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拯救偏执佞臣失败了》全本免费阅读

    “常邵阳。”褚太后提一口气,抬手摸出一枚灰蓝羽符,“带灰鸢卫缉拿凶犯。”

    她将羽符交到常内侍手心,定定地盯着他,沉声道:“南珠下落不明,绝不能让他逃脱。”

    “是!”白脸内侍常邵阳接过羽符,颔首领命。

    “廷尉府的人正在外面候着。”传信的内侍说着,与常邵阳一同出去。

    “来人,拿竹条鞭和戒尺来!”褚太后道,“明华,带他出来!”

    褚旸已没了先前的气焰,躲在明华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姑母……”

    褚太后将沈尚书的官帽交予宫女,接过呈上的戒尺和竹条鞭。

    “此子顽劣混账至此,是我这个姑母纵容之过。”褚太后垂眸看着褚旸,从胸膛中叹出一口气,“褚旸,伸手。”

    褚旸扭扭捏捏,不肯照做,“姑母,疼……”

    褚太后看明华一眼,明华按住褚旸的手,迫使他张开五指。

    戒尺重重地拍在褚旸的手心,他嚎啕大哭。

    一连十下,宋冽立在那里,冷眼看着。

    当年他从汉白玉阶上摔下,褚太后也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打了十下手心。

    “太后娘娘教子。”沈尚书还未到不惑之年,已经能瞧见根根白发,他俯身又叩一个头,“草民告退。”

    说罢,他起身拉过沈小郎君的手,父子二人向外走去。

    褚太后将戒尺掷在地上,重重地一声响。

    “沈尚书,留步。”褚太后额边青筋暴起,眼底闪过某种决然,她涂着蔻丹的手,抬起褚旸的下巴,“旸儿,闭眼。”

    宋温陶忍不住上前两步,却被宋冽一把抓住胳膊。

    “阿姐。”他定定地盯着褚太后手上扬起的竹条鞭,轻声道,“我的腿好疼。”

    宋温陶脚步顿住,侧眸闭上眼。

    褚旸瞪大眼睛,看到姑母高高地扬起竹条鞭,刷的一下,狠狠地甩上他的脸颊。

    褚旸从没有挨过这么重的巴掌。

    他耳中一阵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抬手,摸到一片粘腻。

    褚旸惨叫起来,带着滔天的恨意盯住褚太后,往她身上扑去。

    明华死死地压住他。

    褚太后对上他的眼眸,心道,这是我宠惯了十余年的孩子。

    怎么突然有些认不出了呢?

    “太医!”褚太后退后两步,“让他冷静冷静。”

    姚太医上前,双手在他的几处穴位上重重地一按,褚旸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软下去。

    “公主。”褚太后将染血的竹条鞭丢在地上,“去把官帽,送还给沈尚书。”

    “娘娘,这是何意?”沈尚书回身,看向殿中一身鸾衣的太后娘娘。

    如此狠手,岂非威胁?

    “不过是还沈卿一个公道,好教沈卿知晓。”褚太后傲骨嶙嶙,眸光平静而幽深,“哀家先是梁国太后,再是褚氏族人。”

    宋温陶将官帽递到他手边,“沈尚书,请。”

    沈尚书终是接下那顶乌纱帽,重又戴回头上,“太后圣明。”

    “小儿有伤在身,老臣……”

    “莫急着走。”褚太后回身,坐回椅上,看着他道,“你说,船运南珠失窃一事,与扶风郡傅氏有关?”

    “的确如此。”沈尚书颔首。

    褚太后抬手让他坐下,而后扫一眼满殿的人。

    她的目光先落在那两个挂彩的小郎君身上,“宣太医来,将两位小郎君带到偏殿治伤。”

    “公主,你也过去,替哀家看顾一二。”

    “谢少师。”褚太后又看向仍跪地请罪的谢桢,“你监管不力,罚俸一年,夺去少师之衔,日后不再入崇德斋,可有不妥?”

