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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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笙赤足,挽起裤腿,穿着攀博,扛着轻巧便利的提罾,站在桥头浅水滩。

    这里四野平丘,草堤青青,碎花盈盈,草植刚刚没过脚脖子。

    脚下的鹅卵石又光滑,又清凉,好不解暑。陈小笙踩在清澈见底的溪流里,正欲放提罾,却忽闻一阵喧哗吵闹的号声由远及近。

    那声音,好似信天游,激昂嘹亮,又似吆喝,但听不清到底唱的什么。

    她抻着身子,目光紧紧跟随,直到那行人越走越近,从桥上经过。

    陈小笙这才终于看清楚,他们穿着半旧的短打,扛铁锹木棍,拖着厨具,推着箱车,好像是做工的力手。正浩浩荡荡往山里进发,一行大约十几人。

    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卸下农具在桥头歇脚,跳进冷溪里洗洗脸,蓬蓬头,惊得上游的鱼儿也四处逃窜,藏进了小石头缝里。

    陈小笙见晚饭没有着落,有些失落,但又不好说什么。

    “喂,那小孩儿。”忽然,他们主动跟陈小笙打招呼。

    听到喊声,她扭头过去看。

    一老者笑道:“我们往山里采冰,正缺人手打杂,一天二十钱,管饭,你去不去。”

    陈小笙眉眼大开,二十钱,一个月的宿费都有了,一日便能挣这么多?

    她走过去,问道:“我只休沐五日,不耽误你们吧。”

    他们相视大笑:“做一天结一日工钱,无妨,你,先回去,同家里人商量商量,兄弟姊妹有要来的尽管来,哎不过得手脚快点昂,我们这伙人歇够了,就要出发了。”

    陈小笙:“那地方远吗?”

    “不远,不远,就在这猎丘山里头,哎,你到底来不来?不想去我们可就不瞎耽误功夫啦。”

    “来,我来的,请等等。”陈小笙忙道:“我回家告知他们一声,立刻就来。”

    陈小笙说完,提起提罾,抄上鞋子,飞哒哒跑回院子,随手抓了两件换洗衣物,打结成包裹,拴在身上,给沅瑞留好纸条:“我与人进山采冰,钥匙在门岩下,勿念。”

    锁好门,放好钥匙,将纸条一并塞在门岩的小洞里。

    兴高采烈就跟着采冰队伍进山干活去了。

    一炷香之后。

    沅瑞去而复返,按照他家公子的吩咐,不仅给小笙租的院子搬来米油酱醋,还有不少绫罗绸缎与铺盖被褥。沅瑞心道,公子可真照顾小笙,面面俱圆,事事周到,要是能再对小笙温柔些,小笙大抵也就没那么怕他们家公子了吧。

    他下了马,大声道:“我回来了,小笙,开门,晚上咱们烧大鹅吃”。

    喊了半日也无人应答,就连小院大门也紧紧关闭着。

    沅瑞弯腰透过门缝儿往里打量,怎么回事,人去哪儿了?

    他四周目寻片刻,又在门外冲内呼唤陈小笙,结果还是没有人答应。沅瑞这才确定,小笙应该有事外出了。他蹲下来,摸了摸门岩,果然在门洞里摸到钥匙,还有一卷纸条,展开一看。

    沅瑞越看皱眉越拧巴,直到看完整个留言,他脸色巨变。

    怒道:“这群该死的花子!三伏酷暑,采什么冰!”

    小笙很明显是被人骗啦!

    糟糕!糟糕!

    要是一般的,被骗去做工也就算了,可要是碰上走私拐卖的,沅瑞就算把自己脑袋端下来向公子谢罪,也不顶事吧。

    沅瑞几乎是连滚带爬往外蹿,随即卸下身上的东西放置在杏树的车厢里,立刻驾马朝着桥头那边去。

    刚才透过门缝,他看到院子里随意放置的提罾,湿哒哒,还没有干,沅瑞记得这个家伙器儿,明明是放在西屋的,且旁边也并无鱼桶。

    沅瑞推测,应是小笙特地找了出来,要用它兜鱼,结果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才匆匆搁置在院子里。

    他来到桥头,勒着马绳,果然看到溪边有杂乱的脚印,还有鹅卵石上未干的水迹。

    这个天气都还没有晒透,说明大约一炷香前,就有十来个人在此处歇脚,然后三两言语拐走了小笙。

    可恶!

    就迟了一炷香!

    沅瑞循着一行人在草地上留下的脚印,再根据小笙纸条上的“进山”,大致推测出,他们要去的应该是附近的猎丘山。

    沅瑞立刻掏出纸笔,言简意赅写下前因后果,召来盘旋在低空的海东青,将纸条塞进信桶,再往城里方向放飞,不管怎样,他得跟公子汇报一声。

    一来,增派人手,二则,这件事后果有点严重,公子必须要知道。

    事不宜迟,沅瑞两腿夹紧马腹,朝着山里猛追。

    这伙人应当是赶脚客,没有牲畜可以骑乘,只要沅瑞方向没推测错,应该能很快跟上他们。

    但快马加鞭追了三里地,却还是不见那行人的影子!

    却在下个岔路口,撞见韩誊的人马。

    “公子!”

    韩誊来得神速,他身上甚至公服都没来得及换,可见他有多心急如焚。沅瑞心中胆惧,不敢直言。

    韩誊眼神如刀,下令道:“不要再啰嗦,立刻搜山,柴夫、农户和猎手,各跟一队,找到人,放烟为号!”

    在短短时间内,韩誊不仅从正在监工的北苑赶来,还集结了当地熟悉山形山路的引路人。

    说着,便驾马直杀小径。

    沅瑞紧随其后。

    二三十人,打着火把,进山搜寻。

    这个阵仗估计是有点儿大。

    连那匪头儿都慌了心,蹲在一起合计:“嘶,出什么事儿?山脚这么个动静。”

    一年轻的道:“老大,不会是官府来捉咱们了吧。”

    贼头花白的两端眉毛,都粘在一起了:“不应该啊,按道理说,咱们这次行动非常低调,还乔装打扮成了这个鬼样子,没道理被揭发告官啊。”

    “不是,老大,我觉着,不管是不是冲我们来的,咱们都得先躲躲,不能跟他们硬刚。”

    “行,别让兄弟们,钱没挣着,就先把命交代在这儿了。”贼头道:“这样,先把下午新来的那个,陈小笙,给宰了!咱们再跑。”

    众匪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头说好。

    “这小子,自从知道咱们不是来采冰的,眼神就鬼鬼祟祟,畏手畏脚,别把他放出来,回头再告发我们。”

    “谁动手?”

    “我来。”

    陈小笙早在一刻钟前,已经被吊起来了,嘴巴里塞了布条,双手捆得结结实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