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袅袅十三余》全本免费阅读

    连日以来,杨夏荚居于府邸之内同三个孩子玩耍、教他们认字。余氏起初不愿,然挨不住阿越要来,几人处得极好,还给从寨子里捞回的那孩童取了个名字叫“饭饭”,因他虽是最小,饭量却是奇大。

    “公主,长公主殿下朝这边来了。”玉平正从街上采了新鲜的山药酥与绿豆冰糕,便瞧见了长公主的马车,忙回来告知杨夏荚。

    杨夏荚笑道:“你怎的腿脚比马车还利索些?”

    想来公主今日心绪极佳,又拿她打趣,玉平道:“长公主的马车在街上便被拦了,一群人拥着,我寻了个间隙便回来了。”

    旱地拔葱,还道她会缓些时日,怕是已琢磨许久耐不住了。

    杨夏荚抬首举眸望穹,日已中天:“那便让厨房多增两道菜吧。”

    慕安府数十步之遥,一乘以丹漆饰柱、覆以华盖、雕以繁花的驷车此事正陷于一众环伺之中,驭者乃一佩刀扈从,踞于辀上,面无喜愠之色。

    周遭一片赞誉之声。

    “咱们这公主同旁的勋贵不一样,才貌双绝,心怀天下。”

    “是啊,咱大昭的公主,胜男儿多矣。”

    “你们还不知道吧,俺们是从恒春来的,这次梅雨季这般绵长势足,多亏了长公主连夜固堤,逐步开孔放闸。”

    “对对对,若不然,你还道你们龙翔城能不被淹咯!”

    “我道这大水怎来得如此平缓,竟是位女子的功绩?那咱龙翔城为何没有这般未雨绸缪?”

    “诶!这怎好猜测,定是长公主于京都不便插手啊……不然能只放任这处不管吗?那临阳城听过没?亦是那国公府连夜去的,那国公府公子谁人不知,只知附庸风雅,这回长脸可得亏长公主咯!”

    “皆是权贵的把戏罢了,据说陛下于殿前封长公主为“嘉明公主”,封三百户,同那国公府世子共赏银万两,二人均分五千两啊,那国公府世子旁的不要,独独要了个府邸,也是奇了。”

    “嘁,这等功绩自然该受封赏,你若成你也去。”

    周遭百姓围聚,非独论长公主之美貌与仁德,尤有恒春城几位黎元,专程来这龙翔城以致谢长公主未雨绸缪,力陈河工之要,遂令京都庶民洞悉,龙翔城虽遭水患,然终免大难。

    一是霞珰村拆建请愿,二是这恒春城雨季治水,三是这散尽珍材救小儿,一时间长公主与国公府世子嘉名誉起。

    ……

    “师妹,长公主还未来,菜都要凉了。”宋安风嘟着嘴接过杨夏荚递至跟前的山药酥。

    想来应是饿了。

    杨夏荚笑道:“我们先吃。”

    宋安风闻之,欣然笑开,欲举箸而食,忽而顿住,垮下脸来:“罢了,师妹,免得人家说我们大湾人不谙礼数。”

    杨夏荚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巧夹起一块鳕鱼置于宋安风碗中,道:“无碍,长公主不曾给我下拜帖,我本就不知。”

    玉喜在一旁偷笑,为主子布了些菜便听杨夏荚颔首示意道:“你们也去用膳吧。”

    她身边四个丫鬟自是与旁的不同,平日用膳本邀一桌,然四人坚称此举违制,无论如何皆不愿从,她便同屋内置了小桌,令她们于小桌同食。

    正品味间,一小厮匆匆来报,言长公主已至。

    宋安风塞了一嘴红烧肉,含糊着道:“怎的早不到晚不到,恰逢半饱呢。”

    胡乱塞了一通,便瞧见了进门的女子,罗裳曳地,玉带细腰,金线绣花,翠羽明珰,发髻间步摇轻颤,较之之前更加端丽了,见到杨夏荚却有丝失其常度。

    杨夏荚起身,笑道:“请长公主安。”

    长公主心中忐忑,目不旁视,仅注于杨夏荚,执其手便道:“礼知妹妹就别跟我整这些个虚礼了。”

    宋安风在旁茫然不知所以,她们很熟吗?

    杨夏荚道:“殿下可要一同用膳?”

    言毕,于旁取来一只碗碟夹数肴置于长公主跟前。

    此为宋安风初晤长公主,曾听过玉喜所述,这长公主想必是个好恃尊居高,识见未广的皇室中人,虽她自知智略逊于师妹,但她谦逊无骄。

    却不料长公主未作推拒,顺然安坐,执箸而食,丝毫不见傲慢之姿。

    长公主见宋安风一双大眼瞠目而视,问道:“这位是?”

    杨夏荚笑道:“是我好友安风姐姐,自大湾来瞧我。”

    长公主了然,报以微笑,宋安风笑笑有些尴尬,在此之前还在腹中非议人家。

    席间陈设八道菜肴,翡翠鳕鱼羹、白汁莼菜、水晶卤蹄、红烧小排、菘菜羹、马齿苋拌豆腐以及两盅鲜汤,色香味俱全,三人皆不挑拣,都是些爱吃的。

    杨夏荚悠然细嚼,宋安风眸光闪烁,灵动至极,目光在二人间流转。

    明了长公主适才有密语欲与师妹相商,顾及室内人多,遂吞回话语,宋安风用完午膳便要玉平她们陪自己去消消食。

    见人离去,长公主玉手轻置,同杨夏荚起唇道:“礼知妹妹,我知外头这般是因你而起。”

    杨夏荚淡然一笑:“殿下不喜欢?”

    长公主难得支吾,声音略带迟疑:“倒也……不是。”又道:“只是此番非我之功,我怎能心安理得独自冒领?”

    杨夏荚夹了块肉置于长公主碗中:“殿下嗜此肴,礼知既呈于殿下之碗,殿下安食即可。”

    长公主摇首苦笑道:“我怎知这肉我可食与否?”

    杨夏荚淡道:“那就得看殿下的决意了。”

    长公主愣怔住,随即沉声道:“自我恒春城一行,府中便未尝安宁,春分本是德妃指给我的丫鬟,我一直将她置于身边,此番出行恒春城,我有意将行程告知于她,却未携她同行,并暗中使人监视,果不其然,发现她与外有通。”

    杨夏荚未语,饶是长公主如此说,杨夏荚却是早知她任春分嚣张跋扈,实则并非表面那般任人拿捏,否则不会在几年后能与李易一战,只是其势寡,母妃又不站她这边,可谓是孤立无援。

    长公主终是问道:“我非愚钝,你所求为何?”

    凡所为,必有所图,她不信杨夏荚是个例外。

    杨夏荚静默听着,沉吟片晌:“我就不能是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