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宝灵寺
    《我为高枝(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怎么了?”傅宛吟急急忙忙,险些连发髻都跑乱,还是珊瑚扶着她跑得飞快。

    “我昨日忘了,今儿才想起来要约你去宝灵寺上香,这才赶上。”江闻歌不好意思笑笑。

    “来来,如今已经是辰正,”傅宛吟指指窗外的天光,“辰正出门拜菩萨,到宝灵寺也得隅中,是不是有些心不诚?”

    江闻歌大手一挥,豪爽道:“文殊菩萨不会怪我的。”

    傅宛吟偏头躲开,闻歌一巴掌险些甩到她头上,傅宛吟心有余悸道:“来来,你出门文姨可知晓?”

    “知道,”听到这话,江闻歌悻悻道,“我娘说了,让我千万别和菩萨说,我是替向元嘉求的,日后他要是若是落榜,定会怪我画蛇添足。”毕竟大中午的拜佛,菩萨知道会生气的。

    “呸呸呸,我瞎说什么呢。”江闻歌又反应过来,当即道。

    傅宛吟听了,只觉得文姨当真是有远见。因着上辈子傅宛吟很快便同林持谦定亲,被拘在家中学礼,故上辈子闻歌有无上香,傅宛吟并不知晓,许是被她的祖母借口婉拒。但很显然,无论上没上,这柱香都要掐掉,不能让向家知晓。

    傅宛吟瞧着江闻歌无忧无虑的模样,偷偷将临行前琉璃替她簪发时候插上的累丝嵌珍珠蜻蜓簪子拔下。

    阿弥陀佛,见菩萨还是得低调些。

    ***

    不过,傅宛吟倒是说错了,今儿江家马车极快,未到隅中呢,便至宝灵寺。

    江大姑娘满意地拍拍手,吩咐自家小厮记得将马系好后,牵着傅宛吟的手诚心上山。

    宝灵寺多是京城里头的高门官眷前来上香,香油钱给的足,寺里头又清净。前几日是观音菩萨诞辰,又连着会试三日,许多夫人千金都已提前上香供奉。

    再加上闻歌和傅宛吟来得不早,故此,今日宝灵寺香客不多,惟剩青烟袅袅。

    江闻歌虔诚地三拜礼,那架势恨不得是将过去十七年的头全都磕完。

    旁人或许不晓得,但傅宛吟见江闻歌将倒未倒的模样,便知道这姑娘这怕是要晕过去。江闻歌从小便有些晕檀香,若是呆久了身上还会起疹子。

    因此,文姨不让她来宝灵寺的缘由,这也是其中一个。

    傅宛吟眼疾手快地同江闻歌的侍女宝珠一把子挽住江闻歌,免得她在菩萨面前大不敬。宝灵寺的小沙弥看见,也只是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道:“阿弥陀佛。”

    待到出了宝殿,江闻歌才好上一些。

    “来来,可曾好些?”傅宛吟掐一把江闻歌的手心,低声问道。

    江闻歌勉强清醒过来,她小声道:“快,快扶我去后院,我怕是要倒下。”

    ***

    宝灵寺的后院,有一参天银杏,据说是千年古树,郁郁青青之间可见飞鸟雀跃。

    傅宛吟扶着闻歌在回廊处坐下,旁边略走几步便是斋堂,傅宛吟吩咐宝珠替闻歌打扇,自个儿则是领着珊瑚往斋堂去了。

    斋堂之内,只一小沙弥正带着在烧火。

    “小师父,”傅宛吟上前双手合十,“不知小师父可否行个方便,求一碗水。”

    小沙弥回头,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眼神澄澈,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施主自取便是。”

    “多谢。”傅宛吟上前倒上四杯茶水,珊瑚则是替她举着茶盘,二人悄声离开。

    傅宛吟同珊瑚离开不过片刻,小沙弥无可奈何道:“陆指挥使,你在这窝了近半个时辰,贫僧当真不知师父去哪了。”

    横梁之上侧卧着的陆谏跳下,方才傅宛吟来时,他不知怎么的头脑一热,硬要蹿上房梁躲着,现下身上是沾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陆谏拍拍袍子上的灰尘,嫌弃道:“宝灵寺的和尚也太不勤快。”

    谢鸿凌不着痕迹别过脸,陆谏带起的灰着实有些大。

    “多谢陆指挥使提点。”

    陆谏抱着刀,好整以暇地瞧着谢鸿凌,沉声开口道:“不过,谢鸿凌,你怎知我是来寻你师父的呢?我是来寻你。”

    谢鸿凌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回道:“陆施主,贫僧已遁入佛门。”

    好似一句遁入佛门,便能万事不愁一般。陆谏扯出一个笑容,双目中带着凛冽,说道:“谢鸿凌,我也不过应官家嘱托,再添上你母亲的面子,你当不当秃驴,与我何干。”

    陆谏提刀离开,他来时一人去时一人,悄无声息。

    谢鸿凌望着他的背影,只余下一声“阿弥陀佛”的叹息。

    ***

    江闻歌喝完茶水后,好上许多,她来得快去得也快,现下正要拽着傅宛吟去观卧龙松。[1]傅宛吟今日只笑着摇摇头,叮嘱宝珠一定要看好她家姑娘,说自个儿在这歇上一歇。

    江闻歌瞧见傅宛吟脸上倦色,颇有些羞愧道:“愔愔,是我的不是。”

    傅宛吟唇角翘起,柔声道:“来来再不去,那我可真就不让你去了。”

    卧龙松是宝灵寺一大奇观,闻歌鲜少来上香,今日得空自然要一见,她冲着傅宛吟潇洒抱拳行礼,表示自己会快去快回。

    傅宛吟瞧着着了一身杏黄长裙的闻歌急匆匆跑开,不由得嫣然一笑,毕竟上次同闻歌一同出门游玩,已经过了不知几年。

    “又见面了,傅大姑娘。”一道熟悉的懒散声音在傅宛吟身后响起。

    傅宛吟蓦然回头,发间的银镀金蝴蝶簪也随之振翅欲飞。

    “陆指挥使。”傅宛吟起身行礼,眸子微微垂下,只能瞧见宝灵寺回廊的青石板。

    一双绣金乌皮皂靴出现在目光之中,陆谏离她不过三尺之距,陆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过,本指挥使甚是好奇,昨日傅大姑娘怎么恰巧从出现在康川阁外呢?”

    傅宛吟早已猜到陆谏会问这个,只柔柔笑道:“昨日家中三弟弟去康川阁有事,因担心三弟弟未带够银子,这才匆匆赶去,没曾想叔父先到了。”

    “好借口,多善解人意的长姐。”陆谏甚至鼓起掌来,“可惜,我不信。”

    傅宛吟抬起头,嘴角是在长青院练出的一贯温柔,笑着道:“陆指挥使手眼通天,信与不信全在您一念之间。”

    陆谏纵横官场也有几年,不是没有御史台大夫和老臣指着鼻子骂过,皆被他拖去诏狱刑罚伺候。倒是头回被一个刚及笄的丫头阴阳怪气,让他爱信不信。

    陆谏抬了抬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