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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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并不是京都人?

    沈绾一借机邀请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得闲,花灯盛会那日恰逢休沐,想不想共赏灯会。”

    沈绾一自诩道:“京都美景无她不知,美食无她不晓得,必能玩的畅快。”

    陆若初看着她人畜无害的眼睛,确实有游玩的念头,日日闷在深宫,有什么意思。

    正当他要答应之时,天空泛起雨点,潭佑寺那日陆璟与她有说有笑的场次历历在目。

    “不去。”莫名一口怒气萦上头来,陆若初瞥了一眼她,便匆匆走了。

    走出凉亭之后,陆若初暗想自己生气的莫名其妙,到底是为何,仔细琢磨,定是太子妃岂能与其他男子谈笑,就算是弟弟也不行,于面上有损。

    *

    冬日的寒风缠绕着洁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日子很快来到腊月初二,伴读们纷纷散了,只待新春,再此之前还有太子大皇子婚宴,还有的便是初三的灯会了。

    日隐月现,彩霞渐隐,繁星点点镶嵌在墨蓝色天空。京都街坊张灯结彩,路摊售物,小二的呼客声此起彼伏,街上行人悠悠,闲逛于百花灯中,亦有莲花灯漂浮于翠绿湖泊之中,承载世人美好心愿,流至湖心,向天祈愿。

    这日沈绾一期待已久,忘记往日种种,只想纵情于事件美好之中

    “双儿,快点、快点,你怎么这么慢,再不走我就不等你了。”沈绾一呼唤着正在换衣的沈双儿,在屏风旁踱来踱去。

    “姐姐、姐姐、我也要去。”三少爷沈秋也过来捣乱。

    沈绾一把他拦住道:“你姐姐在里边换衣服,你若是无聊,我让玉珠陪你去玩。”

    “我想和姐姐们一起去。”

    “不可以。”他去了四处乱窜,哪有什么心思赏景了。

    “想都别想,玉珠,今天你带他逛吧。”

    “啊?”玉珠很不情愿,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

    “走吧,我最敬爱的三少年。”玉珠说这话时,沈绾一仿佛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终于劝走了老三,接着催老二:“我可真走了。”

    “别别别,出来了。”

    二人匆匆赶到京都闹市,此处居于京都南侧,是最为繁华之处,尤其眼前的清波楼,五层楼阁精致华丽,菜品鲜美独特,更有名伶奏乐,多少达官贵人前来附庸风雅。

    清波楼一侧便是张罗起来的灯谜大赛,一条条攀起来绳子束着谜语,墙面上挂着琳琅满目的花灯。

    沈绾一与沈双儿走走停停,看到此处熙熙攘攘,于是驻足观看。

    “你觉得哪个花灯好看呢?”

    众人声音震耳欲聋,沈绾一并没有听清身旁人所说。

    直到陆璟直直站在她面前问道:“沈姑娘,你觉得墙面上的灯哪只最好看?”

    “兔子花灯?”沈双儿抢答道,并用手遥遥指着。

    “那这位沈大小姐呢?”陆璟故意加了个“大”字,只是摆明问沈绾一喜欢哪个。

    沈绾一不想与他有太多瓜葛,于是道:“就二妹妹说的那个吧。”

    只见陆璟将印有兔子标志的谜语摘了下来,轻轻读道:“不明晦,初登于田,后入于地。打一物,众人都见过。”

    身边几位路人相互窃窃私语:“是什么啊?”

    “你不知,我也不知,我们就凑凑热闹算了”

    沈绾一听于耳中,思于心中,田地田地,初登于田,则初升于地,后降于地,是以日升日落为意。

    “红日,掌柜的可对?”说出此话的正是身边的陆璟

    “正是,公子好文采。”掌柜的笑盈盈的将兔子花灯挑下,交于陆璟手中。

    看着手中之物,陆璟嘴角生成淡淡笑意。

    “好漂亮的花灯啊。”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沈双儿惊讶道。

    陆芷芷双手指向沈绾一和沈双儿,敛眉作生气状,道:“只准你们潇洒,不准我出来玩玩嘛,还有在外边,不要喊我公主,你就喊我陆姐姐吧。”陆芷芷紧盯沈双儿。

    “好吧。”即使很无奈,也要答应公主的要求。

    沈绾一见陆芷芷今日打扮低调,身边宫人也如京都家仆一般,想来是想体会平常百姓的快乐吧。

    “公主喜欢这兔子花灯?”沈绾一将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陆璟感觉有丝不妙,随后将手中花灯向后缩了缩。

    “三哥手中花灯,甚是好快,我都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兔子灯呢。”

    陆芷芷的意思很是明显,见陆璟不予理会,沈绾一道:“是啊,这兔子花灯颜色今日很配公主殿下的衣裙。”

    见沈绾一松了口,陆璟也是无奈道:“是、很配。”于是将手中花灯送于她,陆芷芷一把夺过顺带吐了舌头耀武扬威。

    拿到兔子灯的陆芷芷仔细观摩,后被近处的摊位吸引过去,于是拉着沈双儿道:“这是什么,居然会发光。”

    沈双儿拿起小摊竹笼,交给陆芷芷,里面繁星点点,异常明亮,翩若游龙:“这是萤火虫,公......陆姐姐瞧着好玩吗?”

    “如非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此时的陆芷芷想个孩子一样活蹦乱跳。对着眼前新奇之物,一一询问沈双儿,今日她是逃不脱了。

    “公主殿下一直如此顽皮。”陆璟看着她们在摊位之间流窜。

    此处只有沈绾一与陆璟两人,其他人来来往往皆是路人,此话便是对她讲的。

    “这样也好,生性烂漫,活在自在。”

    “若是能一直如此,必然是好事。”

    沈绾一暗想若非国力昌盛,公主如何能过的安生日子,如今国库亏空,鞑鞳来犯,若是一日,内忧外患,公主和亲,根本不敢想象有那日。

    “是啊,人活一时,哪能事事如意?凡是都有取舍。”

    陆璟见她如此说,也是看向她,眼神暗波流转道:“人活一世,并不如意,或求生,或求情,或为自由,若是我,我便愿与我爱之人、爱我之人,相守片刻,即是永生。”

    “你是、潭佑寺、那——”沈绾一口不择言,根本无法来得及细想陆璟说的是何意,只知道这个选择是那日槐树下的他给出的问题。

    她甚至看到了陆璟在槐树下回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