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城外景-16
    《失忆后被疯批蓄意谋娶》全本免费阅读

    魏砚凊冷冷看他,半响指了指铁钉,“把那两人吊起来,一天十钉,十鞭,不给吃喝,直到人死血干。”

    廖怀达出了一身汗,一个“是”字愣是没发出声,幸好,幸好他没把那两人放走,不然现在就是他遭罪了。

    他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脚上猛地传来刺痛,还没叫出声,魏砚凊按住剑柄,冷声道:“别叫,会吵到她。”

    廖怀达疼出恶汗,硬是把叫声憋了回去。

    魏砚凊拔起插在他脚上剑,“你若早些发现,她便少受些罪。”

    说完,又看向一旁吓傻了的丁仁祀,“给他治。”

    夜深。

    屋内熄了灯,清亮的月光洒进来,一半落在床前,一半隐于黑暗,衬得魏砚凊的脸晦暗不明。

    他看着床上的希岄,眼神炯炯,充满探究和几丝若隐若现的愉悦。

    她砸了他,又救了他,出于愧疚?

    还是为了这骨坠?魏砚凊拿起腰间的骨坠端量。

    许久,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

    希岄醒来的时候,只喊了一声“水”,魏砚凊便立即把水递上。

    希岄安静喝水,魏砚凊沉默看她。

    “你的腿还好吗?”希岄看着放靠在床边的木拐问。

    魏砚凊顺着她的视线揉了揉腿,“还好,能走路,就是范起疼来难受得紧。”

    说话时魏砚凊分了个眼神留意希岄,看她面露忧色,他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点程度的痛,对他来说跟挠痒没什么区别,也因此被丁仁祀追着说了好几次,他虽感觉不到疼,但身体是实打实的受到了伤害,因为不疼,所以无畏无惧无节制地用腿,这才几天,他的腿都接第四次骨了,今早还夹上了竹板。

    “这次黑虎山多亏你了。”希岄说完低下头,有些沉默,半响又吞吞吐吐地开口。

    “我其实……”视线从魏砚凊的腰间骨坠扫过,希岄咬了咬唇,抬起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当时那一石头我也没想到会砸中你,我……”她揪着被褥没说下去。

    一只手倏然附上来,拿过她攥紧被褥的手,“该说我对不起的是我,其实在我伤好后,手下侍卫便寻了过来,我又被长刀卫追杀,怕连累你便没跟你说。”

    希岄想了想:“那廖大人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你说廖怀达?”魏砚凊一脸温和,“他是我在梁京的好友,听说我出事,便过来了。”

    两人似乎都认真地向对方说了实话。

    但同时,又都对对方落了个“她/他肯定还有什么没说”的定论。

    “你要回梁京了吗?”希岄突然问。

    魏砚凊坐下来,身子往前倾,离得很近地看着她,“你……想让我回吗?”

    对方的呼吸洒在脸上,希岄往后缩了缩,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腰间的骨坠。

    希岄摇了摇头,低低地说了声“不想。”

    她不会让他走的,因为他手中的骨坠。

    魏砚凊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握住她的手,拢在手心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

    希岄不适地抽回手,魏砚凊的手没动,不咸不淡地笑了下,漆黑的眸柔软起来:“其实,我一直想报恩。”

    “报恩?”希岄望向他,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像今早刚杀死的那只小鹿。

    魏砚凊点点头,“嗯,报恩。”

    希岄疑惑了。

    “我那一石头差点把你砸死了,还害你只能活一两年,我……”她说到此处是真心实意的歉疚,言语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不如,以身相许。”魏砚凊声音极低,希岄没听清地“啊”了一声。

    魏砚凊站起身,斜斜的身影拉长落于床榻,把希岄整个人笼在阴影里。

    “你可知那天你救了我一命?”他神色认真且有耐心。

    希岄困惑摇头,他继续说道:“我从家里逃出之后,就一直被长刀卫追杀,他们的势力可大可小,那晚我逃出庆州城若不是你那一石头,我必定继续往前行至城西驿站,而那里的庆州军早被长刀卫控管,只等我过去自投罗网。”

    “若不是你,我那日便死了,你虽差点令我丧命,却也让我多了活一两年。”

    “还有这次黑虎山,你若不来救我,我必死无疑。”

    “如此,你说我是不是该报恩于你?”

    一席话说的是有理有据,希岄把这话收进脑子转了一圈,心中那份歉疚霎时少了不少。

    “但是,报恩就免了,我差点把你砸死,你的手下也差点要了我的命,黑虎山上你也救了我,”她摸了摸身上的伤,“咱俩你来我往,互不歉疚,也不必报恩,你说呢?”

    希岄面容祥静柔和,本就一张娇憨可人的脸,在此刻像秋日里照进深潭的一缕浅阳,淡淡的,暖暖的。

    魏砚凊心波荡漾,弃了心中计算,温和应声,“好,听阿岄的。”

    等他出了屋,后劲一过,瞬觉后悔。

    方才他就应该坚持以报恩相娶,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理由了。

    “主子,赵震有消息递来。”

    魏砚凊回过神,“可是骨坠有眉目了?”

    “朔东赫连氏……”

    魏砚凊听后蹙眉沉思,没记错的话如今的朔国皇后便是赫连族嫡系。

    大遂中军与朔国赫连……

    魏砚凊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写下密令,“交给廖怀达,让他回梁京后务必办妥。”

    交代完诸事后,魏砚凊拿着骨坠就要去找希岄,忽地又折回去,差点忘了拄拐杖。

    “我一直有个疑问,阿岄。”

    “你说。”

    希岄躺了三天,身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她下床在房里慢走,听见魏砚凊这声,她正走到梳妆桌,桌上放了面老旧的铜镜。

    铜镜里的魏砚凊取下腰间骨坠,拿起问她:“阿岄为何认得这坠子,却不认得佩戴坠子的我?”

    希岄身形微顿,看着铜镜里的魏砚凊,她哽了哽,转过身。

    唉,又得撒谎了。

    “我阿婆年轻时曾被一个人救过命,她不记得那人的模样,只记得这缺了一双眼睛的鹰形坠子,很特别,她画了下来,跟我说过好多次这个人就是她的大恩人。”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朔国人。”魏砚凊听后语气随和地说,眼睛却仔细盯着希岄,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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