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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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下门铃。

    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轻娇艳的女孩子。

    玲珑有致的身段慵懒地套着一件长衣,浓密的假睫毛下灰色瞳孔微微眯起,神情满是挑衅,还未出声一股浓烈的酒味便扑面而来。

    她强忍住心头不由自主翻滚的情绪,“对不起,我找陆子旻。”

    “你找错了。”女孩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马上打算合上门。

    “等等……”她飞快地想了想,继续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找JO。”

    “JO?”

    年轻女孩的眼中闪着狐疑的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忽地一声冷笑,“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齐优吧,昨晚打了十几通电话过来,累不累?”女孩继续高高挑起细长好看的黛眉,神气又骄傲,“别以为自己是JO的未婚妻就有多了不起,你只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家世罢了。只可惜,他唯一爱的人是我。”

    乔笥愕然,险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他说他爱你?这句话我可不信。”

    “不信,那你敢进来亲自听听么?”

    年轻女孩明显被激怒了,水灵灵地瞪着一双好看的凤眼,气呼呼地把门猛然拉开。

    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她闭起眼睛适应了一小会时间,才渐渐看清楚周围的状况。所有家私摆设的位置和当初并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四下凌乱不堪的衣物和堆在地毯上各式各样的空酒瓶。可就算是如此,这里也已经不复当初了。没有了那个总拿着画册坐在在阳台上,漂亮安静得像只波斯小猫的安安,这个装潢豪华无比的房子此刻看起来,空荡的就像一个巨大的被人遗忘的废墟,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腐朽糜烂的气息。

    年轻女孩走到沙发边,用力摇晃着睡在上面的那个男人,娇声道,“JO,你起来,告诉这个女人你爱不爱我?”

    埋在沙发上一堆凌乱杂物中的男人,费力地睁开毫无焦距的眼睛,半迷糊半宠溺扬起了嘴角,轻声细语,“宝贝,我当然爱你。”

    女孩趾高气扬地转过头,得意地乔笥努努嘴。

    “怎么样,现在总该死心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清楚得很,那种婚姻契约不过是建立在两个家族利益的完美结合上。他还说,每次心里只要一想到必须回到你的身边去,他就觉得自己很恶心。”

    乔笥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打量一番后,扬起手朝着那张久违的脸上干净利索地扇了好几下,然后,也才学着方才女孩那样的语气柔声问,“JO,你爱不爱我?”

    “宝贝,我当然爱你。”眼前的人没有动怒,只是笑着,甚至连刚才那种宠溺的语调没有变化。

    原本还打算站在一旁看笑话的女孩,瞬间就白了脸。

    “姑娘,一个喝醉酒的人说出胡话你也相信?”乔笥真心实意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再等他清醒过了,你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男人最爱的不过是他自己罢了。还有,”她耸耸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道歉,“你连情敌都找错了对象,我可不是你要以为的那位齐优小姐。不过,今天如果真的是她站在这里,场面倒是一定会比现在好看。”

    “你到底是谁?”

    “这说来话就长了。”

    乔笥慢条斯理地,顺便用脚厌恶地踢开了绕在脚边的一件男式衬衣。“如果从最开始的关系说起,齐优现在的那个位置原本应该算在我头上。”

    年轻女孩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飞快地拎起才茶几上小巧精致的手提包,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乔笥觉着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遇见了一个坏男人,趁着没陷入太深的时候可以发顿脾气哭一场,然后再重新开始自己生活的生活。反正青春岁月还那么漫长,多的是选择的机会和反悔的条件,到头来总归结局还算是好的。总好过有些人,一开始被人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当个琉璃宝贝,后来,也只能被摔在地上成了玻璃渣子。

    譬如安安。

    又譬如,她自己,或者更加不堪些,她从不曾被人如珠如宝地对待过。

    找出冰箱的水,先给瘫在沙发上的陆子旻浇了个透心凉。然后楼上楼下仔细转了一圈,不死心地想看看还有没有安安的东西遗落下来,却也只得遗憾地发现在现在这个屋子里,连浴缸里的头发丝都是别的女人留下的。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人显然已经从刚才那桶冰水中回过神,涣散的眼神中逐渐开始聚焦,精神却依旧萎靡不振,也不知是不客厅光线被窗帘遮住的缘故,他的眼窝深凹,脸色有些种渗人的青黄色。

    这副鬼样子,哪里有半点当初那个翩翩贵公子的影子。

    “我也不想看见你,可是陆子旻,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恐怕不得不继续纠缠不清。”

    乔笥冷冷站在客厅中央,“我倒真是真心佩服你,当你光着身子和别的女人泡在这间屋子,躺在安安曾经躺过的床上,夜里难道就没有做过一次噩梦么?”

