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初探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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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湘最多只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清醒了一会后,她揉着头支起身子靠在墙上,再没了睡意。

    小鹦鹉也在片刻后警觉地醒来,变作人形,翘着二郎腿坐在傅湘的床边,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傅湘摇摇头,但感觉告诉何等也无妨,于是又点点头。在他迷惑的视线里,把屡次看到的诡异火焰描述了一遍。

    何等支着下巴道:“说不准这是你原身主人的心理障碍,并不是你的。”

    傅湘摇头:“不可能,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火。”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何等,我发现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书里的事情。知道自己可能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你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何等挑眉:“不管我到底是什么,我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有立体的人生。你什么都知道,不还是这么惨,沦落到跟我狼狈为奸了么?”

    傅湘语塞。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也太糙了。

    不过她倒是很佩服他的心态,也许正是因为书里对他一笔带过,所以他反而可以随心发挥。就像现在的傅湘一样,因为抛开剧情乱走,所以一切未知却也自由。

    算了,硬想是想不出来那凭空冒出的火焰究竟是何物的。如果它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要告诉她什么信息,迟早会再度出现。

    傅湘升了个懒腰,然后半眯着眼道:“一会刘四婶会来喊我吃早饭,你赶紧变回去别被她看到。”

    何等抱着手皱眉道:“为什么不能让她看到?”

    傅湘愣了片刻,对啊,为什么不能被刘四婶看到。

    “因为、因为你看起来不太正经。又是突然出现在我屋里的、哪有好人家莫名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面,平白毁人清誉。而且、而且我之前被扣在花市楼那么久,万一、她以为你是我从花市楼带回来的小倌,那就更解释不清楚了!”傅湘罗列了一大堆理由。

    何等自恋地摸摸头发:“我这种姿色,若真是花市楼里的小倌,那真是便宜你了。”

    傅湘的脚隔着被子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他的腰:“少废话,赶紧变回去,也不要在刘四婶突然说话,别吓着他们。”

    “鹦鹉会说话不是很正常吗?”何等抱怨道,“不会说话的鹦鹉才是真的傻鸟呢。”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变成了鹦鹉的样子落在了天花板的梁柱上。

    傅湘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是她自己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何等鹦鹉的样子,突然变成人她反而觉得很别扭。而且何等这个人自身带着邪性,眼神攻击性又强,说是怕吓着刘四婶还真不算胡说。

    她想着又看了眼专心梳理羽毛的何等,还是这样顺眼多了。

    *

    刘四婶非常喜欢何等。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傅湘一口稀饭喷出来,看着何等头上多出来的帽子,边擦嘴边问道:“你真背着我考了个状元?”

    何等晃了晃头,小小的官帽上还绣了朵红色的小花,跟他脸颊上两团红晕相得益彰。“刘四婶给我做的。”

    傅湘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从刘四婶见到何等,再到现在吃上早饭,何等带着帽子出现,这也太快了吧!

    何等优雅地转了个圈,帽子依然结实地戴在头上。然后他啄了一口自己专用小碗里的米汤道:“你可不要小看手艺人。”

    他甚至已经有自己的专属小碗了!

    何等偷偷跳到傅湘的肩膀上小声道:“回头藏点吃的喝的带回去,我还是想吃点人饭。”

    何须如此呢?傅湘心道,说不准直接告诉刘四婶,她就直接给他准备一份。

    果不其然,刘四婶掀着帘子进来,看见何等没有吃多少便问傅湘道:“莫非城里的鹦鹉都不吃这些?”

    傅湘道:“不是啦,只是这只鹦鹉嘴挑,从前跟它的主人同吃同住习惯了,爱吃点人饭。一会我把我的那份分些给它就行。”

    何等闻言目露凶光,那意思分明是:谁是主人,麻烦说清楚。

    傅湘把他的头摁下去,然后朝着刘四婶笑笑。

    刘四婶沉思片刻,点点头:“知道了,那我以后多煮点饭。”

    说完她就又掀帘子出去了。

    刘四婶一出门,何等立刻变回人形坐在椅子上扒饭。

    傅湘看着他道:“吃完饭记得把桌子收拾了,碗也洗了。还有!”

    她敲了敲桌子严肃道:“别让别的村民,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到你。我出去帮刘四婶他们了。”

    何等头也不抬地猛猛点头。

    *

    乡间生活很安宁,会让人忘却一切烦恼。就连何等那个看天不顺眼,看地嫌硌脚的混世大魔王此刻也老老实实地飞在半空中,跟着刘四公。

    年纪大了,就会发掘出一些遛鸟的小爱好。

    遛了一圈,刘四公便回去休息了。其实他还能走,但是刘四婶怕他累坏了何等,硬是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了屋。

    “这大热天的!你不中暑,人家还淌汗呢!”

    “哎呦呦知道了,你先把手撒开哟。痛死了——”

    何等落在了傅湘的肩膀上:“真稀奇,看见这一幕你怎么不笑啊?”

    傅湘白他一眼:“在长辈面前听话体贴,到我这来就非要呛我一口,欺负人呢?”

    何等跳到她的头上:“作为长你一万岁的长辈,欺负你怎么啦!”

