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揣崽后她修罗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风朗气清,云卷云舒,薄薄的一层雾笼罩着远处的群山,水面清澈,倒映着两岸的排闼青山,偶有归鸟略过镜面,吹得流云缥缈如烟。

    叶挽今日特地换的青色衣裳,与举目的青山绿水相映,又便于劳作,她卷起衣袖,将细长的竹竿架起来,麻溜地卷起蚕线,到处走动忙活着,煞有其事的样子。

    沈慎听着声响还以为叶挽在钓鱼方面颇有造诣,谁知一会手上就被塞进了一柄竹竿。

    叶挽绑好了鱼饵,“今日素素在家配药,村尾石大家的嫂子这几日估计要生了,家里人早早遣人来问,素素就备着,不跟我们来钓鱼了。那就辛苦夫君你,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钓鱼,要是鱼上钩了,你就动动手,喊我一声。”

    沈慎握着竹竿,不明所以,眉心微凝,“那你做什么?”

    叶挽跳进了水,用手拨动了下水面,水花四溅,“我抓鱼呀。”

    沈慎:“……”

    直到叶挽跳进水面的声音传来,沈慎才知晓水面的深浅,他用手上下拉了一下鱼竿,十分怀疑这样的地方真的有鱼经过吗?

    下一秒,叶挽兴奋地抓住了一条鱼出来,高兴地举起来,“夫君,你看,我抓到鱼了!”

    这样的兴奋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稚童头回接触水的那份天真懵懂。

    “沈君独,你这是什么表情?”叶挽扯起衣袖,看着沈慎那神色莫名的样子,莫不是她在他眼里是另一幅蠢样吧。

    说着,跨过水往前走回了水岸上,扔进竹筐里头,还能听到活物在里面来回的翻动声。叶挽三两步走到了沈慎面前,蹲下身玩闹似的将手上的水喷了些在沈慎的脸上。

    “我是没怎么见过水,你不用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吧。”

    沈慎避无可避,敛眉冷声警告她,“叶挽!”

    “好好好,我错了。”叶挽火速拿出手帕给他擦脸,讨好地笑了笑,“夫君你别生气,今晚加餐,我再去抱几条大鱼回来。”

    说完又跑回了水里,就是看准了沈慎拿她没办法。

    还没等叶挽往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沈慎的冷厉的声音陡然传来——

    “谁在那里?”

    叶挽下意识回头看去,就看到大石后面有个穿着粉色褥裙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是村中宋二爷家的姑娘。

    “狐媚子,真不要脸!”宋晴红着眼睛看着沈慎面上的冷色,她声音细细,但话里话间听出几分仇怨来,“沈大哥,光天化日之下,她穿着这样子,怎么对得起你?”

    叶挽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扯了扯衣袖和衣摆,怎么这话说的她好像穿的多伤风败俗一般。

    “我夫人如何,不牢你挂心。”沈慎转过头去,语气淡漠,一只手拿起鱼竿来。

    “她们这些蛮子就是狐媚子,一个个的都喜欢勾引人,沈大哥,你别被她骗了。”宋晴神色郁郁,面上带着几分的愤恨。

    叶挽听那句“蛮子”刺耳得很,觉得莫名其妙,“月焉早就归顺了大魏,十多年来在北境守卫国土,数次抵挡外敌,怎么到你嘴里整日就是‘蛮子’、‘蛮子’”。

    宋晴恶狠狠地瞪了叶挽一眼,“你懂什么,当年月焉人杀入我们的村落,无数亲人因此丧命,我们村携老带幼被迫逃亡,好不容易才找到落脚的地方。你们这些蛮子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不配为人。”

    叶挽眸色渐深,紧拧眉头,不料有这般的往事,她思绪良久,“既如此,为何阿有嫂接纳我们的时候你们不站出来反对?”

    “阿有嫂对我们村有大恩,当年闹瘟疫的时候就是她救的我们,你算什么东西,敢跟她比?你们这些蛮子就该嫁蛮子,勾搭我们汉人做什么。”

    叶挽想起村里对待她们客气多过亲近,虽心里可能不愿或者排斥,也不会拂了阿有嫂的面子。他们到此处本就是临时避难,因着沈慎的伤不能有太大的奔波,这才就近选了此地落脚。

    日子过得平淡,也无人因仇怨而叨扰,想来虽有家仇,但毕竟月焉已经归顺了,是大魏的子民,既两地不再接触,相隔甚远,也不愿再起干戈,徒生滋扰。

    这话头是宋晴提出来的,估摸着是对沈慎有意,这才有了今日的这出事。

    叶挽看了眼已经在沉默钓鱼的沈慎,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手放在沈慎肩上,刚想开口就被人握住手。

    沈慎握住叶挽的手,双手交叠一幅亲昵的样子,他虽看不见东西,但胜在气质出众,开口说话给人强大的信服感。

    “宋二姑娘,我们素不相识,偶有落难也不过借宿清河村。先前并不知清河与月焉之间的矛盾,阿挽她没有开罪于你,不过是因为我才留在清河的,待到有所好转,谢过后便回离去,不再烦扰。”

    “不是这样,该走的不是你。你……”宋晴脱口而出,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卡壳之后楞在原地,又看得两人交握的手,心的酸涩蔓延了上来。

    宋家在清河算是大户,家中长者也颇有名望,故而她心气高,看不上爹娘相看的夫婿,挑来挑去便拖了年岁,如今也是老大不小的尴尬年纪。

    宋晴初次见到沈慎,他气度雍容,风度卓然,便再也移不开眼睛,又听得叶挽唤他夫君,便想割舍了这份初见心动,只是平日里魂不守舍,添了几分郁郁寡欢。

    后来得知叶挽是月焉人,那份希冀又冒了出头,月焉乃蛮夷之地,不曾开化,又见沈慎素日对叶挽冷谈的样子,便认定他是贪爱其美貌,做妾也上不得台面,何况是做正室娘子。

    她自幼便听家中长辈说起举村来到清河的往事,血气弥漫,仓皇逃难的记忆落在她的心上,便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对月焉人更是有说不出的厌恶。

    叶挽一个女子,在外头便撩起袖子,露出手臂让别人瞧见去,哪家的正经姑娘似这般没有为妇的礼数,当真是蛮夷女子不知中原礼教。

    “她可曾读过书?光天化日袒露躯体,实在是有违妇道。”

    叶挽简直气笑了,什么没读过书,她父亲好歹也是两榜进士,作为王储,自幼四书五经等书便已熟读,如今被人指着鼻子叫骂,当真是奇耻大辱。

    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又见沈慎气定神闲,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心头的怒气才勉强消了些。

    “宋姑娘,我看在你家长辈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你别给脸不要脸,哪家清白姑娘整日盯着别家夫婿。是,我出身蛮夷,大字不识几个,你的礼义廉耻真叫人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