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湿流光》全本免费阅读
拜别帝后，曹襄迎卫长公主来到平阳府。府中张灯结彩，俨然一片欢庆的海洋。
卫长公主蒙在盖头底下，听身边侍女为她转述平阳侯府种种热闹景象，嘴角不自觉勾起。
“公主殿下您是没瞧见，这府里的下人干活都十分卖力呢。据说啊，君侯早以新婚之喜，赏赐了全府上下，与人同乐呢！”
全府上下都有赏赐，那曹襄的心上人呢？据说她是曹襄身边的贴身侍女，她会有更多吗？
卫长公主将这话问了出口。
侍女揣摩不清楚卫长公主的心思，诺诺回答，“公主殿下，这…”
好在卫长公主一向不爱为难下人，很快意识到侍女的局促，“罢了，这事便听君侯的意思吧。毕竟那是君侯的人，任他吩咐就是了。”
一连串贺喜的客人应付完，曹襄总算是在卫长公主睁不开眼皮之前入了洞房。
曹襄自顾挥退了房中的导引女官，摘下了自己的头冠。
卫长公主听得曹襄的动静，也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喘了口气。
“公主累坏了吧？”曹襄含笑开口，话语中饱含关切。
卫长公主客客气气回他，“有劳君侯费心，本宫一切都好。倒是君侯，一个人操持这偌大的府邸，才是真的不易。”
曹襄坐在床边，距离卫长公主一寸，转过头面向她，“好在公主能干，今后可要多多劳烦娘子费心了。”
“娘子”二字触动了卫长公主敏感的神经，使她不受控制地颤抖，好在她近来颇能够自制，不至于失态。
“夫君托付于我，我必不叫夫君挂心。”卫长公主如是承诺。
“如此正好，”曹襄试探地抚上卫长公主的手背，“娘子今日光彩照人，倒叫为夫好生心动。娘子，良宵苦短，我们——”
卫长公主反手握住曹襄的手，笑盈盈地看向他的眼睛，“夫君且看这撒帐，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是好意头呢。”
曹襄嘴角的弧度扩大，“娘子说的是，早生贵子，儿孙满堂。娘子，这杯合衾酒，我敬娘子。”
曹襄与卫长公主手臂交缠，双双饮下杯中酒。卫长公主不胜酒力，脸颊泛红，口中含混不清地唤人，“…哥…”
曹襄去触碰卫长公主的手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解卫长公主身上繁复的衣带。
除去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料，曹襄才真正有机会去细看身侧的女子。
红唇娇艳欲滴，散开一头青丝如瀑，双目迷离地盯着他瞧，肌肤莹白如玉，欺霜赛雪。
他不合时宜地想，若今日是卫长公主与霍去病大喜的日子，或许眼前人还会更美几分。
转念间，又笑自己分心。
是什么时候认识卫长公主的？曹襄如是回忆。似乎是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阿母有一天突然神采飞扬地回府。
小曹襄凑过去问平阳公主，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平阳公主捏了捏小曹襄的脸告诉他，是宫中的卫夫人生了个小公主，他多了个妹妹。
小曹襄困惑不解地问平阳公主，为什么小公主是妹妹呢？妹妹不应该是指身边的小侍女清浅吗？
平阳公主还未说什么，小曹襄的父亲，彼时的平阳夷侯曹时脸色一变，不许小曹襄将清浅叫做妹妹，尤其是不能在未央宫里这么说。
小曹襄很迷茫，只得又问平阳公主，什么时候能见到公主妹妹呢？
平阳公主笑开了花，告诉他，小妹妹是卫长公主，单名一个妍字，长的玉雪可爱，等小公主满月，就带小曹襄进宫看妹妹。
小曹襄高兴了应下了阿母的提议，也果真在卫长公主的满月宴上见到了天子与卫夫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只是那时，与小曹襄同龄的小霍去病将卫长公主看得极重，生怕来来往往贺喜的客人中，有谁心生歹意，害了卫长公主。
在小霍去病的阻拦下，小曹襄还是凭借自己的机智勇敢，看见了卫长公主的真容。
小曹襄想，公主妹妹果然和阿母口中一样好看，难怪阿母将公主妹妹当女儿看，那么喜爱。
当然，小曹襄也没有忽视小霍去病带了警惕和敌意的目光。
后来，他们三人慢慢长大，由于曹襄的父亲久病卧床，曹襄常常要在府里照看父亲，霍去病与卫长公主的感情相对更深厚一些。
曹襄每每看到霍去病与卫长公主两小无猜嘻笑打闹，总会想起身边的清浅。要是清浅也能像卫长公主一样活泼，就更好了。
转头曹襄又安慰自己，清浅有自己独特的好处，可比倔强任性的卫长公主可爱多了。
父亲临终前，与陛下口头上订立了婚约，为他曹襄和卫长公主。
曹襄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开心吗？毕竟是尚主的荣耀。那霍去病一个私生子出身，得到了陛下的爱重，在一群同龄的孩子中间呼朋引伴，又有公主的青睐。
曹襄得承认，他妒忌过霍去病。
可卫长公主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罢了，深宫中的一朵娇花，不应该成为他打击霍去病的靶子。曹襄又自我谴责。
可失落吗？也许会吧。曹襄一直以来隐隐约约地知道父母想要让他尚主，延续荣耀的心思，心却不由自主地靠近清浅。不能娶清浅为妻，甚至纳不了妾，他失落。
而眼前的卫长公主，人前人后两副模样。人前端庄大方，堪称公主典范；人后嘛，有时张牙舞爪，有时到了霍去病跟前，又娇柔无比。
曹襄不是傻子，听说了卫长公主去当利看凤楼是霍去病陪伴的事。曹襄克制不住地想，孤男寡女，两情相悦，年少气盛，发生点什么再顺理成章不过。
何况大汉的公主一向潇洒肆意，前有窦太主在丈夫堂邑侯在世时包养男宠，后有自己的阿母平阳公主与长平侯不清不楚。曹襄当然也有顾虑。
或许他永远也比不上霍去病。
曹襄想，霍去病骄傲如天上的太阳，恣意妄为，燃烧生命的火焰。而他，他不想做个人后卑鄙的家伙。
等卫长公主生下儿子，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