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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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边坐着两名外貌出众的青年男女,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手持筷子,面朝阳光,慢条斯理夹起一根芦笋细细品尝。另一位身着纯黑T恤,气质冷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一手搭在桌沿,一手拿瓷勺往女生碗里舀蛋羹。

    这处场景如同人物画般耀眼,路过的客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咽下芦笋,宁姿随性地品评了几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的疏离陌生散去许多,虽然不同于情侣一样浓情蜜意,但也算舒适默契。

    她属于典型的眼大肚皮小,剩了些点心实在吃不下。霍辞唤来服务员打包,转头对她说:“你带回去当零食吃。”

    打包好后,霍辞提着袋子往餐厅门口走,宁姿跟在他身边,抬眼见一名中年男人朝他们所在方向走来。

    宁姿微微一怔。那男人她认识,是霍氏饭店持股占比位居第二的股东关元明。上一世她作为霍亦辰的妻子,对霍氏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关元明道貌岸然,背地里中饱私囊。霍亦辰把他当作心腹,他却在霍老太出事后联合几名股东架空霍亦辰。

    这时,关元明也看见了霍辞,脸上立时扬起长辈慈和的笑容,“是霍辞吗?”

    “关叔叔。”霍辞停下脚步,淡道。

    “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听说你回国后订了婚,恭喜。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发请柬。”关元明不经意扫了一旁安静的宁姿一眼。

    “这是我未婚妻,宁姿。”霍辞介绍。

    “原来这位就是红鼎轩的宁小姐。”关元明并不把小小的红鼎轩放在眼里,略弯了下唇,目光很快从宁姿脸上移开,“我约了人在这边谈事,时间差不多,就不多聊了。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和关元明道别后,二人继续朝大门口走。

    “你认识他?”霍辞突然问。

    宁姿强自镇定地看他,“不认识,为什么这样问?”

    “你的眼神像在看认识的人,并且有点防备。”

    宁姿不自在地垂下睫毛,辩解道:“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认识的长辈,有些紧张。”

    他不经然动了下眉梢,“原来是做贼心虚。”

    宁姿冷着脸问:“我做什么贼了?”

    “拐走我,夜不归宿。”霍辞索性跨前一步,转身和她面对面。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那么多。”她绕开他往前走,脚步不由得匆促。

    霍辞打车将宁姿送到家门口才离开。

    宁姿进门后换上拖鞋,穿过客厅时,原本窝在沙发里的钟荔荔腾的一下起身,疾步冲到她面前,两眼又红又肿,像核桃,一看就是哭过,“你昨晚没回来?可真贱啊,迫不及待和霍辞……”

    宁姿沉着脸,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钟荔荔,“滚。”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就是打从心底里讨厌你,那又怎样?这么多年,我爸妈好心好意照顾你,你反倒狼心狗肺骑到我们一家人头上。如果你爸妈知道你这么不孝,也一定会好好教训你。”

    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宁姿用力到手心发麻。钟荔荔被打得侧过脸去,面颊现出一道红印。

    “你不配提我爸妈。”宁姿眉头蹙起,脸色不虞。

    钟荔荔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眼眶发红,像发了狂的野兽,“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气冲冲朝宁姿扑去,被刚好赶来的钟腾拦住,“你干什么?冷静一点!”

    “她打我!她竟然打我!”钟荔荔抓住钟腾的手,气得浑身颤抖,凑到他跟前,把脸上的印子露给他看。

    宁姿冷道:“这是教训你口没遮拦。”

    自觉受了奇耻大辱的钟荔荔不肯罢休,反正都撕破脸了,索性破罐破摔,“听说霍亦辰已经提早进入霍氏学习,哪像表姐夫,明明已经毕业,霍老夫人却没半点让他进公司的意思。”

    她刻薄哼笑一声,盯向宁姿的目光如蝮蛇一样阴狠,“霍亦辰才是霍氏饭店唯一继承人,而你攀上的那个不过是顶着个霍姓,实际什么都没有的废物罢了。”

    “造口业,动坏心、做恶事都有因果报应,你就不怕吗?”宁姿沉声问道。

    钟荔荔没半点羞愧,“少吓唬我。咱俩将来谁过得更惨,可还不一定呢。”

    “说得对,以后的事谁知道,还是当下最真实。”宁姿眼中隐隐透出厌恶,转头对一直不作声的钟腾说,“舅舅,把舅妈也叫来。”

    钟腾迎上她的目光,猜不到她要做什么。

    冯秀英已躲在墙边偷听了许久,走出来劝道:“荔荔昨天当着那么多人面出丑,心里不痛快,你别和她计较。”

    “我偏要计较,还得计较到底。”宁姿坚定道,“钟荔荔不能再住我家。”

    “姿儿,你别冲动。我知道昨天是荔荔不好,但你舅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荔荔一定安分守己,保证绝不再犯。”冯秀英露出祈求的眼神。

    宁姿冷着脸看她表演,半晌后才轻飘飘开口,“她有自己的主意,还会害人。舅妈还当她是孩子吗?”

    “那你就铁了心要赶自己的妹妹出去?她只是个学生,你让她去哪儿?怎么能那么狠心?”冯秀英被刺激了,振振有词控诉道。

    “如果舅妈放心不下,可以陪她一起离开,舅舅也是。这房子是爸妈留给我的,我不能走。经过昨天,我没法坦然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宁姿淡道。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待在这儿吗?话说到这个份上,从今天起我们一家人跟你恩断义绝。”钟荔荔气势汹汹地推开冯秀英,恶狠狠的目光落在宁姿身上,“你清醒点吧。你宁姿本来就是个孤儿,不过是我们可怜你才……”

    话没说完,钟腾两步冲到她面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的眼睛,用一个巴掌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一次她被打得踉跄跌进冯秀英怀中,完全没想到她父亲会这样对她,转过头,眼泪大颗落下,手捂住火辣辣的脸庞,崩溃地咆哮道:“爸,你为了她打我!”

    “向你表姐道歉。”钟腾挺直身,指着钟荔荔鼻子命令,“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说出这种伤人心的鬼话。”

    冷笑差点溢出口,宁姿向下略低了低头,两手交叠,右手指甲嵌在左手皮肤里才勉强制住,样子看起来倒凄凄可怜,像在难过。经昨天钟荔荔在众目睽睽下上演的那出闹剧,宁姿总算抓住机会借题发挥,是时候把毒瘤清扫出去。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