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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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笙在房中养了一天脸,下午脸终于消肿。邱一山边吃饭边骂。

    “段延恒狗娘养的,真他娘的狠,看把你给捶的。”邱一山给陈小笙夹片肉,“多吃点,养胖点,下回我陪真真一起揍死他。”

    陈小笙喝口粥,用没肿的那边的牙齿咀嚼,小声说话:“段延恒是官贵之后,不要惹他。”

    邱一山恨恨道:“操,真真她幺叔叔眉头一拧,段延恒那孙子就得跪下来给真真唱大悲咒。”

    “嗯。”陈小笙放下碗,说:“太阳落山我就回隔壁去。我想洗个澡。”

    “回吧。”邱一山喝口茶,对大卓指指,“给小笙搀扶回去。”

    *

    天黑尽,陈小笙估摸着大家都去书屋上晚课,现在路上的学子应该都很少,她捧着一些药罐子悄悄出趟门。在石阶下就碰着沅瑞。

    沅瑞拉住她:“小笙,天黑你去哪儿呀,你的脸好些了吗?”

    陈小笙做贼心虚:“嗯,好多了。”

    “柏公子呢。”她问。

    沅瑞说:“几个表亲公子近段时间在营缮书院受学,他们拉公子喝酒去了,你找公子有事?”

    陈小笙摇头:“没事!”嘶,摇头都好疼啊她的脸。

    沅瑞笑道:“那好,你别去溜达了,天色太晚回去歇着吧,我瞧着你脸还有些红肿。”

    “嗯。”陈小笙答应。

    “对了,小笙。”沅瑞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喊住步履很急的陈小笙:“你知道林州为何被众人针对,也被我们公子憎恶?”

    陈小笙:“我不知道呢。”

    沅瑞皱眉,语重心长挑简要的来说。

    “秦臻宁王的三叔平阳侯此前有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也就是宁王的堂弟,只比宁王小三岁。小侯爷身子骨自打出生起就多病,自小和我们家公子养在邰长寺,两人感情十分要好。”

    林州此前是工部侍郎之子,他的兄长林澈犯了重案,本不是株连九族之罪,林澈却负隅顽抗连累整个林家。在最后圣上亲自下命通缉他时,他满城逃蹿,誓死抗捕,在城门挟持了年仅十一岁的小侯爷。

    “那年我家公子一并带着小侯爷回都城探亲秦、韩两府,小侯爷却被林澈在癫狂之际掐死了。公子当时痛失理智,夺枪击中林澈胸膛,林澈当场暴毙。”

    陈小笙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沅瑞轻言:“此后我家公子又在邰长寺多待了几年才被放回都城。”

    “小笙,林家因为林澈之罪,林大人被罢官,一众子孙不能走科举之路,连姑娘日后出阁也只能配平民。若不是徐夫子和单夫子惜才林州,他根本不可能进营缮书院。”

    “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沅瑞问道。

    陈小笙点头:“我,我明白了。”

    沅瑞:“段延恒、傅嘉兴一众是仗势欺人,看谁不顺眼就践踏谁。林州是罢官之后,他们自然谁都能上去踩一脚。而公子,是真的想杀了林州。”

    陈小笙瞠目。

    沅瑞:“来营缮书院的初日,公子也没想到林州在戊字堂,那日公子回来发了很大的火。”

    陈小笙顿了半晌,才问:“沅瑞,那你知道柏公子为什么要来营缮书院?”

    沅瑞:“知道。太子想筑造一座北苑送给日后的太子妃,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家公子来办。”

    韩誊是太子伴读。

    陈小笙:“原来这样。”

    沅瑞:“是啊,我们大约年前就会走,不过小笙你要在这里留几年,学好本事再离开,我奉劝你别离林州太近,知道吗。”

    “嗯。”陈小笙心里有点难过。

    *

    陈小笙捧着药瓶在自己房中踱步,她听沅瑞的话日后离林州远些,但她想把这些药给林州送去。

    她觉得林州的腿会断掉。

    赶在晚课下学前,陈小笙抹摸黑去了一趟松园,七拐八折的路一点都不好走,她看路标找松园,过去大约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站在松园大门口看进去。

    太破了。有些荒凉。

    林州住在贫寒子弟的住所,这里和静德居的条件差了太多。陈小笙越看越觉感激宁王。

    住在松园的就是庚字堂的学子,是贫寒子弟出身,他们不敢惹事不敢张扬,行事也十分低调,几乎活在尘埃里,见到穷贵和人贵都会绕道走,当然,人贵他们日常是见不到的,更别说皇贵和官贵。

    他们身着的学服非常旧且色泽偏暗,花纹也与陈小笙的不同。陈小笙在门口站了会儿,偶尔路过下学回来的学子见到她,都低头低眼躬身赶紧走过。

    陈小笙拽住一个身量与她一般高的学子,作揖:“请问林州住哪间寝舍。”

    “不知。”挣脱开就走了。

    陈小笙略微站了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恰巧路过,闻言过来打招呼:“你找允别?”

    “我找林州。”她说。

    “那就是。他的屋子在柏树夹道最尽头,我带你过去。”少年穿着半新不旧的暗色学服,咬一只诱红的苹果咔嚓咔嚓。

    “同仁,你叫什么啊,允别除了我很少有朋友来看他。”少年眉宇间有股超然的洒脱志气。

    “陈小笙。”她小声回,跟着少年踩着青石板往里走。夹道两岸的柏树毅力挺拔。十分高大。

    她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少年,客气问道:“那你叫什么。”

    “嘻—巧了。咱俩是本家,我叫陈佩之。”少年咔嚓咬一口苹果,笑道:“我是允别的发小,在己字堂受学,就是你们口中的穷、贵。”

    陈小笙:“……”

    她不善言辞,瞬时就冷场了。少年瞅瞅她:“别介意啊,我说话不走心。”

    “很好听的名字。”陈小笙半天憋出一句话。

    少年噗嗤一笑。

    陈小笙忽然想一句,温吞道:“君子以长佩,真儒雅的名字。”

    陈佩之随手将苹果核扔进池塘里,拍拍手:“同仁,别夸了。我爹是个风流倜傥的雪月诗人,我的名字取自‘碧虚风雨佩光寒’,不过你说君子则长佩,也解释得通,我喜欢你这个说法。”

    陈小笙:“嗯。”

    “到了,进去吧。”少年敲了敲木门,“允别,我和同窗来看你,开门。”

    陈小笙环视四周,可做陋室铭。房屋是木质结构,房顶用草席遮顶。院子很拥挤,水井在最角落周围布满水渍。倒是林州的窗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