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等待进入网审
    《梦游者她[友情向]》全本免费阅读

    “我们意外相逢,

    有意徘徊不前——

    一个世纪才有一次

    如此神圣的错误

    获得命运的批准[1]......”

    闷热的晴日大概总是不大讨动物们喜欢的,胖成大皮球的橘猫躲在空调外机的阴影下蜷成一团,鸟雀也在树上昏昏欲睡。

    只是从宿舍走到教学楼的短短十分钟路程,斑鸠竟出了一身静谧的细汗。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隐约有顿挫的吟诵声从屋内传来,斑鸠握着门把的手悬停在空中。

    抑扬有序的音节相互碰撞,有时哀恸,有时舞蹈,勾起聆听者一些久远的模糊回忆。

    “吱呀——”

    轻轻一声,虚掩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裹着热浪的金辉迫不及待涌进阶梯教室,大口吞噬起冷气。

    恰巧最后一个字的余音在空气中悠悠散去,陈辛树意犹未尽放下书卷,推了推滑落到鼻尖的眼镜,抬头看向站在金色辉茫中的身影。

    这帮小兔崽子,平时一到上课时间就恨不得生出两双手,一双手用来划考试重点一双手用来划水摸鱼,竟然还会有这么早就来教室的一天?

    斑鸠脚下一顿,整个人怔在原地。

    迎面和讲台上教师模样的人撞上视线,她心里没来由地震颤了一下。

    这位负责她们文学赏读课程的老师,和她来之前所想象的形象稍有差别。

    对方看面貌已经上了年纪,沧桑的皮肤托举起大片粗犷的褶皱,就像大地托举起河流。说她是中年人显然不太准确,可论精气神却是比起青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像一棵青松。斑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老教师身板挺直,像一棵青松直直扎进脚下的土地,智慧的眼神从她那架眼镜后有力地穿透而来,仿佛要把斑鸠从里到外看穿。

    斑鸠一时竟有些局促起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不知道按这个世界的习惯,是应该先跟老师打招呼问好,还是直接去找个座位坐下就行。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走到讲台前,对着陈辛树点了点头,“老师好。”

    这举动似乎令陈辛树有点吃惊,她点头回应,嗓音低沉厚重:

    “荀梧同学,你好。”

    斑鸠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她像变了一个人的反应,她转身迈上台阶,扫视一圈空旷的教室,寻找合适的位置。

    陈辛树拾起书,目光却一直跟着斑鸠的背影。

    奇怪,这孩子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了?

    按照她以往的作风,难道不应该是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秒飞奔进教室,然后把一本厚厚的诗集抡到自己面前,眉飞色舞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炫耀道:

    “我就说我能找到吧,而且还是这个出版社最早印刷的一批,愿赌服输啊陈大树!”

    哦,“大树”是这孩子给她起的昵称,有时候呢,连昵称都不喊,干脆就叫她陈老头,看在每回这孩子都给自己带稀有二手书的份上,陈辛树照单全收,不亦乐乎。

    陈辛树低头看了眼空空的讲台桌面。

    这回荀梧没带上次说好的那本书过来,她还怪不习惯的。

    算了,也不能老是厚着脸皮麻烦人家。

    斑鸠爬到最高的那一层台阶上,左看看右看看,拎着书包朝靠窗边的那一侧走去。

    曙光大学校园环境很好,到处都种满提前了绿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有生机。斑鸠在满眼绿色前坐下,对这个座位很是满意。

    原因无它,这角落僻静,背靠白墙,绝不会有人打扰,一歪头就能看见窗外,适合走神,方便摸鱼,符合人设。

    嗯,绝对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尽可能降低存在感,好不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一想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在课堂上被点名提问,斑鸠就控制不住地头疼。

    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否算得上恐惧,毕竟在以前的世界,几乎从未有过令她感到恐惧的事物。

    斑鸠仔细想了又想,只能把这种莫名的情绪归结于自己不想连累原主在熟人面前出丑。

    当然,从未正式接受过教育的她此时还不知道,对“点名提问”这四个字的抗拒,是刻在很多学生身体里的血脉压制。

    “你问你平时的成绩如何?”万柏惊讶道:“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问这个,不过我倒是记得你曾经提过一嘴,好像是说顶多算是中不溜的水平吧。”

    昨晚和万柏提前回宿舍住,斑鸠望着原主桌上摞得老高的课本,绝望地打开了课表。

    好消息:原主好歹还选了一门体育课。

    坏消息:除了体育课,其它全是学识课,其中一大半都是专业课程。

    斑鸠认命地合上课表,瞄了一眼疯狂敲着键盘突击赶作业的万柏,试图旁敲侧击地从多年老友这里打听原主的水平。

    没想到得了个“中不溜”的评价,斑鸠暗自松了口气。

    她欣慰地放下课本。

    看来今晚不用奋战到天明了。

    “不过嘛,”万柏话锋一转,“你这小子说话向来喜欢留一手,不可尽信,上个月你不还跟我嘚瑟自己又到手了一笔稿费吗,你还好意思管这叫中不溜水平?!”

    语文成绩常年在中等水平徘徊的万柏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斑鸠沉默了半晌,随后打开小夜灯,手颤抖着拿起了沉甸甸的专业书。

    重度拖延症患者万柏完全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她自己还有编程作业明天上午就要交呢!众所周知,死线才是第一生产力!

    等她终于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揉着发麻的肩膀,一扭头,被荀梧床帘后露出的灯光吓得不轻。

    活见鬼,这人竟然熬夜看小说看了个通宵!

    直到斑鸠半死不活地结束了走马观花一般的量子速读,顶着浓厚的黑眼圈拉开帘子,强烈的阳光刺得她半天睁不开眼睛。万柏已经出门了,桌子上是她给自己留的烧麦甜粥。

    好在只是一天一夜不睡觉而已,斑鸠感觉良好,精神抖擞地拖着原主疲惫的身体早早来上课。

    陈辛树目光一路追随着“荀梧”在老地方落了座,莫名放下心来。

    没搞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懒鬼。

    老师和学生隔着座椅遥遥相对,斑鸠低头翻着书,对着上面密密麻麻宛若天书的理论轻轻叹了口气。

    她查看过教学大纲,陈老师的这门课没有指定用书,斑鸠拿不准这位老教师的教学风格,只能靠感觉带了几本最基础的入门书籍过来。

    斑鸠又草草看了几眼天书,再也支撑不住,开始托着下巴望着讲台上忘我读诗的陈辛树发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闲适安宁了,若不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