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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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风起之时

    夕阳高照,落在宫瓦壁墙上散发着金煌光芒,白鸽展动翅膀从南飞来离宫门还有着大半条街道,下一瞬却身中利箭来不及嘶鸣便坠下身亡。

    街道涌出乌泱穿着黑衣飞鱼服的人包围那地,百姓缩回店里捂住孩子嘴巴关紧店门,甚至不敢看他们一点衣角。

    “佥事大人。”一名锦衣卫拿出信筒递给在场唯一红衣飞鱼服男子道。

    赵佥事收下信筒,面色如常:“今日吓着百姓,但我们锦衣卫乃奉皇命办事行守铁正,记得安抚。”

    说罢,带着几人转身往宫内赶去,剩下的锦衣卫纷纷敲开百姓房门,还不等锦衣卫开口,百姓忙不迭说。

    “大人放心!我们一字都不会往外说!”

    “是啊是啊……”

    锦衣卫见他们知事,只拔出绣春刀用指腹磨磨蹭着:“你们是陛下的子民,锦衣卫自然会以你们为首考虑,但我们行事还请诸位配合。”

    下一秒指腹滑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刃直滑下。

    百姓苟着腰一直表着敬意,在看见那抹血迹久颤着身子。

    “大人们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是啊!若是乱说定遭五雷轰顶!”

    锦衣卫这才收队离去,百姓见人走远了才走出门,对刚才发生的事当做如无其事,心里都道晦气,却又无一人敢踏入刚刚事发地。

    宫内,冰盆放在中央,升起丝丝寒气,上位坐着的老妇人头戴凤凰金钗,流苏自两侧垂下,鸽子大的宝石在她脖间生辉。

    身后,女子皮肤白皙,一双狐狸眼却又不世俗媚态,小巧的鼻直挺如高月,薄厚适度的肉桂唇浅挂着笑,双手按摩着她穴却未停下:“活人要死容易,可死人却无法救活,端王与王妃虽死可世子尚在,只要进了京,皇上的算盘注定会落空,姑母不必太过劳神伤心。”

    太后裴氏欣慰的拉住着她的手,示意她去坐着:“先帝共有六子,皇储之争就薨了三个,剩下三个,一个便是远在浙阳的`胜者’——端王,一个便是冷宫出生捡着漏的皇帝,还有一个身残又不得宠自小就被遣在孤鸣寺。”

    太后抿了口茶继续说着:“端王仁义宽容以民为先若是登基必为明君,到那时端王母妃李太妃一族如日升天可入四大世家鼎立为新的一脉,世家对外,若非有共同利益,谁都不喜欢有人来分羹。”

    “况且裴氏身为四大世家之首并在朝中独大必会得端王用来杀鸡儆猴,于是我提前昭见了冷宫皇子,并且在第二日早朝拿出了先帝遗诏,遗诏封冷宫六皇子为新帝,赐六皇子名为亓镇,意为端天下平安康,这样……你父亲就是托孤大臣,任何人想动我裴家根基都得掂量掂量。”

    “然后又以迅速赐端王封地浙阳,将端王远派,浙阳地势条件人文都不比其他郡,远离权势中心不靠外域,不会有联合外国谋反之虑,他还会为民会带动浙阳农商,比派遣官员过去还放心,一举两得。”

    “此事一出……唉……我质疑过自己当时的选择,但……未曾后悔过。”太后缓缓叹气道。

    裴槿渝听着前朝秘辛自然不会多嘴问遗诏一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黎民皆如此更遑论天家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无道理。”

    太后说着:“是啊,更遑论天家,皇帝十二岁被我推上帝位,如今已有二十有八,而大权依旧在我手里,怕也是着急了,害怕我对他下手,至今后宫妃嫔无一人有喜讯,为保全自己的后路又对端王及世子下手。”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想到端王夫妇双双自刎,证清白保世子,此事让魏首辅知晓,怕是不知有多么寒心。”说到最后,太后想到那个场面竟然笑了出声。

    裴槿渝一旁细细听着,默不作声。

    “报——”

    “锦衣卫佥事赵同求见!”

