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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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普照大地,积雪在照耀下闪着光,看上去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空气里浮动着雪松的气味,属于针叶型植物的季节来到,它们在属于自己的舒适区里肆意发挥作用。

    周末的日子算是悠闲,林浅起床收拾家里的卫生,然后去趟超市顺便把送去干洗的西装带回家。

    “嗯,你们也得好好吃饭啊。”

    “我下个周去看你们,嗯,不忙,放心吧。”

    晚上给陈家的两位长辈打了个电话,林浅看了眼外卖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两口便没再吃。

    收拾衣服的时候她瞥到秦容川的那件衣服,她找出之前加上的联系方式。

    纠结一下发出去。

    Thintime:「秦先生好,您的衣服我已经洗好,请问我该怎么还给您呢?」

    秦容川没立刻回,林浅估计他在忙,放下手机去洗澡,毕竟是万人之上的秦总,总该是日理万机的。

    秦家老宅。

    今夜是难得的热闹,就连平时见不到人的秦容川都回来。

    大伯母和几个表姑拉着秦容川不让人走,坐在沙发上被一群人缠住,这个刚刚举了手机给他看赵家的姑娘,那个又开始拿起相片给他看徐家的长女。

    叽叽喳喳的,吵得他头疼。

    无奈是长辈,他总是笑意盈着,没说拒绝,没说喜欢,也没说答应。

    他这人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看上去对谁都客气得很,实际的考量谁都不清楚。

    家里的长辈也都是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才敢多说一两句,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手一挥,自家怕就在老宅里混不下去。

    都是会看风使舵的,眼瞅着秦容川马上就要拿到秦氏最大的股份,大势所趋,眼瞧着他就要掌权,巴不得赶紧给他介绍个好姻缘。

    万一看上了,这就是泼天的富贵。

    这是几个人如此争相跳脚的原因。

    “行了,小川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就不能让他喘口气,来,陪爷爷下盘棋。”

    爷爷背着手站在客厅口,叫人过去。

    老爷子发话,没人敢接着闹秦容川。

    秦容川礼貌告别,随后走进茶室。

    爷爷亲自帮他布好茶杯,手里拿水开始温杯,“外面吵得你难受吧?”

    “谢谢爷爷帮我解围。”

    他主动拿起桌边的茶叶,接替接下来的工作。

    “不过,你也是该成个家了,这么多年,你也没往家里带个姑娘,成家立业,要谨记。”

    “是,爷爷教育的是。”

    他眸子一闪,催婚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他的脑子浮现一个人影,那个弱弱小小的姑娘,胆怯的,不敢抬头直视与他说话。

    她和所有他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不谄媚。

    看起来逆来顺受却提着一口气,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

    明明是平静如水的状态,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非要结婚,他想选她。

    这样的想法甚至吓到他自己,立刻拿起茶喝了一口,压制住自己的乱想。

    对面的老爷子默不作声端起茶,早已捕捉他所有的表情,这个意思,怕是心有所属,他就静静等着。

    “爷爷还有件事要拜托你,三天前你大哥送回来的字画,我看了质量不错,你过几天去送给何老。”

    “好的爷爷。”

    从茶室出来已经七点半,他们家晚餐吃得不算晚,外面的人张罗着打麻将,他默默走到二楼的阳台上吹风。

    他看见林浅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那条消息,他抬抬手回复。

    秦:「周四,我让我助理去找你拿。」

    林浅秒回。

    Thintime:「好的。」

    今晚的月光极好,浅浅一牙挂在天空上,几乎没什么云彩,遮不住它想释放光彩的心。

    摸出裤兜里的烟点燃,他浅吸一口,又深深吐出,烟雾缭绕在面前,他的脑子少见放空,脑海里却映出爷爷的那句话。

    是该成家了。

    接着又印出那个姑娘的样子。

    你会喜欢我吗?

    周四的时候,林浅又穿回那套正装,不过这次没穿高跟鞋,穿了双平底小公主鞋。

    在公司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月,林浅的工作还是停留在跑腿打杂上,倘如是别人一定是早早收拾好东西跑路,也就是她还“坚守岗位”。

    但是经过上次秦容川来公司拿一趟,她被允许开始初审的工作,好歹是多了些乐趣。

    衣服没有当着公司人的面给,林浅拿到楼下的咖啡厅给江阳。

    秦容川没露面,不知道他在哪里,林浅眼神寻找下非常规矩。

    “姐,你怎么在这里?”

    距离自己不远处一个人叫了声,声音不小,大有惊叹之意。

    厕所外的走廊里。

    “姐,原来你还没回温哥华啊?你怎么不去家里安排的相亲呢,你也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不好,况且人家王总归是个真心的,作为林家的一份子,你总得出出力吧。”

    “我看看,原来是在东城工作,这下我能好好和姐姐相处了。”

    “人家王总中意你,你嫁过去绝对是富太太。”

    “姐姐,我知道你在这里工作了啊。”

    ……

    总是那个女人在说,林浅静静站着一言不发,这种姐妹情深的烂把戏,她懒得同她一起演。

    旁边那位,看似姐姐叫着,言语间尽是强迫与压制,不晓得她在家是什么地位,竟被人这样压一头。

    “我不去。”

    久久不开口,一张嘴就是反驳。

    她鲜少如此,声音冰冷坚定,眸子里还多了几分咬牙切齿,“我会找时间回去看爷爷奶奶,至于相亲,我不会去。”

    说罢,她便离开。

    吃了个闷亏,留下女人在原地气急败坏,手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包往墙上平白撞了好几下,看上去是真的气急了。

    染了大红色指甲的手指划开屏幕拨了一个号码,娇嗔的语气立刻上线,“妈~我看见林浅了,对,她根本没回温哥华,还不去相亲,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女人高兴得大笑起来,后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等两个人都离开,原本倚在后边墙上抽烟的男人将猩红明灭的烟头掐断,带了股狠劲丢进垃圾桶,脸上没什么好神色。

    “江阳。”

    “在,老板。”

    助理见他出来,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