    “乔笥,”陆子旻躁动不安地站起来,“你要问关于她的事情就别费力气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懦弱的男人,如今连安安的名字都不敢提起了。

    “你不知道?当初是谁接受了那个傻姑娘的告白,口口声声说永远都不会离开她。而当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又是谁在这个屋里抱住她痛哭流涕,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娶她?陆子旻,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安安为你死了,你却连去看她最后一次的勇气都没有。”她竭力压着心中似煎油般的炙热,“事到如今我就想问问你,你跟安安在一起有三年的时间,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你从来都不知道,她有很严重的恐高症吗?

    对面的人身子一颤。

    “我一直就弄不明白,那天晚上她一个人怎么会上了那栋高楼?”

    乔笥一步步朝面前这个男人咄咄紧逼,“还有,当晚事发的时候,你那位漂亮未婚妻齐优,她又去了哪里?”

    陆子旻的眼中,骤然透出一种奇异的光。

    他浑身大汗淋漓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手脚,嘴里含糊不清地急促嘟囔着什么,可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后突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跑了上去。

    乔笥刚想起身去追,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别去。”

    她转过头,望着一旁不知什么走进来的景乐南,心底的那点疑惑越来越扩大而清晰,“他是怎么了?”

    景乐南一脸平静地望着她,“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他的瘾头犯了。”

    “你现在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的下落,而陆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了吧。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若是被外面的人那些人知道,C城顶级连锁酒店唯一继承人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毒君子,怎么可能不动摇集股东们的心?再则,陆家的人在外头向来好强,也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陆子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吸毒?"

    景乐南静静地瞧着她,“谁告诉你,是他自己要吸的?”

    她倒吸一口冷气。

    周身如同堕入冰窖,只觉得遍体生寒。

    光阴从手指缝间匆匆流过,

    有时候半夜醒来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是因为那个噩梦纠缠的原因,乔笥觉得,这多多少少是心理医生的功劳。要不是洛琪打来电话,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距离上次和景乐南去找陆子旻,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天渐渐进入初夏,C城的天气越发燥热起来。

    市场部最近也忙的热火朝天,为了公司新产品销售策略的制定、以及市场开拓。主管廖方方忙得是焦头烂额,就连部门里所有的实习生都派出去了每日拜访客户,乔笥自然也不能幸免。这还真是托了那通电话的福气,廖方方放下成见之后,现在对她倒是愈加另眼相待,不光大大肯定了她的工作能力,好几次开部门会议中都笑眯眯地公开点名表扬。不少人为此莫名惊诧,于是这段时间每每到了午休十分,茶水间里多了不少窃窃私语之人。

    乔笥有幸被小果硬拉着听过一回墙角。

    自然,这其中说什么的都有,内容之丰富情节之完整,估计连公司花重金从法国请来的市场总监都要叹息,谁说中国人匮乏创造力。

    今天早上上班刚打开电脑,邮箱就跳出了一封新的EMAIL。大意是公司明晚要出席一个商业宴会,市场部参加的人员定为廖方方和乔笥。

    看完这个,乔笥难免有些头疼起来。

    这样的肥差在市场部虽然也算多,通常却是主管以上出席,更况且,她在公司还是一个没有转正的实习身份。其他人的诧异的目光自不必多说,连小果都有些眼红地围了过了。“乔乔,现在公司里的这种好事都能轮到你,廖总管对你真是关爱有加。”

    乔笥苦笑,“你明明知道,她的特助从上星期就开始休产假了。”

    “就算如此,部里头的老员工也不见得会服气。你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