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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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日,苏祈春日日忙着给陆之山敷药换药,渐渐地和陆之山熟络起来,时不时还可以看到陆之山嘴角轻到快要消失的笑。

    苏府的人都不愿靠近陆之山,但苏祈春却不愿见他孤零零一个人,总是陪着他,和他说话,虽然他不能回应,但苏祈春每次看他,他都在认真的听,久而久之,苏祈春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一日,苏祈春忙了一天,先是忙着做女红,跟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学了半日绣香囊,累得手麻脚麻,后又跟着苏泽兰下了半日的棋,回到觉明院时,已困得站都站不稳,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是以苏知辛回觉明院时,她也并不知晓。

    苏知辛望见苏祈春屋子的灯灭了,便径直进了内室。

    屋里灯烛如豆,灯影昏昏绰绰地照出杨夫人消瘦的身影,她此时正立在明角灯下,手里拿着剪刀,去剪灯笼中的烛芯。

    苏知辛悄然走至她身后,伸手握住她拿剪刀的手,手心间转瞬便传来一阵冰凉。

    杨夫人只觉一阵暖流细细簌簌地传着全身,灯烛在她眸中闪烁。

    “咔擦”一声响,灯火越升越高,热烈起来。

    杨夫人转身回眸,凝望着苏知辛,“你回来了。”

    苏知辛“嗯”了一声。

    两人相识半生,早已心心相印,不必多言便可明了彼此的心意。

    苏知辛揽着杨夫人回到床榻上,两人相依相偎,柔情似水,密语枕间,悱恻缠绵。

    杨夫人蜷缩在苏知辛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夹杂着些许汗味的药香,纤细的手去寻苏知辛的手,十指交叉,她这才觉得安心,想了想,她柔声问:“苏川柏和苏川谷两兄弟何时跟着你出馆?”

    苏知辛抚摸着杨夫人泻在肩上的如瀑青丝,沉声道:“明日,老夫人催得急。”

    杨夫人愣了愣,弃了苏知辛的手,白玉一般的纤臂滑进苏知辛的腰间,脸也贴在苏知辛的心口上,她眨眨眼,眼睫上瞬间挂满了水,“怀仁堂是你一生的心血……”

    杨夫人不问家中事务,素日也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可老夫人这般安排是什么用意,她又岂能不知,别的倒也罢了,可怀仁堂……

    “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我身子能好些,能给你再生个儿子,你也便不用如此委屈自己。”杨夫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苏知辛听得揪心地疼,他伸手拭去杨夫人脸上的泪,低头吻在她的眼上,吮去她睫上泪花,将她紧拥在胸前。

    “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苏大哥……”杨夫人情至深处,口不择言,叫起幼时唤苏知辛的称谓。

    苏知辛的心都要化了,他抱紧杨夫人,轻声在她耳边呢喃,“妹妹,我的好妹妹……”

    话语之间,苏知辛翻身将杨夫人压在下面,杨夫人身子娇弱,略动一动便面靥酡红,气喘不止,苏知辛看得心疼,也不敢太放肆,只好轻轻柔柔,急急缓缓。

    云翻雨覆,满屋子的旖旎声响渐渐止住,帷帐上交叠的身影彼此分开。

    杨夫人蔫儿了一般躺在苏知辛的胸口上,鬓边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滋润过的面靥透着些薄红,她气息时断时续,话不成句,“苏大哥……”

    “还好吗?”

    杨夫人缓了会儿,好受了些,她点点头,窝在苏知辛的脖颈间,声音轻得要断掉,“不如让纤纤也跟着你一起出馆坐诊?她本就会些医术,而且,”

    杨夫人顿了顿,“而且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她想学医。”

    杨夫人哽咽起来。

    苏知辛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苏祈春是女子,苏家家教森严,让女子抛头露面是大忌。

    可他听着杨夫人的泣声,心中陡然生出些孤勇来,他吻在杨夫人的发间,滚烫的身子暖着杨夫人冰似的肌肤。

    他爱她柔软沁人的脾性,爱她泪眼欲泫的脆弱,他为了她甘愿放弃怀仁堂,现时让苏祈春出馆问诊他也愿勉力一试。

    况且他本也不信什么礼教之言,为何女子天生就该呆在屋里被人挑选?若是因苏祈春抛投露面过而嫌弃她的男子,也不配做他苏知辛的女婿。

    心下主意打定,他搂着杨夫人,沉沉睡去。

    翌日,苏知辛早早地醒了,春/宵一夜,他未免有些疲累。起身时,手肘处还有些酸痛,再看杨夫人,更是昏昏沉沉,起不来床。

    他替杨夫人盖好被子,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觉明院里,茯苓见苏知辛醒了,忙去小厨房里端出来一应饭食,苏知辛吃着,没多久,李夫人便带着苏川柏和苏川谷两兄弟来了。

    李夫人见着苏知辛,将两兄弟往前推推,福身道:“大爷还没走呢?”

    苏知辛对这个弟媳没什么意见,只知道她一心扑在两个孩子身上,偶尔也使些手段,但也并不过分,他点点头,笑着说:“两个孩子挺精神的。”

    李夫人瞧着两兄弟耷拉着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暗中掐了俩人一下,赔笑道:“让大爷见笑了,你们俩”李夫人语气陡然一变,“还不快叫师父。”

    苏川柏和苏川谷两兄弟互相看看,颇不情愿地拱拱手,声音软绵轻浮,“师父。”

    苏知辛虽整日忙于怀仁堂的生意,但对于这两个侄子的脾性他也心知肚明,湛江县若有恶霸排名,他二人定能登其上,也就是两人皮相尚可,看起来像个好人罢了。

    “不敢当。”苏知辛笑笑,“这自古拜师都有个流程,需备六样束脩,行拜师礼后才算礼成,如今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不敢当。”

    李夫人听罢此话,有些急了,忙拿出挂在手上的几样礼物,递到苏知辛面前,又推着两兄弟,令他俩跪下磕头。

    “大爷,这束脩你先收着,再让这两个孩子给您磕个头,你看行不?”

    苏知辛脸色变了变,他本也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但他看着两兄弟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觉怒从心头来。

    苏川柏和苏川谷素日也就在老夫人面前还装一装,在其他人面前连装都不愿意装,只因他们深知,有老夫人在,这怀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