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煎饼果子,时善啃到了登机。
最后隋煜接管,三两口吃完后将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没睡醒的时善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精神抖擞的隋煜就差开个广播宣誓主权。
“怎么了?”
隋煜看着时善突然停下的脚步,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登机箱,一手牵着她继续穿过廊桥。
剩下八个人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根本不敢说话。
只有浆果好像看透了什么机密,疑惑道:“我们改签的原因,好像找到了?”
“看破不说破。”
酥皮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转身和露露坠在队伍末端。
金逸头很大,真的很大。
“我感觉有点后背发凉。”夺冠是好事,能吹得上枕头风也是好事。
但是总感觉会被其他队伍的经理摁在地上猛锤。
桃浦勾上他的肩,“放宽心,要怪就只能怪咱们电竞男模队本事太大。”
“你这话,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神枪手看了眼前方,默默吐槽。
“能靠脸吃饭,怎么说都不是坏事。”
飞机上,时善一落座就开始昏睡。
隋煜坐在她旁边,替她扣好安全带,又遮住了窗外直射的阳光。
托他的福,时善安安稳稳地睡了三个小时。
等她伸着懒腰醒来时,隋煜也陷入了浅眠之中。
“啪——”
时善不知为何就是突然手痒痒,一掌拍在了隋煜的大腿上。
看着受到干扰的某人悠悠转醒,她又眨着无辜的眼睛摸了摸他的手,用疼惜的声音说道:“做噩梦了吗?没事没事,睡吧。”
隋煜带着雾气的眸子看着她,然后幽幽道:“我是睡着了,但我不是傻了。”
时善见糊弄不过去,便四处张望,顾左右而言他。
“诶!”
她扯了扯隋煜的衣角,“你快看!”
斜后方的露露和酥皮坐在一处,两个脑袋靠在一起,正睡的香甜。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椅子可以躺平啊?”
隋煜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对她的不解风情有了新的认知。
“人家乐意,你少插手。”
时善努努嘴,“哦。”
“你别忘了和刘卓美约会的事情。”时善微微一笑,眼中透露着可怜。
隋煜微微上扬的嘴角光速变脸,瞬间散发出爷不开心的气息。
“我知道你不想去,我也不想你去,可是这个,也没有办法。”
时善颇为头疼,毕竟卓越集团对cpl的投资是有重要意义的。
它不仅投资了赛事,还经常对俱乐部进行赞助。
cpl现在本身就处于尴尬期,恢复升降级制度就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俱乐部招商,如果再失去一个赞助商,无异于自断一臂。
“没有纯粹的竞技项目,起码cpl已经不是了。”时善叹了口气,被资本裹挟的联赛是没有出路的,但是没有资本注资的联赛,也会日渐走向衰败。
cpl势必会迎来一场变革。
不在今天,但是将在今年。
时善握着隋煜的手,低声道:“就这一次,你信我。”
隋煜看着她,“我给你换个赞助商。”
时善瞬间被逗笑了,她漂亮的眼睛弯成一轮月牙,“隋老板可真是财大气粗!”
隋煜勾唇一笑,“养个你还是轻轻松松。”
两人谈笑间,飞机开始降落。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s城,到了。
飞机上睡了一觉,时善精神抖擞。
“老大,你不会要回公司吧?”
看着她打车时设置的目的地,露露面露苦涩,“说好的放假一周呢?!”
隋煜嗯了一声,若有所思了不到三秒,“有理。”
然后收走了时善的手机和行李箱,另一只手握着时善的手腕,“那我们先走了。”
金逸嘴巴长得老大,默默伸出的尔康手得不到任何回应。
“终究是…错付了啊!”
“去哪儿?”
“医院。”
时善拿包砸他,“你有病?好好的去什么医院?”
“医生让你复查。”
上次在eicu,小护士将注意事项给他写了满满一整张纸。
其中画了无数圈的就是定期复查。
可时小姐不以为然,“没关系,我好得很。”
“等你坏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隋煜之前还嘲笑方何以是老父亲,觉得自己放荡不羁爱自由才是人之天性。
现在他才明白,爱就是想要付更多责任。
爱就是心甘情愿承担更多。
时善挣脱不掉,最后哭唧唧地坐上了网约车,脸色难看地司机师傅不住望向后视镜。
这是情侣吵架,还是人贩子拐卖啊?
好怪,再看两眼。
就在这样诡异的沉寂中,时善看到了医院的大门。
她手被隋煜牵着,心情无比低落。
“我不喜欢医院。”
“我也不喜欢。”隋煜真情实感地回到。
“那…”
“不行。”
他不太娴熟地排队、挂号、找科室,然后牵着时善的手进了医学心理科的候诊厅。
工作日的午间也人山人海,大家排队等在这里,比其他候诊室更加安静和凄凉。
偶尔有些声音,也都是前来陪诊的家属,在发出抱怨的声音。
“小小年纪有什么好抑郁的!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学!”
“怎么别人生孩子都没事,救你产后抑郁?”
“家里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要摆个脸色!我造的什么孽啊!”
一句句难听的话语展示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时善心中越来越烦躁,听得扭头想走,却被隋煜紧紧地握住了手腕。
后来,他的手掌向下滑落,牵住了时善的手,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的,我陪着你。”
可是时善最抗拒的,便是隋煜见到她最真实且丑陋的模样。”
她扭头不去看他,紧咬着下唇。
“我就是失眠,我没事的。”她对着隋煜小声解释,又像是在提前演练等下答复医生的话语。”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隋煜摸摸她的头,手指微动。
两只十指相扣的手掌,在众生皆苦的候诊区,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