    见太后颔首,裴槿妤才道:“佥事大人请进。”

    赵佥事大跨步进殿双手捧上信筒:“太后料事如神!这是浙阳来的信。”

    裴槿渝接过信筒打开一瞧,冲太后微微点头,而后拿出早已假造好的信塞了进去:“还劳烦佥事大人再跑一趟陛下那,今日动静如此大陛下定也听到了风声。”

    赵佥事抱拳:“裴小姐说笑,这都是臣该做的,那臣便告退。”

    “赵佥事慢走。”裴槿妤回应道。

    待门再次关上。

    轰隆——

    雷声刺耳接连响起,浩瀚晴空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来势汹汹的雨水接连砸下,发出淋叮声响。

    太监收走了冰盆,在关上窗的那一刻被太后叫停。

    只见太后失神的望着窗外:“……变天了。”

    裴槿渝拂手,太监退下。

    她走到了一边取下大氅披到了太后身上系好:“既然变天,姑母更应注意凤体,万不能受凉了。”

    太后才回过神,拢紧了大氅:“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去御书房保下世子性命,要他知道是我裴家救了他,这个救命之恩他会对我们充满感激的,人啊……一旦处于浮萍就会牢牢抓住救命稻草,至于皇帝丧兄嫂,我体谅他,你带人端一碗安神汤过去。”

    “是。”

    淳心执着伞跟在裴槿渝身侧,雨水如雹落的毫不留情,恨不得一次性将存量下完。

    嘭——嘭——

    延杖掺杂在雨中,飓风撼天,雾沉沉的天闪过光亮,在下瞬又袭来惊雷。

    那人趴在长凳上,褪下外袍,延杖一棍棍混着飓风打下,镶嵌其上密密麻麻的尖钉沾染着血,白色里衣也被血水全部浸湿,而他却暴着青筋,紧咬着牙关不肯出声,任凭雨水落到身上袭来的凉意与身后刺骨的痛意混为一堆。

    执刑的禁军站为两列,面不改色盯着人。

    “这血腥之地怕是冲撞了裴小姐,不知道来此是为?”康郎中令打着马虎眼道。

    裴槿渝看凳上人尚存气色,应是刚行刑,她说道:“魏首辅身体如何?太后近日担心,就连陛下差点还派了御医去瞧,这不被太后劝住了,想必现在赏赐已到了魏府。”

    魏首辅知道端王与王妃身死的消息,老头腰一撑与皇帝做气不去上早朝,还等着皇帝自己乖乖摆正态度,正一正思想,可这不亚于痴人说梦吗?

    康郎中令揖手道:“太后宽厚仁慈,我奉命督察行刑,这才第五十棍,余下还有七大七十延杖呢。”

    一百延杖,这是要将人打不死也要残的程度,奉命,奉谁的命不言而喻,而魏首辅再对皇帝寒心也念在皇帝是陆家血脉,皇道正统,他那一派的人未得吩咐自然不会自作主张违抗皇命。

    这不,光明正大做坏人还要救人就落到了太后手里,幸而这些年太后掌权早与首辅在一些事上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配合。

    裴槿渝暗暗心惊,再看世子嘴角已溢出血流,她连忙命人抱来了棉芯。

    太监将棉芯囤的厚实压在了他脊背屁股上,护的密不透风,世子也如饺子般,整个人成了那皮,被厚实肉馅包裹。

    雨水、泪水、冷汗混迹在一起从陆遥川额头流下打湿了脸庞,眼前朦胧不清,唯看得来人一身白衫衬的身姿修长亭立,雨水顺着伞角滴在地上溅起水珠,犹如不染世尘的山茶花。

    棉芯垫在他衣服里属实为他减轻了痛苦,但他也实在无心再看,耳中依稀听的清传来的字眼,缓缓泄力,瘫在凳上,心里绝望。

    裴槿渝让人端上了红糖姜汤,太监蹲在一旁喂他一口口喝下。

    “此事太后也为之伤神,但端王夫妇宁愿自刎也要保全世子,其中暗藏的……”她微顿,不可闻叹道:“想必不用槿渝多说,所以还请世子务必熬过此劫,备好精神为端王夫妇正名,世子无需怕自己孤身一人,寻常百姓家的幼儿受了欺负,家中长辈出头撑腰,世子还有(太后)祖母在,太后会护着世子的。”

    该说的话言尽于此,裴槿渝带人离去,衣裙被狂风吹的向后敛动。

    清誉……?是啊,若是没熬住下去如何有脸面见父王母后,陆遥川吊着一口气迷迷糊糊的想。

    淳心侍奉裴槿渝多年,大多在殿外等候,自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却也知晓自己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巧妙避开了宫里话题:“府里传来消息,素姨娘昨日夜里平安诞下一公子,将军大喜言下月办满月宴,小姐可要先寻个时间回去一堂?”

    “府中添丁是喜事,先从我私库里包一千两银子向素姨娘贺喜。”裴槿渝面不改色道

    “是。”淳心不明的答下。

    帝王统政地高耸威严,层层带刀侍卫严加把守,与宣政殿、养心殿同是天地集天地浩瀚之气址。

    娅紫监服蓝衣领总管身子浑圆,肥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