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023章 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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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凤仪从未见过亲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当年杀他那匹枣红马时,他也只是大发一顿脾气,跑到他皇祖母怀里大哭一场,没几日就好了。

    可这一次,她竟从他眼里看见了浓烈的恨戾,心里不由得就生出一丝怕来,连忙解释道:“那时你才七岁,得了那马就恨不得日日骑着撒野,娘心里怕啊,怕你像谢沧澜一样摔下马把脖子折断,我亲眼见证的,你姑祖母捧着谢沧澜断折的头哭的撕心裂肺,一夜,只是一夜之间乌黑的头发就白了一半,我不敢想,我承受不住。”

    “我只问,你杀没杀秦氏?若没杀,人在哪儿?!”

    “我比窦娥还冤枉。”夏凤仪也急了,“我奉命协理六宫事,召见个侍妾就把人活活弄没了,你皇祖母问罪下来,够我喝一壶的。来人,叫林尚宫,悄摸的,散出人去找,暂且别惊动了上头!”

    女官连忙领命。

    “回来!”霍无咎厉声道:“把东宫的人也都散出去,凡是水井、荷花池、假山洞、乃至各处太平缸,凡是容易藏匿的暗处,全都摸查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夏凤仪小心翼翼挨近霍无咎,轻摸着他胳膊,仰头觑着他神色道:“乾儿,娘把你的秦氏召进来,真没怎么为难她,只是当着你姑祖母的面,罚她在太阳底下跪了跪,仅此而已。”

    霍无咎心头一痛,愧悔之极,“是她撺掇的你?”

    夏凤仪讪讪,下意识摸了一下头上的紫翡凤冠,“不也是你自己胡闹惹出来的,洞房夜逃婚,回来了又带了个那般美貌的小娘子,你让灵雨受了那么大委屈我还没说你呢。”

    殿内灯火辉煌,映的夏凤仪头上的紫翡凤冠流光溢彩,让他一个男儿一眼瞧见都想要弄到手送给心爱之人。

    “娘这凤冠真好看,像世家珍藏的宝贝。”

    夏凤仪两手轻摸,得意笑道:“正是世家藏宝。”

    霍无咎冷眼看着,发一声笑,忽的双膝跪地就给夏凤仪磕了三个头。

    夏凤仪愣住,不知怎的,一霎浑身冰凉。

    “乾儿,你这是何意?”

    这时,哮天急匆匆走进来禀报,“殿下,找到秦主儿穿着进宫的那身衫裙和金冠了。”

    “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霍无咎心口一绞,抬起脚就朝外走。

    哮天小跑着跟在霍无咎身后,说道:“有人上报在內侍群房其中一间房子里发现了两具吊死的尸体,一宫婢一內侍,宫婢身上穿着秦主儿的衫裙,怀里藏着秦主儿的金冠,方才红珠辨认过,宫婢就是绿珠,內侍叫田生,这两个是对食的关系。”

    说着话就到了东宫门外,阶矶下摆着两具尸体,鹰奴正在查看。

    “是自戕还是杀人灭口?”

    鹰奴拱手道:“殿下,确认是自戕。”

    霍无咎恨的咬牙,抬手一指那具女尸,哮天会意,“殿下放心,奴婢会把秦主儿的衫裙和金冠都收拢起来。”

    “都烧了。”

    “是。”

    这时,林尚宫疾步走来,浑身汗湿,脸色苍白,见到独自站在阶矶上的霍无咎,双膝一软就跪下了,“暂、暂时还没找到,宫人们还在找,殿下稍安勿躁。”

    霍无咎听见了,脑海里却回荡起秦桑娇泣呜咽着求他“轻点”“不要了”“太深了”的不合时宜的声音和情动之时令他痴迷的浓艳媚态,禁不住脸红心热,只隔了一天而已,他就找不到他的蜜罐子了,看着眼前两具尸体,想到秦桑或许已经遭了毒手,就心慌,呼吸紊乱。早上他攥着她的手不许她打回去,她衔了满眼泪,依她那脾性,肯定心里生他气了。她恨霍郁弗,恨谢宝珠,连带恨上夏灵雨,她只不过是把吻痕露出来,又有什么呢,他不该甩开她的手,还凶她。

    这时乾清宫总管太监顾忠实快步走到阶下,苦着脸道:“小祖宗,您动静闹的太大了,陛下召见。”

    霍无咎回过神,缓缓抬眼,心里空荡荡的,却也通透了,“皇祖父是这座紫禁城的主人,可这座紫禁城太大了,可藏污纳垢之处,多不胜数,便如在浩渺天地之下,所谓的金尊玉贵的皇孙殿下亦渺小如蝼蚁。”

    顾忠实一怔,“殿下这是何意?”

    霍无咎没言语,疾步直奔乾清宫。

    ·

    乾清宫,寝殿,灯火如昼。

    建武帝霍无极正斜倚凭几翻看奏折,上半身穿着藏青色无袖对襟汗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明黄小衣,若非头上戴着金丝龙纹纱帽,这身打扮与坐姿怎么看都像是地里看瓜的老翁。

    罗汉床下,左边设下了一张镶云龙纹螺钿宝座,徐皇后正端坐在上头,穿着一件栗色团鹤寿字纹大袖衫,脸带忧色。

    右边摆着一张四面平玉石面矮榻,榻上堆满奏折,奏折堆里盘腿坐着太子霍承基,这会儿手里虽是捧着奏折,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大胖脸板着,神色严肃。

    “母后,一会儿他来了,儿子训斥他,您不许再和稀泥,他已经大婚,不再是小儿。”

    徐皇后望着殿门口,胡乱点头应付,“嗯嗯,行。”

    忽的,徐皇后露出笑模样,“乾儿过来,好几日不见,可把祖母想坏了。”

    霍无咎大步流星走来,离罗汉床三步远处双膝跪地,拱手道:“不孝孙、不孝子霍无咎前来认罪,一罪,不听旨意踏出府门,二罪,为查找失踪的侍妾惊扰了您们,数罪并罚,甘愿领受。”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霍无极抓起炕几上的茶杯照着霍无咎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霍无咎不躲不避,垂眸领受。

    “嘭”的一声,茶杯正砸在霍无咎前额上,茶水茶叶泼了一脸,摔在金砖上碎成好几片。

    徐皇后先惊后疼,甫一瞧见霍无咎额头流出血来再也顾不得什么,慌忙走过去,拿帕子按住血口,“乾儿你这是怎么了,往常你皇祖父拿东西丢你,你躲的比猴子还快,这回怎么不躲?傻了不成?!”

    霍无极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怒道:“孽障,还学会玩苦肉计了!”

    霍