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母亲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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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卿动作迅速,三下两下把剩下的一点东西扒拉到自己的肚子里,轻声嘟囔:“不给父亲留。”她目光转向母亲,带着一丝困惑:“不知父亲此刻为何会突然造访?”

    张夫人确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她轻轻抚平衣摆的褶皱,语调平和地说:“饭也吃完了,你先去歇息吧。”见祝卿似乎还有话要说,她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你心中所惑,明日自会揭晓。”

    祝父匆匆而入,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但当他看到祝卿在此,又立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祝卿行了个礼,便悄然退出了房间。

    母亲的样子太过于胸有成竹,让祝卿心中虽好奇,却并无太多担忧。今日她还受了惊,便早早的歇下了,却未曾知晓母亲的房间内,灯火彻夜通明。

    次日,祝卿直至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前几日的早起让她疲惫不堪,此刻终于得以无忧无虑地睡了个好觉。然而,当她醒来之际,却见珠儿那焦急的脸庞近在咫尺。

    “这是怎么了?”祝卿柔声安抚,微笑着打趣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母亲在前面撑着。”

    珠儿支支吾吾地说:“是夫人……夫人主动提出要帮大人纳妾,顾小娘听闻消息后,已经闹到书房去了!”

    祝卿猛地坐起,心中恍然:“原来昨夜父亲过来,是为了此事?”

    她细细思量,以父亲对顾小娘腹中胎儿的重视程度,能让他做出如此决定的,必定是有着同等分量的筹码——那便是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父亲的外室,也怀有身孕了?

    可母亲……又为什么一副早知道的样子?

    祝卿不知道她猜的和答案已经很近了。

    当她走出房门时,母亲的贴身丫鬟彩玉正候在门口。她轻描淡写地说:“夫人说,您用过饭后便自行去忙碌吧,前院的事与您无关,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您无需插手。”

    说罢,彩玉还略带责备地瞥了珠儿一眼。祝卿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拱手道:“我明白了,多谢姑姑提醒。”

    然而,即便她不主动找事,不代表事情不来找她。餐后,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到了院前。

    祝卿想要装作没有看到赶紧回屋去,却被祝离叫住了,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姐姐,一大早的,什么事如此匆忙?”祝离的声音轻柔但带着几分凉意。

    几日未见,祝离的身影似乎更加瘦弱,她的嘴唇如纸般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之人,脸上丝毫没有的红润与生机。

    祝卿假笑道:“妹妹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祝离轻咳了两声,低垂着眼帘,声音中透着一丝哀怨:“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祝卿心中虽不愿与她过多纠缠,但出于礼数,她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她上下打量了祝离一番:“怎么?顾小娘被赏赐的那些珍贵补品,莫非未曾分你一些?怎的妹妹看上去比前几日还要憔悴?”

    祝卿此言一出,她这话一出,祝离眼底的恨意骤然迸发。

    祝离低声下气地道歉道:“那日之事,确是我之过,但我亦是受顾小娘之命行事。”

    祝卿朝着天空看了看:“怎么,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我还能听到你的道歉。”她戏谑道,“还顾小娘?你平日里不是叫娘亲的吗?”

    祝离和盘托出:“那日回房,她因我害她在祝父面前失了颜面,心中不悦,罚我跪了一夜。若非我早有准备,穿了厚衣,今日姐姐恐怕就见不到我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好不可怜。

    祝卿抱臂而立,眼神中满是疑惑:“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我亦无力助你。”

    祝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声音却愈发柔和:“那孩子尚未出世,顾小娘便已如此嚣张。我乃她亲生之女,尚且如此。听闻刘大夫所言,此胎十有八九是男婴,以父亲对儿子的期待,那孩子出生后,我们姐妹二人又该如何自处?”

    祝卿轻轻点头,似乎认同了祝离的话。她看着祝离,问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有何打算?”

    祝离压低了声音:“让他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祝卿闻言,浑身一颤,仿佛被一股寒意笼罩。她有些惊恐地看着祝离:“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祝离的眼神坚定而冷漠:“我只想要娘亲只有我一人,只能依附于我。”

    祝卿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怀疑地看着祝离:“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

    祝离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初开的白莲,清纯而娇媚:“姐姐可以试试看,看看是否有人相信你。”

    祝卿好心提醒:“你可知前院发生了什么?”

    祝离轻轻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藏着一种诡异的慈悲,她淡然回应:“不过是外面有女子意图踏入这祝府罢了,她生出来的是什么与我都无关,我只是希望娘亲属于我一个人罢了。”

    祝卿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我不会帮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虽然在她之前的设想里,祝离是会和顾小娘狗咬狗的,但她没想到祝离这么狠心,居然会想要做出想要杀人的事情,尽管只是还未出生的宝宝。或许,小孩子总是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两人都是她的仇人,她只是惊诧,但不会主动提醒顾小娘让她注意。

    书房那边也很快恢复了宁静,只因这并非顾小娘所想的——张夫人为了给她添堵,故意抬人进来,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因此顾小娘的哭闹在祝父耳中不过是聒噪,反倒使他对张夫人的贤淑更为感激。

    张夫人回到小院,脸上甚至是带着笑容的。

    祝卿将母亲迎入书房,屏退了下人,好奇地问:“娘亲,您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到意外?”

    张夫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笑盈盈地回答:“因为这里也有我的一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