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跑了
    丛榕一怔,不可思议地望着男人,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想要确认。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和他,领证?


    她谨慎地的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随后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


    他的身高接近190,有着如建模般完美的五官轮廓,浓墨般的剑眉下深邃的眼睛也同样在探究着她。


    男人的气场非常强大,让她有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此刻有几个路过的青年正围着男人身后的巨型越野车拍照。


    丛榕顿时了然,这车不一般。


    这人也不像善茬,她缓了缓后眼神镇定下来。


    “我知道你其实是来要债的”,


    “我爸欠你的钱我以后会还的,我不卖身!”她果断拒绝。


    这个年代资不抵债也不用以身相许吧。


    丛榕打开微信钱包大方地向男人展示。


    余额105元。


    其实收摊前她已经把今晚收入的两万块转到了银行卡上。


    安葬爸爸要紧,她现在不想讲什么良心道义。


    “别和我装纯情,这不是你计划已久的吗?”


    季霆秋逼身上前,布满寒冰的双眼像刀子一样剐人。


    他伸出大手拎着丛榕的后衣领,粗暴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室。


    丛榕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男人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不像是单纯为了要债。


    她试图拉开车门下车,男人却抢先一步连车窗一并反锁。


    “我说了我不卖身,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丛榕愤怒的对男人大吼。


    季霆秋阴沉着脸一脚油门拐进了停车道,他狠狠捏住丛榕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丛榕22岁,大学中途退学,


    酒驾服刑三个月,敲诈勒索罪服刑2个月,非法拘禁未成年服刑2年4个月,一周前刚出狱……”


    他一字一句启唇,俯视着身下的女人,就像在居高立下的审问犯人。


    季霆秋向来有精神洁癖,而这个女人却一身污点。


    要不是为了母亲,他不会和这个卑贱的女囚说上一句话。


    “乖乖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进去一次!”他低声喝道。


    丛榕如触电般呆滞,男人的一席话犹如掀开了她的裙底。


    当街示众也不过如此,羞耻感像凶猛洪水一般袭卷全身,她的脸红的发烫。


    可,白纸黑字属实,她是一个坐过牢的人。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黯淡下来,别过头看向车窗外无月无星的黑夜。


    她强行咽下了想要解释的冲动。


    过去监狱里被欺辱冤枉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


    谁会相信?


    她是为了救家人才屈服认罪。


    看着眼前的男人,丛榕的心底猛然生出另一种恐惧。


    这个人的目也是让她顶罪入狱吗?


    “求你了,我不想再进去。”


    眼底因为恐惧浮上了一层水雾,她哀求着。


    守着铁窗从天黑熬到天亮的绝望她此生不想再来。


    身下女人杏眼含泪,她的眼神中更是看不出伪装。


    季霆秋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在疗养院故意接近母亲难道不是为了和自己结婚么?


    还是自己调查错了找错了人?


    他决定先带这个女人回去见了母亲再说。


    随后两人心思各异,一路沉默。


    越野车在环湾公路疾驰二十分钟后,停在一栋三层别墅门前。


    下车后,季霆秋的手机铃声一遍一遍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两秒他终于接起电话。


    然而他只顾着接听电话大跨步向前,慢慢地与身后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丛榕跟着他走一步跑两步没一会额头便沁上了汗珠。


    在经过一处花坛小路时,丛榕故意放慢脚步停下。


    见对方没有察觉到自己落下,她转身快速向大门跑去。


    这栋别墅占地足有三千多平,庭院设计过于复杂使她在夜色中无法辨别方向。


    由于一直跑错找不到出口,丛榕的掌心开始紧张地出汗。


    她只好停下抱着一堆剩下的花到处张望。


    这时位于她身后的花坛里忽然窸窣作响。


    “哼,又来了一位倒贴大少爷的!”


    穿着中式套装的下人跨过花坛走到丛榕跟前。


    “自从大少爷拿回季家的继承权,扑棱蛾子哪哪都是!


    瞧这都主动捧着花来了!”下人见她衣着朴素瞥了她一眼。


    “你长的倒是不错的很,比祁家那位千金还美几分,不过……”。


    年轻下人再次打量了她一眼。


    “这几天登门的好歹都是穿着重奢的富家千金,你这衣服没有logo,一眼廉价!”


    丛榕此刻只想赶紧逃出别墅,不想开口起无谓的争执。


    毕竟这是债主家。


    她面无表情地越过眼前人继续朝有灯的地方走。


    “我好歹在季家见过些世面,你手里捧得花可真够寒酸的”!下人被她的态度刺痛恼羞成怒。


    麻雀要是能飞进凤凰窝,她也可以!


    趁丛榕擦肩经过时,下人快速抽走一把白色的满天星扔在地上。


    她嗤笑一声,眼里全是得意。


    丛榕已有怒意,她总算听明白了女孩为什么挖苦自己。


    但她怕争吵声会将男人引来。


    “我告诉你,现在想高攀我们大少爷晚了,京城祁家都来表态要联姻,


    “你这种小门小户的穷酸样下辈子吧。”


    见丛榕还是无动于衷四处张望,下人气急了大骂道。


    “我对你们少爷这种男人不感兴趣,让开!”


    丛榕终于忍不住回怼。


    今天她遇到的人都是神经病,莫名其妙。


    “你识相最好!门在那边!”下人不耐烦地指着大门的方向。


    债主喜欢花丛里养鱼,下人又这么盛气凌人,瞧这别墅的装修气派自然不是缺钱的主。


    丛榕心里苦笑,希望他们不会再为难她这个困难户!


    十分钟后,顺着下人指的方向丛榕终于绕到了正门外。


    门口还停着那辆载她来的黑武士,思考两秒钟后,她掏出一张便利贴。


    飞速地写了几行字贴到车窗上,她满意地离开现场。


    别墅这边,季霆秋接着电话不知觉间走到了会客厅门口。


    等他察觉身后无人才发现丛榕并没有跟上来。


    “我目前许诺不了你婚姻,不要再来青城,对不起!”


    匆匆挂断电话,他的眸底一改往日的犀利转而浮上一层落寞。


    “大少爷,我们搜了一圈也没找到您说的那个女人……”


    下人上前回禀,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屋。


    别墅内会客大厅。


    黄花梨色的实木沙发上,一位贵妇人焦急的张望。


    翠绿的簪子将妇人满头的银丝盘在脑后,脸上肉眼可见的细纹为她平添了一种沉淀过的优雅。


    贵妇人再三压制自己的怒意缓缓开口。


    “我要你带回来的人呢!”


    “跑了,没找到。”季霆秋语气没有波澜。


    贵妇人闻言生气的捶了一下茶几,冰凉的茶水溅落一地。


    这时下人慌忙跑了进来。


    “少爷,那个女人在门口给你留了纸条!”


    季霆秋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眼底掠过一抹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