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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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灯光亮落地,室内装饰被铺上一片朦胧暖色,从窗帘缝隙钻入的那束光融于其中,变得不那么明显。

    室内寂静,唯有心跳的冲击如同滚滚掀起的浪潮,碰撞,翻涌。

    宁姿埋着脸,一缕碎发调皮地垂在她白皙的颊边,将她本就饱满流畅的脸型修饰得更为柔美。霍辞心痒,想伸手替她把发丝撩至耳后,又觉得会惊到她,手抬起,随后搁在枕头边上,换上副正经的表情,说:“昨晚你只是一通闹,之后就睡熟了。”

    “那你为什么说是我毁了你的衣服?”宁姿不大信。

    “被你吐脏,衬衣彻底不能穿了。”

    她惊怔住,顿时尴尬又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否则就把你扔大街上了。”霍辞面不改色,调侃了句,“你领口也被弄脏了,我只能扶你到洗手台,拿水简单清理,再用吹风机烘干。”

    宁姿不敢直视他,吞吞吐吐说:“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你这声道谢来得有些迟。”他将摆件放回原位,手收了回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许喝酒。”

    “昨天先在宴席上喝了白酒,后来又混合啤酒,才醉成那样。我酒量真没那么差……”此时她强烈想证明自己,抬头正对上他那双似融进夜幕般漆黑的眼,顿觉凉飕飕的,一下子泄了气,“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又憋闷又委屈,觉得这男人严肃起来真是可怕,偏偏还是自己主动招惹来的。突然灵光一现,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意思是你在的时候可以喝?”

    “嗯。”

    “要是再发生昨晚那种情况怎么办?”她好奇问。

    “继续照顾你。”霍辞想也不想,回答。

    此时已近正午,那簇从缝隙挤进来的日光不知何时又偷偷溜走。

    霍辞双手搁在枕头边,慵懒地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与她对视,眼神深邃又专注,俯过身,缓缓朝她靠近。

    宁姿被他放大的脸搅得心头一颤。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碎发下露出来的眼睛冷清幽黑。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锐利而冷峻,看起来不好接近。可此时那双漆深的眸底流露出懒散又勾人的笑意,显得格外昧色浓重。她抿了下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要接吻吗?

    靠近到鼻尖快要相触的那一刻,他淡薄的唇角向上微扬,脸一偏,错开她丰润的唇瓣,低语道:“去洗澡,身上酒气很浓。”

    宁姿如大梦初醒,倏地顺着床沿站起身,“我现在去。”

    “等一下,穿上拖鞋。”霍辞坐在床上凝视她的背影。

    她不吭声,乖乖听话穿上备在床边的一次性拖鞋,是他一早放好的。刚走两步,不小心绊了一下。

    “慢慢走,别毛毛躁躁的。”

    宁姿疾步进了浴室,关上门,一气呵成。靠在洁白的瓷砖上,心潮澎湃,缓了许久。

    过了会儿,门被轻声敲响。

    “霍辞?”

    “是我。”他低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叫客房服务送来了新衣服,你的那套放在浴室门口的架子上了。”

    “知道了,多谢。”

    宁姿洗完澡,将门打开一道小缝,迅速拿走新衣服。

    关上门后展开来看,是一条基础款的米白色无袖连衣裙,布料柔软轻薄,摸上去十分舒服。裙身无过多装饰,风格是她喜欢的。然而裙子背后的拉链不大灵敏,拉到半截就卡住了,越是用力,越是一动不动。

    见她在浴室里呆了太久,霍辞再次走近,询问:“你一直待在里面做什么?”

    “遇到点小麻烦。”宁姿低声道,双手背在身后,继续拉拉链,“裙子的拉链卡住了。”

    宁姿使劲,指腹被坚硬的拉片边缘深深戳中,痛得“嘶”了一声。

    “受伤了?让我帮你吧。”

    宁姿觉得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也不矫情,低头迅速整理领口,回应了声“好”,正打算出去,浴室门却先一步被推开。霍辞大步流星走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身后,低声道:“别动。”

    宁姿的目光看向镜面,二人离得很近,看起来像贴在一起,实际上隔了一小段距离。他微垂下头,长指捏住小巧拉片的那一刻,凸起的指节不小心触碰到她光滑的背脊。宁姿被突如其来的凉意惊得瑟缩了下。

    “抱歉。”霍辞挪开手,捏紧拉片缓慢上移。像施了魔法般,拉链变得十分顺滑,一次拉到底,无丝毫卡顿,显得她刚才的困窘像刻意为之的惺惺作态。

    “刚才是真的卡住了。”

    他诚恳道:“角度对了,就能顺利拉上去。”

    镜子中,霍辞就像从背后用胸膛贴紧她,错位的视觉姿势亲密得让人脸红心跳。

    他套了件黑色T恤,简单款式,半截的袖口下露着遒劲清白的胳膊。高大挺括的身型衬得宁姿小鸟依人。两人的服装风格迥然不同,她是端庄典雅的淑女裙,他是随性不羁的休闲装,但站在一起就是莫名般配。

    “喜欢吗?”霍辞忽然问。

    宁姿屏息,“什么?”

    “裙子。”他也看向镜子,清瘦的脸庞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我不太会挑女孩子的衣服,觉得这件应该适合你。”

    “很好看。”

    像一片白云化开,笑意蔓延在霍辞的眼底,“去外面坐一会儿,我也要洗澡。”

    宁姿走出浴室,关上门,坐到沙发上,随手按开电视机,转了两个台,没什么意思,又关掉了,翻看摆在茶几上的杂志,一直停留在同一页。浴室隐隐绰绰传来流水声,她心思庞杂,看不进去。

    不久后,霍辞慢悠悠走了出来,黑色T恤领口处变得颜色深暗,是被水沾湿了。黑发也湿漉漉的,遮住了眉毛。

    宁姿将杂志扣在茶几上,站起身,“怎么没吹干头发?”

    “头发短,一会儿自己就干了。你昨晚吐了,胃里是空的,先去吃午餐。”霍辞走到她面前,扑面而来是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这样不行,头发不吹干会头疼生病。”宁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半推半拖地把他重新领进浴室。

    里面水雾弥漫,镜面变得模糊,只映出二人大致的轮廓。她拿起架子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他太高,她不得不踮起脚。霍辞察觉到,低下头,发尾扫过她柔滑的手背肌肤,酥酥痒痒的,乖顺得像极了一只性情温和的大狗狗。宁姿从善如流站稳,继续帮他擦拭,动作温柔细致。

    头发上的水差不多吸干后,霍辞的手心忽然覆上她的手背。他的手已不像之前一样凉,是恰到好处的温热。她被动地停下,仰起脸看他。

    “你是第一个帮我擦头发的人。”他没半点松手的意思,低头凝视她。

    宁姿清秀的脸上表情不太自然,轻声道:“水吸干了,再用吹风机吹一会儿。”

    “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