    傅湘一巴掌从头顶扇飞他。

    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这次回来他总是强调自己的年龄,明明变成人形的时候嫩得能掐出水来,却偏要端着长辈的架子。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傅湘还是有点不爽,颇有种“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孙子”的不适感。

    当然不爽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她一会要去办件大事。

    昨日神使的队伍从天而降到了隔壁七宝村,献上了无数金银财宝。他还没开口,阮家就抱圈蹲在地上哭成一团。

    成熟稳重如阮梅,都哭成了泪人。再怎么早熟也是半大的孩子,这样的生离是无法冷静承受的。

    当晚,阮母就病倒了。连夜找了大夫,现在仍处于昏厥之中。阮父忙着照料无法脱身,只能来请求傅湘帮他把两个孩子送去神宫。

    傅湘知道其实这也是借口,成年男子也难承受离别之苦,多看一眼都肝肠寸断,不如不看。

    傅湘嘴角向下,他们都承受不住,难道她就能承受得住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要不是傅湘对神宫怀有强烈的好奇,迟早必须去一趟,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否则她才不会接下这个嘱托。

    何等看着青白着脸的傅湘,终于用担忧的语气问道:“需要我陪你们去吗?”

    傅湘摇摇头:“你留下看家,我要跟他们最后单独相处一次。”

    何等也不再坚持,飞回了屋。

    *

    老一辈的人说,神宫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里原本是一处寸草不生的荒地,却在某天突然长出了一幢雄伟壮观的红楼。红楼高到隐没与云中,像一座连接天地的天梯。如此神迹,只能是天神的手笔。

    傅湘揉揉仰了太久发酸发胀的脖子,低下头看向门口,“真巧。”

    楚云畔拢了拢松松垮垮的衣服,他的火红衣服就要与身后的红楼融为一体,若不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太白,傅湘当真是看不见他。

    “不巧,我在等你。”楚云畔展腕摇了摇手中的玉扇,露出了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

    傅湘皱眉:“等我做什么?”

    楚云畔视线下移:“今天可是这两位小朋友的大日子,我自然是要来送你们一程。”

    傅湘半眯起眼:“我看不是来送我们一程,是专程来堵我的吧?”

    楚云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许久不见,自信倍增。看来你背后的那个人,实在是个强力后盾。”

    明褒暗贬,说她只会靠人呗。傅湘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回怼道:“自古以来,王侯将相,没有凭一人单枪匹马就打赢胜仗、称王封侯的先例。我所要做的事情,不只现在指望他,未来也会仰仗更多人,纳更多人为我所用。说不定有一天,连你楚楼主也要对我俯身称臣。我劝你提早做一下思想准备。”

    楚云畔听了不气反笑,玩味道:“好啊,那我等着那一天。”

    说完他侧过身,带着傅湘走了进去。

    *

    神宫外头看着庄重,里面更是肃穆。周遭散发着一股清冷之气,阮梅和阮阳忍不住缩着身子,抖了抖。

    傅湘将他们拢在身边,心里也觉得奇怪。外面正值暑热,一动不动都要流一身汗,但这里面就像冰窖一样,冷得不行。

    正想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楚云畔从她们手上接过两件小斗篷,“若是冷,便叫他们披上。”

    傅湘接过,给阮梅和阮阳一人一件,又问道:“那我的呢?”

    楚云畔:“忍着。”

    傅湘翻了个白眼,然后朝那两人道谢:“多谢二位姐姐。”

    对面浅浅点了下头。

    傅湘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观察她们,陡然发现她们虽然眼睛很漂亮,却无神。莫非是看不见?

    楚云畔看出她的疑惑,为她解释道:“这二位姑娘是守通道大门的哑奴。不仅不能视物,也不能说话。这样在通往仙界的大门被打开时,能最大程度避免天神的秘密被泄露。但她们的听觉却是一等一的,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她们用听觉辨别出入的人是相熟之人,或是外来入侵者。耳朵就是她们的眼睛。”

    “那她们平时要怎么沟通呢?”

    哑奴听见了她的话,用两只手有节奏的拍起了掌。

    楚云畔接着说道:“这是她们自己的交流方式,除此之外,她们朝夕相处,有些东西不必沟通也能心领神会。”

    傅湘笑道:“难怪他们打发你去花市楼,要是把你留在神宫,那不得把这两位姐姐吵死了。”

    她又仔细看他的打扮,身上的铃铛都拆了大半,就留了一串脚踝上那条。应当是今天特地拆的,还挺体贴。

    “不过你们也挺残忍的,要守住自己的秘密,却要别人付出代价。”

    楚云畔笑着摇摇头:“小娘子的想象丰富,实在令在下佩服。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历代哑奴都是神使在民间找到的可怜人。他们天生就有残缺,却又因为这种天生的残缺才能拥有最好的听觉。如果不是神宫救助了他们,他们是很难在这世间生存的。”

    傅湘点点头:“想不到,居然还是好人好事。”

    两位哑奴一手牵过一个孩子,然后慢慢走向前方那条看不见终点的路。

    楚云畔拉过傅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