强的孩子,你要以后怎么面对你。”


    “那我该怎么办?”


    “今天的事,你我都不曾看见。以后的事,你想清楚再做。”湘君丢下他,径自回去。季岩犹豫半响,直等陆艳晴、陆絮儿离开后,若蕊回屋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