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袅袅十三余》全本免费阅读

    杨夏荚在其身上摸索,看是否有可用之物,却于手腕间看见一道特别的红绳系扣,虽尾端似一片树叶,然其编织之法与小哑巴颈项间那条一般无二。

    怎会如此巧合?

    然此地不宜久留,杨夏荚命花阳破鼓将三娘束住手脚,扛起一并带走,此寨中探查无果,只得先去与金门无杰汇合。

    却不想汇合之际,金门无杰似有其他发现。

    “我匿身于此,见到从山门内小径走出二人,身形肃杀,不似江湖侠士,更不似此间草莽。”金门无杰见来人,趋前以报,见花阳破鼓手提之人,又惊道:“救错人了,这也并非小狮狮啊。”

    “是这寨中一位管事,我观她似与小哑巴有干系,故先掠来看看。”杨夏荚随意应道。

    金门无杰显然更为关心那条小径,复问:“何时再去探寻?”

    “现在。”

    时不我待,三娘自然可以提着走,有她在手指不定能有点用处。

    行径深处依山环绕,只是走上数时,仍未再见人迹,直至看见一帘瀑布直落下深潭,其水清澈,只是潭底依稀可见白岩,奇形怪状,可谓神奇。

    金门无杰正欲捧水净脸,待看明此间何物,却是没忍住骂了声娘。

    那深潭白底哪是什么罕见岩石,分明是白骨皑皑堆砌而成,看细骨颅形皆是些孩童头骨。饶是他二人历练颇丰,亦为之愕然失色。

    杨夏荚面色有些惨白,见之头骨浑身如血凝一般,十指紧扣,深入肉里,周围的空气几近凝滞,是否她的头骨被悬于城门风干之际便是如此阴森空寂。

    “公主,公主?”

    “东家!你怎么了?”

    花阳破鼓与金门无杰观其有异,连唤数声,杨夏荚大梦初醒般呼吸急促,竭力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心脏在胸腔内狂野地跳动,擂鼓般的声响回荡在她耳边。

    杨夏荚强扯嘴角,淡道:“无事,看这头骨似被人刻意动过。”

    对勾暗号?说明乌山贵狮行径此处。

    三人环眼四周,只是周遭峭壁环裹,不似有人烟之所,见二人看向自己,杨夏荚深吸一口气,笃定道:“入口在瀑布后方。”

    看过某猴记的都知道,她猜的。

    花阳破鼓不疑有他,提着三娘挡在身前,朝瀑布掠去,随后返身回来,三娘已浑身透湿,他却一身干爽。

    花阳破鼓道:“公主,瀑布后方果真有一入口。”

    杨夏荚无言,金门无杰不知何时扇起他那柄雕花玉骨扇,啧啧两声:“粗鄙莽汉,丝毫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花阳破鼓好似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手提之物——女子身段玲珑,入水一遭,本就紧身的劲装紧贴肌肤。

    “啪”的一声,人已摔在地上。

    花阳破鼓覆盖半张脸的胡髯之上依稀罩上一层罕见的红晕,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赧然道:“忘了这茬,顺手挡了。”

    杨夏荚嘴角微搐,蹲下看了眼三娘,无碍,道:“脱件外衣给她,你俩背过身去。”

    二人连忙照做,一人脱下一件外衣,随即转过身去。

    杨夏荚将三娘湿透的外衣换下,男子的衣物裹住她娇小曼妙的曲线。

    三娘还是让花阳破鼓提着,盖因他徒手可开千斤石,一臂可举六百斤。三人施展轻功,朝那瀑布飞去,行进后方,是一洞穴,前方不远处,微光乍现,三人加快脚步,于出口处猛然停下。

    “小心!”花阳破鼓一声惊呼。

    洞口处藤蔓直下,宛若手臂粗细,似直指崖底,观之脚下,空崖千丈,下有湍流之声,郁色葱葱,复目及上,陡石峭壁,天坑之处称之为鬼斧神工亦不为过。

    摸索此处,未再寻得暗记,亦无机关,只有那藤蔓可为攀爬,金门无杰上前轻扯一根,藤蔓坚韧无比,确乎可行。

    三人顺藤而下,行至半空,复现一洞口,观之更像一处通道,曲延其内,正在摸索之际,三娘嘤咛转醒,见眼前三人转首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被一人手提着,正欲惊呼,杨夏荚团起其身上衣袖便塞住其口。

    三娘发出呜咽之声,怒目圆瞪。

    杨夏荚掏出匕首,抵住三娘脖颈:“我且问你话,你只需点头或摇头,明白吗?”

    三娘面露忐忑,见此人力大无穷,挣扎无用,只得点头。

    杨夏荚扯下三娘手腕间细绳,举至眼前,观其神色,道:“我见过一个孩子脖子上亦有此物。”

    三娘怔愣抬头,口中呜咽之声更甚,须臾间泪夺眼眶,脖颈间匕首因她激动而划破肌理,鲜血渗出。

    杨夏荚复问:“低声些,他可是你至亲之人?”

    三娘瞪圆双眼,颔首如捣蒜。

    杨夏荚收起红绳,扼住其面颊,淡然道:“我可取你口中之物,你且告诉我那孩子是何姓名,我可带你去见他。”

    三娘连连颔首,待口中之物一去便颤声道:“阿本,是阿本……”

    “你们是何干系?”

    三娘愣了一瞬,道:“我是他阿娘。”

    “他如今几岁?”杨夏荚又问。

    三娘急言:“十岁,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对不对?”

    杨夏荚蹙眉道:“不对。”

    阿本分明说过自己八岁,三娘说他十岁,便是不对。

    三娘怔住:“果然不是阿本吗,他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三娘不知是对谁说道。

    杨夏荚仍有存疑,道:“你若为阿本至亲,为何将他扔在街上乞讨?”

    三娘涕泪纵横,摇首欲辩:“我不曾弃他不顾,两年前我同阿本被掠至此,不知寨中皆为良善之辈,便令他逃了,我不知他是否成功,若我知晓此间桃源,定不会再犯傻。”

    杨夏荚蹙眉,为何三娘口中寨子似乎真是义匪,复问:“此处是何地?”

    三娘环视四周,眼中全然陌生,摇首道:“你们绑我至此,不是你等辖地吗?”

    见其神色不似作伪,三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看来这三娘不过是个幌子,不若回去再说。

    杨夏荚蹲下,取出金针,在其头顶处寻其百会穴,一针扎下,三娘昏睡过去。

    “竟这般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