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他真的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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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舒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而君寰宇不仅没有杀他,还向黎王求情。

    黎王彼时毫发无损地脱险,盖因君寰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故。他本就对这个女儿充满了怜惜和愧疚,又有了实打实的功劳,黎王最终还是同意了君寰宇的请求,将周舒交给了君寰宇处置。

    但横亘在二人间天然的仇恨,却无法瓦解。

    君寰宇起初还念在年少的情分,对周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最起码能放下仇恨。可惜,周舒实在太顽固了。他既不愿放下仇恨,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更不愿顺应大势,为黎国效力。

    君寰宇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时,决定杀了他。

    但那时候,睢国忽然引胡人南下,战事胶着,国家大乱,公主和亲。

    周舒也趁此机会桃之夭夭,等君寰宇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时,已是黎国末年,他率领乾国旧部,拥护乾王室后裔在故地举旗反叛。

    即便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同在冯拘帐下,周舒也一直在刻意避开相见的机会。

    这一世君寰宇明知周舒有刺杀黎王的计划,她没有阻止,而是放任为之。

    只不过在最后的关头,她不仅救下了黎王,也救下了周舒。

    既然周舒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黎国效力,君寰宇既不忍杀了他,也不愿浪费他的一身才华,就只能另辟蹊径,让他为己所用了。

    没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能收服一个人了,君寰宇相信,只有她为“曦君”的一日,周舒就能尽忠尽责为自己做事情。

    而这天下,有才之士不在少数,可是能不顾家国恩怨,愿意效忠黎国的,却并不多。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一切尽在掌握中前,让曦君的身份出现纰漏。

    周舒的伤势不清,君寰宇没有和他聊太多,只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与昭说。至于为书院效力的事情,来日方长,总该让人先恢复身体。

    ——

    君寰宇没想到,在她日夜兼程返回小景村招揽周舒的时候,行宫之中竟然有人打起了她的主意。

    黎王靠在椅背上,威严的面容不辫喜怒。

    见此李营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沫,语气变得小心翼翼:“父王,也并不一定非要是儿臣,五弟的年龄与她相仿,或许五弟更为合适。”

    黎王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营,他虽然颇为宠爱这个儿子,但是也很清楚,李营小聪明是有,但绝对难堪大任,所以他对他的期许只是做一个富贵王侯便罢了。再过几年让他去江南富庶之地历练一番,然后封个有名无权的公侯,总归是他给这个儿子想得最好的路了。

    但今天黎王忽然觉得,他需要格外审视一番。

    起因是李营忽然向他求娶一个人。

    女阎王。

    李营的妻子已经定好了,也是名门贵女,只等来年春天,就正式成婚。

    “父王,那女阎王区区一海寇,出身卑贱,有此救驾之功,倒应该好好嘉赏,不如父王将她赐婚给儿臣,以示隆恩浩荡。”

    黎王的心情有些微妙,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李营,就听这个蠢货还在喋喋不休,说他看在女阎王救驾有功的份上,愿意纳他为良妾。

    不是,这小子真是他儿子吗?

    他扶了扶额,“改日孤王召孟君前来,看她可否愿意接受你这份“荣宠”。”

    李营不解:“父王,她不过一介卑贱庶民,若能得到您的圣旨嫁入王室,已是天大的赏赐,为什么还要过问她的意见。”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她再是庶民,那也是白手起家,凭一身本事在世道安身立命的大才,你呢,你除了是孤王的儿子,还有什么?”黎王已经动怒了,说话也变得不客气。

    李营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脾气吓了一跳,他嗫嚅着不敢说话,硬着头皮告退,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黎王的视线。

    回到房间里,李营依然有些惊魂未定。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父王的恩宠。他不是淳于王后的孩子,他的母妃谨小慎微,明明和黎王有着青梅竹马表兄妹的情分,却丝毫不懂如何把握丈夫的心,如果不是他这个儿子颇为受宠,恐怕一辈子只能当个深宫怨妇。

    他也没有强势的外家,当年他的外祖和舅舅因打了败仗不敢回来,潜逃到了塞外,至今杳无音信。

    亏得当时他的母亲苏夫人已经嫁给了黎王,这才留住一命,而他的外祖母就没那么幸运了,淮国远嫁而来的公主,即便和黎王之母是同胞姐妹,最终也只落得个饮鸩而亡的下场。

    只是从那以后,苏夫人因着母家变故,终日惶惶不安,以泪洗面,黎王对其也越来越冷淡。

    而宫里的人从来都是踩高捧低的,李营发誓,这辈子都绝不要再过上那几年处处仰人鼻息的生活。

    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李营面前,他手里还端着一盆洗脚水,伺候李营时腰背弯曲,犹如一只训化得当的良犬。

    李营却毫不留情地踢翻了一盆水。

    “萧繁,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我差点被父王厌弃。”

    萧繁,李营府里的管家,他有着一张颇为阴柔的脸,脸颊瘦削,肌肤白皙,举手投足间与寻常阉人似乎并无不同。

    踢翻的洗脚水溅了半身,萧繁却连眼睛都没眨一眼,平静地收拾了狼藉。

    发生在黎王寝宫的事,萧繁也已经听说了,他看着愤怒中的李营,淡淡道:“是奴才思虑不周了,我早该想到,王上多年来与淳于王后临朝并立,又怎会如寻常男人一样轻视女子的能力。”

    “那是因为父王看不上太子,所以才容许王后干政,”李营愤愤地说,“天底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就应该相夫教子才对。一个海寇,卑贱至此,本公子愿意纳她为良妾已经是天大的福气。父王他定然是想着将那女人赐给太子,所以才不同意我的建议。父王他太偏心了,什么都想着太子。”

    萧繁没做声,心里冷笑,可真是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