    宋温陶忍不住看向他。

    只见那端方秀雅的郎君脊背笔直,端正一拜,清声道:“并无。”

    他额头触地,公主自他身旁走过,送来几缕若有似无的浮动暗香。

    “起来罢。”褚太后道,“今日起,谢卿任京兆府少尹一职,协同廷尉府缉拿凶犯。”

    “微臣领命。”谢桢道。

    褚太后的目光落在傅迟晏身上,“眼下就有一桩案子,谢卿不妨来断一断。”

    谢桢八风不动,沈尚书侧首,看到一边似奴似囚的郎君。

    他病骨支离,容颜俊美,白衣如纸,染着星星点点的血痕,在风中如鬼旗猎猎。

    “沈卿。”太后轻笑道,“这位是扶风郡傅氏三房嫡子。”

    “你可有什么话要问?”

    “娘娘。”傅迟晏开口道。

    褚太后皮笑肉不笑,抬手打断他,眸中含着冷意,“如今再想撇清你和傅家的关系,可是为时已晚。”

    “草民贪得无厌,罪该万死。”傅迟晏躬身请罪,腰背伤痕被牵动,疼痛密密麻麻地舔舐他的神经。

    他额边挂汗,却面不改色,眸底深深,“南珠一事,微臣有线索,愿将功折罪。”

    “哦?”褚太后没料到事情如此顺利,眼眸微亮,“说来听听。”

    “草民的确并非傅氏三房之子。”傅迟晏道,“但遭傅家毒害,囚打,千里索命,除血脉和财帛之外,还另有缘由。”

    “你是说……”褚太后轻轻捻动手腕上的佛珠。

    “傅氏二房借行商之便,私运所窃南珠一事,曾……”傅迟晏喉头腥甜,禁不住抬袖躬身,一通咳喘,血染白袖。

    被鲜血一染,他的唇红得动魄,衬得他这个伤病之人森然又艳丽。

    傅迟晏抬手抹去唇边鲜血,不急不徐地继续道:“被我撞破。”

    声音染了三分嘶哑。

    褚太后瞧着他,忽然有片刻失神。

    真是荒唐。褚鸢哑然失笑,她竟从这年轻人身上,瞧见了几分故人的影子。

    “赐座,上茶。”褚太后道,“明华,为这位义士拿条兽毯,寻冯太医来。”

    “喝口茶。”褚太后看着傅迟晏道,“慢慢说。”

    “你可知窃得的南珠,被藏于何处?”

    ……

    偏殿之内。

    褚旸昏睡过去,姚太医为他处理脸上的伤痕,布条一道一道包住头颅,将他的面目裹了个严实。

    沈小郎君屈膝抱腿坐在一旁,恹恹不乐。

    “我来看看你的伤?”宋温陶探手,去解他额头上的绷带。

    沈小郎君扭身躲开,“不必了,殿下又不会治。”

    “谁说我不会了?”宋温陶故意逗他,“方才殿内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你看见没?”

    “衣冠不整,有失体面。”沈小郎君淡淡地评价一句。

    宋温陶一时好笑,一时又心酸。

    “他也不想呀。”宋温陶轻声道,“我跟你说,昨天那位郎君,还身受重伤,满身血淋淋的,止都止不住呢。”

    “骗人。”沈小郎君道,“那他今日怎么好端端的。”

    “当然是因为……”宋温陶唇角含笑,一拍胸脯,“我妙手回春,把他给治好啦!”

    “你不是公主吗?”沈小郎君好奇地掀眸看她,“有那么厉害?”

    “对呀。”宋温陶点点头,“我之前在寺庙里,见过好多像你这样的,磕得头破血流的小郎君。”

    “他们脸上的疤是不是很丑?”沈小郎君道。

    “按理来说的确如此。”宋温陶道,“但是遇上了我,我就有办法让这疤,不那么丑。”

    “真的?”沈小郎君眸含希冀。

    “当然。”宋温陶道,“我可是师从高人。”

    “那夜月黑风高,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