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补药
    《我为高枝(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如今无人知晓,四年之后,陆谏惨死寇贼之手,其中一个口号便是为皇太子鸿凌雪恨。他们细细数了陆谏近百条罪状,其中最令人发指的是,天启二十四年谋害皇太子鸿凌。

    谢氏鸿凌乃是官家在潜邸时的太子妃所出,太子妃贤德,颇有先皇后遗风。可谁也没想到,官家登基,皇后之位并未给这位从少年起就陪伴他的发妻,而是只册封贵妃之位,后更是被打入冷宫。

    天启六年,失宠三年的贵妃诞下一子,被悄悄送至佛寺修养。

    直到天启二十四年,官家册封谢鸿凌为太子,这位低调许久的太子才露出庐山真面目。但三月之后,谢鸿凌身死。

    彼时隐隐之中已有传言,说太子同陆谏政见不合,奸臣陆谏干脆设计谋害太子。陆谏身死之后,关于陆谏谋害皇太子之言更是喧嚣尘上,而官家默许京中此等谣言传遍。

    前世,人人都以为皇太子是在专供皇室供奉的护国寺修养,但今日闻歌在宝灵寺偶遇的小沙弥,十四五岁又名鸿凌,只能是谢氏皇朝的龙子凤孙。

    可偏偏,偏偏今日她又在宝灵寺遇见陆谏。

    这二人,当真没有交集吗?上辈子,当真陆谏杀死的谢鸿凌?

    傅宛吟直到离开时,仍在思索这二人之间的关系。

    而陆谏在山门口,望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他身旁的谢鸿凌,双手合十,再道一声“阿弥陀佛”。

    ***

    第二日,是会试三天结束的日子。林持谦回家修整一番,洗去身上酝酿三日的臭味,又背上一晚的诗词歌赋和吉祥话,预备着上傅家求见。

    没曾想,次日清早,连傅家门都未曾进去。

    傅家小厮只很不耐烦地请他离开,他还未来得及多问,便瞧见有大夫提着药箱慌慌张张冲向傅家。

    林持谦本想拉着傅家看门的小厮再问一嘴,但还没来得及,傅家大门便当着他的面紧紧合上。

    兴宁院内,哭天抢地的抽泣声,侍女小厮急匆匆的脚步声,万芳秀脸色阴沉地坐在院内椅上,她的面前是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吴谷云。

    没过多久,大夫摇着头出来,叹气道:“药效太猛,傅大人亦不年轻,能保住命便是万幸。”

    万芳秀跌回扶手椅中,她的儿子正值壮年,怎么就得了这般见不得人的马上风?

    一旁的王怡君更是在于嬷嬷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指着吴谷云吼道:“你是要全家死不成?”

    “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拗不过老爷啊!”

    一个巴掌甩在吴谷云脸上,王怡君捂住心口道:“还敢顶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宸哥儿的生母,我就奈你不何!”

    万芳秀沉声道:“打死吧。”

    “老夫人饶命啊!”吴谷云连忙磕头,额头上鲜血淋漓,“奴婢不过是听大姑娘吩咐啊!”

    “竟然还敢污蔑宛姐儿!”万芳秀高声道。

    “奴婢不敢!”吴谷云匍匐着,拽住王怡君的裙角,“夫人!奴婢在傅家十几年啊!您是知道的,奴婢从小跟着您,您是最清楚奴婢的!”

    王怡君终究还是软下心来,对万芳秀道:“母亲,要不请宛姐儿过来?谷云,好歹是我的陪嫁,还生了宸哥儿,也得惦记着宸哥儿的面子。”

    万芳秀虽不赞同,但如今是媳妇管家,也只得黑着脸点头。

    ***

    寒松院内,傅宛吟方才起身,她昨夜好眠,如今正懒懒地倚窗看着院内杏花疏影。

    “姑娘,”琉璃轻声进来,小声道,“夫人请您去一趟兴宁院。”

    傅宛吟收回眼神,心想吴姨娘动作真快,只是,怎么还是想着要牵扯她呢?看来,还是恨着傅宸源因她挨打。

    ***

    傅宛吟来时,兴宁院里头只剩万芳秀和王怡君,还有伺候她们的嬷嬷。吴谷云则是跪在地上,垂着头。

    “祖母,婶婶。”傅宛吟侧身行礼。

    万芳秀和王怡君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吴谷云抬起头,面带癫狂道:“大姑娘,奴婢是照着您的命令,您不能不认啊!”

    傅宛吟却是诧异道:“吴姨娘,你是疯了吗?我让你干什么了?”

    傅宛吟脸上的惊讶做不了假,只是这是叔父傅望平房内之事,实在不好和隔房的还未出嫁的侄女细说。万芳秀只得含糊道:“吴姨娘谋害你叔父。”

    “祖母,这与宛娘何干?”傅宛吟疑惑道。

    “大姑娘,是您说的,您在傅家不痛快,怕日后家里头孩子多了不好过。”吴谷云嚎哭着,“若不是您掏银子,奴婢怎有钱去买这般昂贵的补药,哪里知道这药的厉害。”

    “而且……而且,大夫也是您替奴婢寻来的啊!”如今,吴谷云明白,只有咬死她不过是给傅望平买些补药,绝无谋害之意,其余的均是傅宛吟准备。

    “吴姨娘,”傅宛吟附身,偏头看着她,眼神真挚,“我记挂三弟弟,这才给姨娘拿银子寻大夫,祖母是知道的。何况无论叔父有多少孩子,我都是长姐。”

    吴谷云的哭声卡在嗓子里,是啊,大姑娘,凭什么要帮她呢?无论老爷有无孩子,她都是板上钉钉的傅家长房千金,只有她的宸哥儿才是那个无法自处的三公子。

    此时,吴谷云又听见万芳秀带着怒意的声音:“吴姨娘,宸哥儿犯下这般大错,亏得是宛姐儿,还好心替你们寻大夫!”

    “老夫人,您不知道,大姑娘……大姑娘她记恨宸哥儿啊!她知道宸哥儿要将她送到詹家,所以要引诱我害老爷!”吴谷云喊得声嘶力竭。

    “吴姨娘,我并未说过我不知晓,毕竟三弟弟从康川阁回府那日,还是我唤家丁去的。”傅宛吟叹息道,“毕竟祖母和婶母心慈,我这才想着给三弟弟留些面子佯装不知,没曾想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这桩桩件件,吴谷云都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傅宛吟就轻飘飘地摘出去了呢?她拼命回忆着,终于想起那日被傅宛吟弄脏的衣裙,急忙道:“大姑娘!那日你唤奴婢去寒松院,本就意欲挑拨夫人同奴婢的关系。”

    “夫人,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啊!”

    王怡君听到这话,脸上反而挂不住,哪里有婶母上赶着听侄女私话的。她也顾不上那一点可怜的主仆情谊,身边的于嬷嬷意会,当即上前抽一巴掌,恶狠狠道:“还敢胡说!”

    傅宛吟背对着万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